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反覆思考,得出的結論,走纔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她都不知爲什麼,她不走。
蘇羽歸有些錯愕,以她的聰慧,應該看得出來走纔是上策。
“爲什麼?”蘇羽歸不解,下意識就問了。
如果一定要找個願意的話,沈若溪誠實的回答:“因爲我感覺你和北子靖不是同一立場的。”
她和這個蒙面人見面的次數加起來才四次,初遇時解屍毒是一次,地藏墓是一次,她從北燕逃出來在大周相遇是一次,現在是一次。
她連這個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相信他?
還有,她能察覺到在大周的時候,他有意不想讓她和北子靖相遇。
她不知道這個人接近她是什麼目的。
蘇羽歸愣了下,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當然,這不是全部的原因,還有沈若溪沒說的。她心底對北子靖有一份期待,萬一他能應付過去,她卻走了,這算什麼?
而皇宮大殿之中。
太上皇緩緩走進來,一見到他,北子書眉頭就蹙起來了。連丞相都感到意外,心底有幾分不安。
太上皇,這是要親自來發落攝政王嗎?
北子靖面色不驚,一言不發,依舊讓人捉摸不透。
皇上沒把太上皇放在眼裡,甚至還嗤笑一聲。之前不敢得罪北子靖不願意出面,現在想來撈一份功勞,晚了。
太后倒是淡淡看向太上皇開口:“太上皇不是身體不適麼?何故出來奔波?”
太后的語氣雖然客氣,但還是有些冷漠的,看來她也沒打算給太上皇好臉。
可是,太上皇聞言,居然冷哼一聲,怒視着太后,厲聲開口:“朕不來,任憑你污衊朕的兒子嗎?!”
太上皇聲音之大,震的人滿殿的人心頭一顫。退到後宮享福了這麼久,發火時的樣子倒是完全在。
滿殿的人錯誤的看着太上皇,太上皇這話什麼意思?是來救攝政王的?
太后的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太上皇這話什麼意思?”
太上皇冷哼一聲,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一步步上前,牽起北子靖的手!
此舉就直接驚的人臉色驟變,某些人心頭頓時有種大難臨頭的驚慌,心裡不安極了。
可太上皇緊接着道:“太后,你爲所欲爲也給朕有個度。秦王如何不是朕的親身兒子?”
“他在朕眼皮子底下出生,在朕眼皮子底下長大。就算朕和秦王之間不見得多親近,可誰給你的膽子污衊秦王非朕親生?”
太后瞬間手都在顫抖,臉上毫無血色,鎮定如她,都激動的猛地站起來:
“太上皇是不是忘了,當初你被秦王逼得退位之時,是你親口和秦王對峙,是你親口說秦王非東秦皇室血脈,而秦王直接就承認不說,還威脅哀家,以爲哀家不敢揭發他!”
太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太上皇怎麼會幫秦王?
太上皇應該比她更想要秦王死啊!
他的皇位,他的權力,都是葬送在秦王手裡的啊!
這個老不死的,早知道直接殺了!
太后眼裡的殺意猙獰,太上皇嗤笑一聲:“非東秦皇室血脈?太后你耳朵出問題了嗎?朕當時是說他不是朕的兒子,但那只是一時氣憤罷了。”
是啊,當時太上皇被秦王逼得退位,說一說這種話,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胡說!你說的明明就是秦王非東秦皇室血脈!”太后臉色都青了,她絲毫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皇帝同樣是驚慌的很,不停的附和着太后,可是他們現在說什麼,都比不上太上皇一句話。
“皇上,此事事關皇家血統,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說啊!”
幾個投靠太后的大臣更加是着急的很,好幾人都跪了下來,一臉的忠君。
當然也有幾人見現在的情形不妙,急着和太后劃清界限的。
只可惜,現在想劃清界限,已經晚了。北子靖早把他們全記住了!
“衆位大臣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嗎?”北子靖終於開口,轉身,目光一一掃過各位大臣:“還有人對本王的血統有質疑嗎?”
北子靖身上還滿是未洗去的風塵,可儘管這樣,他依舊有傲立於頂端的氣場!
太后的心撲通亂跳,那是恐懼絕望的心跳聲。目光掃過意氣風發的秦王,掃過突然到來的皇上。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大臣們面面相覷,但很快的,全都跪了下來:“秦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子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冷酷、無情、耀眼:“來人!”
高聲一呼,原本以爲盡在太后掌握中的皇宮,竟然立即進來一隊步伐整齊劃一的御林軍。
這些人,是護送太上皇過來的人。
太后看着這些人,眼中已經失去生氣了。
“拿下!”
北子靖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太后當即腿軟跌倒。
太后和皇上迅速被御林軍扣押起來,北子靖這纔看向他們:“太后,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與本王爲敵。”
北子靖冷的如同一尊冰雕:“所有人不準離開寸步,違命者,殺無赦!”
言罷北子靖就擡腳,腳下不停,嘴上道:“攝政王看管持續,本王很快回來。”
他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天牢啊!
之前太后告知沈若溪被帶到了天牢,誰知道天牢有沒有蠢貨敢對沈若溪動手,萬一有人對她用刑她又應付不了怎麼辦?
天大的事情都沒有她大,秦王殿下就這般高貴冷漠的丟下一殿的大臣和罪人以及太上皇,急匆匆的去找沈若溪了。
而大殿中,一名宮人將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全看在眼裡,眼神複雜,千變萬化。
等秦王離開後,他才悄悄找機會,悄無聲息的退出大殿。
然後,此時天牢中,蘇羽歸也沒有走。
沈若溪一直覺得蒙面人是個十分隨後,十分好相處的人,沒想到他還是個話癆。
見她不肯走,變着方兒的勸她。
“跟着秦王有什麼好?他樹敵無數,那麼多人想殺他。就算他能逃過這一劫,可下一劫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早晚會做寡婦的。”
沈若溪無語的很,這裡是天牢啊,您老人家在這裡嘮嗑真的合適嗎?
她正欲開口,可過道深處突然傳來一冰冷的聲音:“你知不知道,本王現在就能讓你的妻子變成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