小梨可沒有半點要嫁人的意思,她正要開口拒絕,不遠處一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喲,夜光下郎情妾意啊。”
這語氣莫名讓人不爽,兩人看過去,才發現是支夷。
拓跋鐵的眼神冷了下去:“四王子有何事?”
明顯不歡迎他。
支夷吊兒郎當的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情,正好走到這裡就看見你們眉來眼去。”
他圍着小梨走了一圈:“你是不是喜歡這個男人?”
小梨蹙着眉頭。之前宴會上就感覺這個四王子一直看她,現在又跑到她面前說三道四,這人打的什麼主意?
“奴婢見過四王子。”小梨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行了個禮。
“不回答就是不喜歡咯,既然不喜歡你跟他拉拉扯扯幹什麼?”然後他就轉頭對拓跋鐵說道:“男人要灑脫點,人家姑娘不喜歡你你就別死纏爛打。”
拓跋鐵黑着臉,他什麼時候死纏爛打了,而且他也沒表示出什麼意思,他就是欣賞小梨姑娘的武藝給她送個藥,怎麼就成喜歡了?
拓跋鐵正要說話,小梨給攔住了。
“四王子這話說的有道理,我也不喜歡你,你還不走?”
支夷一怔,隨後特別意外的看着小梨:“你不喜歡我?我可是女真首領的兒子。”
“只要不是我的兒子,誰的兒子都跟我沒關係。四王子,請吧。”
支夷一噎,這女人的話聽着有點道理,可是又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之前自己說的話,現在都被趕了,也只能離開了。拓跋鐵倒是不走,把她送回了院子才離開的。
宴會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結束,剛回來,小桃就跳到小梨面前:“我看見了,你一走,拓跋鐵和那四王子相繼離開。他們是不是來找你了?”
“你這嗅覺真靈敏,我身上是沾了他們氣味嗎?”她委婉的說小桃是狗鼻子呢,小桃倒是不介意。
他們到了北笙面前:“公主,那四王子的身形我看着好熟悉,終於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北笙擡眸朝小梨看去,她正在整理藥材和工具,古悠真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她正要過去給他診脈。
小梨立即道:“他似乎就是當時暗殺我們,然後跑掉的那個人!”
“就是光着屁股跑,屁股上還被你捅了一刀那個?”那人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北笙估計很難忘記。
“正是他!”
北笙深吸一口氣,這麼說……暗殺她的人是古悠真?
一邊和拓跋將軍合作,一邊又把事情嫁禍給拓跋將軍。這人真夠陰險的。
“知道了,你找機會瞧瞧他屁股有沒有傷。”北笙沒有多大情緒,把藥箱遞給小桃出門。
小梨愣在原地。她去瞧瞧那四王子的屁股?
額……
她轉身就去找暗三,笑的十分燦爛:“三哥,你幫我做件事情唄。”
……
鬼力熙在古悠真處等着北笙,他本來還有事情要做,但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媳婦兒單獨給另一個男人看病。他必須在旁邊守着。
古悠真躺在榻上,北笙給他把着脈。女真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許久後,見她鬆開手,支夷立即上前:“怎麼樣?閼氏可知我哥得的是什麼病?”
女真一個使者,兩個護送的將軍,他們雖然都沒有說話,但目光都緊張盯着她。生怕她診斷不出病因。
北笙輕輕掃了他們一眼:“他得的是肺癆,是由結核分枝桿菌引發的肺部感染性疾病……”
說道此處,想起他們也聽不懂,她直接說道:“這病也有嚴重和不嚴重的區別,輕度的肺癆完全康復至少需要半年時間。而二王子的病情已經極爲嚴重,徹底康復到底需要花多少時間,我就不能確定了。”
就算她沒有什麼把握,但衆人聽說能治好,都是一陣歡喜:“不管花多少時間,都請閼氏務必治好我哥,我們女真一定重謝!”
而古悠真雖然沒有說話,可眼中也閃爍着光彩,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
“只要二王子聽話,我自然能將他的病治好。”北笙一邊說着,一邊提筆寫藥方。寫了一張遞給小桃下去熬藥,又開始寫另外一張。
衆人聽着她的話都一言不發。
她的意思是病人得配合她治療,但他們把她的話當成了威脅。以爲女真要是再幹有別的心思,她絕對不會醫治古悠真。
北笙知道他們曲解了她的意思,但是她不會解釋。
藥方寫好後遞給支夷:“上頭的這些藥材都給我準備好足夠的分量,若是匈奴找不到的,就派人去大秦購買。”
她目前帶來的藥材都不齊全,只能暫時穩定一下病情,沒有根治的作用。
支夷接過,看了下,好多藥材的名字他都是第一次聽說。但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我立即派人去準備藥材。”
北笙這便轉身:“我會安排人照顧二王子的病情,今日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去歇着吧。”
鬼力熙走在她身側,出了女真的院子才問:“你當真能治古悠真的病?”
“當真能治。”北笙毫不猶豫的回答。
鬼力熙眉頭蹙了起來,北笙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如果不想他康復,我不治好他便是。”
懂得治療肺癆的只有她一個,就算她亂用藥,別人也不知道。
鬼力熙聞言就樂了,沒想到北笙心裡原來這麼在乎他。
“不用,你儘早治好他。”就算他要這人死,他也要親手殺。
北笙瞧了眼忽然來勁兒的鬼力熙,搖了搖頭,相處了一個多月,她依舊摸不透鬼力熙忽然高興的緣由。
“你的醫術都是跟母后學的,那母后的醫術是不是更加厲害?”鬼力熙問道。
“那是我的母后。”北笙糾正了稱呼,才道:“母后的醫術自然更加厲害。”
鬼力熙腦中浮現出了出使大秦時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的模樣:“那母后能把死人救活嗎?”
他完全不管她的糾正,愛怎麼叫還怎麼叫。
“人都死了怎麼可能救得活,你當大夫是神仙啊?”
鬼力熙憨厚的笑着,跟在她身旁繼續問:“那孤今晚也能去你屋子睡嗎?”
他自己屋子有牀不睡,怎麼老希望去她屋子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