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人都還沒出現在大夫人面前就把大夫人母女兩個嚇得人仰馬翻。
沈若溪有這麼嚇人嗎？
大夫人那邊巴不得沈若溪永遠看不到沈若溪，可此時，卻有人主動去見沈若溪。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沈若溪面無表情，眼中波瀾不驚。
“四姐，我准許你在我面前跪了幾十秒，不抓住機會求我點什麼嗎？”沈若溪冷冷的開口。
任何人朝她下跪，都不會出乎她意料，哪怕是大夫人或沈若仙。
可沈若蘭竟然會朝她下跪。當初那個巴不得把她折磨死，不管不顧想冤枉她出賣了北子靖的沈若蘭。
她應當是很恨她，很嫉妒她纔對。應當是流落街頭也不想向她低頭纔對。可是，竟然會忽然跑來對她下跪。
沒錯，就是忽然跑來跪下的。
沈若溪正朝着大夫人院子過去，沈若蘭忽然就走過來，在她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跪下之後一言不發。
直到沈若溪開口，沈若蘭才緩緩擡頭。有半年多不見了，此時的沈若蘭比從前消瘦多了，憔悴多了。一張臉蒼白如紙，連一點血色都看不到，像是一個死人的膚色一樣。
她迎上沈若溪的眼神，姿態放的極低極低，可是她的眼底，依舊有股狠勁兒。
“奴婢願意爲小姐效命，請小姐成全！”沈若蘭高聲，心意堅決！
在沈若溪面前自稱奴婢，還稱呼沈若溪爲小姐。沒有半點退縮，直直的迎着沈若溪目光。
天知道她把自己的尊嚴丟到什麼地方去了才能辦到這點！
沈若溪眸子眯了眯，審視着沈若蘭。沈若蘭能朝她下跪，那能會說出這種話，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沈若溪好奇的，是沈若蘭爲何如此。“你的意思，想到我身邊伺候？”
沈若溪眼神冷漠，高高在上。
當初她被抓到國公府暗牢的時候，沈若蘭拼命的想讓她求饒，想讓她低頭。
她現在還對沈若蘭那像瘋子一樣的眼神記憶猶新。現在想來，當時沈若蘭眼底的那些狠毒，不是嫉妒她有北子靖，而是嫉妒她不肯低頭的骨氣吧。
“不是不是。”沈若蘭連連搖頭，“奴婢只要可以爲小姐辦事就可以，不敢奢望隨身伺候。”
沈若溪住在秦王府，去沈若溪身邊伺候，就有很多機會看見北子靖。
沈若蘭這麼說，是在解釋自己沒有妄想北子靖呢。
她今日還真是出乎沈若溪意料，沈若溪心底幾乎都肯定沈若蘭是在打北子靖主意了。
她對沈若蘭倒是來了兩分興趣：“你想要什麼？”
簡潔的語言，平靜的語氣，就是像是施恩給沈若蘭一般高高在上。
當初整個國公府都欺負沈若溪、嘲笑沈若溪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她手裡能握着別人的生殺大權吧！
至少，沈若蘭從前在俯視沈若溪的時候，就不會想到有一天她要來懇求沈若溪施捨。
沈若蘭也不笨，沈若溪都這麼直接問了，她當然不會藏着掖着：“奴婢……想代替沈若仙嫁給南王！”
“哦？”沈若溪又是意外，面上還是那般波瀾不驚，可今天沈若蘭給她的意外還真多呀！
想代替沈若仙嫁給南王？
南王？
沈若蘭竟然看得上南王？
雖然沈若溪不怎麼看得上沈若蘭的爲人，可她還是承認沈若蘭有點辦事的能耐。
至少和沈若仙那種廢物相比，沈若蘭還是很有本事的。
有點本事的人，怎麼會那麼沒眼光看上南王那種貨色呢？
真是匪夷所思呀……
“起來說話吧。”沈若溪也不急着去大夫人院子，讓沈若蘭起來，這是願意接納她？
沈若蘭神色平靜，眼中無喜無悲。可是，她卻緊張的雙手卻緊緊的撰着衣角。
兩人就近找了處亭子，沈若溪坐着，沈若蘭站着。
“南王和沈若仙的婚事是皇上賜婚的，你要我幫你，我總要有幫你的理由是不是？”沈若溪單手支着腦袋，慵慵懶懶的。
看似平易近人，可沈若蘭知曉，她若是有半句隱瞞，沈若溪必定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
可是，她又應該怎麼說？
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沈若蘭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雙眼恨得猩紅猩紅的，表情很可怕！
沈若溪眉頭微蹙，她可不是好心人，沒耐心等沈若蘭平復心情。
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沈若蘭身子一抖，好似受到驚嚇。可下一瞬間，她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次，甚至直接朝着沈若溪磕了個響頭！
“奴婢已非完璧，可奴婢依舊想嫁給南王，求小姐成全！”
已非完璧！
沈若溪表情一動，已非完璧，就是說沈若蘭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呀！
這個時代，貞潔比女子的命還重要。一個女子怎麼會隨便將自己的身子交出去？
“南王強暴你了？”所以纔想嫁給南王？
可南王……他那根東西廢了的啊！
莫非那個不長眼睛的敢給他治好了？
沈若蘭立即搖頭：“不是，和南王無關。”
不對，也不應該說無關。
就是因爲南王摟了她一下，被沈若仙看見了，所以朝找人強暴了她！
沈若蘭這些日子的遭遇真是有心可憐。圍着國公府的禁軍雖然撤了，可現在的國公府，早就不負往日的光鮮了。
加上沈國公又一直昏迷，沒個男人當家，國公府便更加顯得蕭條。
大夫人受了氣，會往沈若蘭身上撒。沈若仙受了氣，會往沈若蘭身上撒。
特別是沈若仙！悉心打扮一番，以爲自己美得驚爲天人，可走出去卻沒人誇她，她也會憋得滿肚子氣回來！
這些事情沈若蘭沒有細說，她要說的是和南王一事。
當時賜婚的公公剛走，南王便過來了一趟。沈若仙雖然覺得以自己的才貌嫁給南王虧了，可現在南王是她唯一的出路，她當然是高興的。
北上殊心底其實很欣賞沈若蘭的辦事能力。
沈若仙當真以爲北上殊對她神魂顛倒嗎？他有自己的算計。
想把沈若蘭攬到自己身邊，以後娶至少要給這個庶女側妃的位置，可若是把她當成沈若仙的陪嫁的話，做個妾就行。
北上殊算計的很好，也根本不管沈若仙怎麼想。兩姐妹送南王離開的時候，南王當着沈若仙的面一把將沈若蘭摟在了懷裡，深情款款的就道：“你也得嫁過來。”
沈若仙當時臉色就不好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