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子書聞言的表情都扭曲了,這個父皇也太不講理了!
可沈若溪卻面不改色,面對龍顏之怒,她一點也不懼。淡淡一笑:“臣女斗膽,請問皇上從何處聽來的秦王留在皇城未曾前往北疆?”
皇上眸子微斂,翼王在他面前都分外緊張,沈若溪面對他竟然這麼鎮定。
此時皇上纔開始重新審視沈若溪,目光重新上下打量她,比之在皇宮初見時,此時的沈若溪已經瘦了一半不止。
而且,當時在皇宮那個哭哭啼啼,在他面前分外卑微的沈若溪,此時竟是坦然自若不卑不亢,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也不膽怯。
看來,當時沈若溪在他面前的模樣,是裝的啊!
皇上冷笑:“呵呵,沈若溪,你的意思是說朕在冤枉秦王嗎?念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叫秦王出來,朕可以不與你計較。”
就算沈若溪有點膽識又如何?他還不會放在眼裡!
沈若溪心頭亦是冷笑。
皇上這話的意思,是指她誣陷皇上冤枉秦王呀。
誣陷皇上這麼大的罪名,她承擔的起嗎。
皇上這後頭半句話,看似在讓她知難而退,可將她和沈國公扯上關係,她要當真退了,秦王府的人以後會怎麼看她?
皇上,這是想讓她進退都是死呢!
可惜皇上的算盤打錯了,既然出來了,沈若溪壓根沒想過要退!
“皇上,秦王殿下幾日前就已經前往北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查記錄,何必帶着禁軍來堵秦王府大門呢?”
沈若溪面上恭敬的很,話中卻一點不給皇上面子!
“沈若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皇上眼神當即就陰鷙,翼王在他面前都不敢這麼說話,沈若溪當自己什麼東西!
她有什麼資格站在秦王府門口同他說話,她是秦王未婚妻,可別忘了,她還沒有過門呢!
帝王的威壓壓下來,沈若溪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皇上,此時怕是想把她一起辦了!
“臣女自然知曉,不知臣女是什麼地方說的不對,皇上爲何這種眼神看臣女。皇上若是不滿意秦王殿下什麼地方,您身爲君王更加是父親,大可以直接教育秦王殿下,何必乘殿下不在府上帶着禁軍前來刁難?”
沈若溪這話,說的可謂是大聲啊!
不但那兩千禁軍可以聽見,就連站在遠處的百姓也可以清楚的聽見!
當即就有百姓低聲私語。
她這話說的也可謂是大膽啊!
別說皇上的殺意當即就散開,沈若溪身後的翼王和管家,聞言心頭都是一震!
除了他們家殿下,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和皇上言語上發難呢!
“放肆!沈若溪!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朕!”皇上眼神一狠,當即下令:“來人,將沈若溪這個目無君王的賤民給朕拿下!”
命令一下,皇上身後的禁衛軍頭領,當即提着槍上前就要扣下沈若溪!
清風可不讓,一步上前將手中劍一橫擋在沈若溪面前,身後侍衛們見此,全都一步上前!
本來只是捉拿沈若溪,侍衛們此舉,皇上身後禁軍可不能當沒看見,兩千人齊齊亮出兵器,一瞬間,劍拔弩張!
皇上巴不得這樣的緊張氣氛呢,什麼都不用說,他可以直接下令動手了!
可是,幾乎是同一瞬間,沈若溪撲通一聲跪到皇上腳下,低聲提醒:“皇上在硬闖秦王府之前,是不是也該先清楚一下四周的環境?”
皇上眉頭一蹙,還沒明白過來沈若溪話中的意思,沈若溪嗷一聲嚎就開始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臣女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皇上要捉拿臣女,也請皇上明示臣女之過啊!”
皇上可不想看沈若溪的表演,一腳將沈若溪踹開。暗中掃視了下四周,這一看可不得了,暗處竟然埋伏了弓箭手!目標對着的,正是這大門口!
方纔還那麼不卑不亢的沈若溪,此時卻一點骨氣都沒有了,皇上一腳將她踹開,她自己又立即撲了上去,繼續哭:
“這麼多年,皇上還不知道秦王殿下嗎?他每次前往戰場一不將皇城駐軍帶走,二不帶糧草出征,都是自己孤身去的,事情悄悄去做了都沒有人知曉。”
沈若溪說着,仰着頭淚汪汪的看着皇上,卻又在低聲提醒:“皇上有所不知,自從臣女成爲秦王殿下未婚妻之後就會遭遇不少暗殺,若是此時又有人來暗殺臣女,希望皇上不會被牽連。”
提醒完,沈若溪又繼續訴苦:“臣女冒犯,請皇上仔細覈對秦王殿下的進出城門記錄再判斷秦王殿下是不是在府上。秦王殿下保家衛國鞠躬盡瘁,只求皇上不要無端冤枉了秦王殿下,以免寒了將士的心呀!至於臣女的冒犯之罪,任憑皇上處置!”
沈若溪真可謂是字字鏗鏘,滿身正義,捨己爲人啊!
北子書在後頭看的目瞪口呆,沈若溪,她的膽子當真大的很啊!
皇上的臉色早已經陰鷙不堪!真想一刀將沈若溪砍了!
可是當着百姓的面,看到沈若溪身後站着的侍衛,想到伏擊在暗處的弓箭手,他只能隱忍怒火!
忍得他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沈若溪話閉,皇上也不曾開口,一時間現場沉默的緊,氣氛無比凝重。
管家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擔心呀,若是皇上當真順着沈小姐的話將沈小姐發落了,該怎麼辦呀!
沉默了好久,皇上才終於開口:“呵呵,沈若溪,朕從前倒是不知,你竟然還有如此膽色。”
發落沈若溪?
沈若溪都提醒他了,她時常遭到暗殺。若是他一動手,暗處的弓箭手直接將他射殺了該怎麼辦?
他一死,北子靖這仗也無需再打了,直接回來登基便是。到時候北子靖還可以避免了篡位的罵名。
沈若溪低着頭,“謝皇上誇獎。”
皇上可沒有誇獎她!
皇上冷冷審視着沈若溪,心頭的怒火一忍再忍,掃了眼四周,又看了眼秦王府內的侍衛,最後視線才落到沈若溪身上,冷哼一聲:
“你別忘了,你和秦王的婚事還是朕同意的!”轉身憤憤而去!
只要他一道聖旨,就可以再賜給秦王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