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的漩渦

越來越多的人在樂曲下死亡,濃烈的紅色血液漸漸從四周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空氣中全是滿滿的腥味。

姬如·曼珠沙華極速飛到漩渦的上空,向四周散發魔法,促使更多的血液向漩渦集中。

足夠多的靈魂,足夠多的紅色液體,足夠多的恐懼!

“沙華!你瘋了嗎?!快停下!”季雲申在強大的重力魔法之下很努力的想站起來。面前的這個女人,是想毀掉這個世界嗎?!那個不斷擴大的漩渦,就是通往冥界的大門,一旦控制不好,冥界的亡靈死魂就會跑出來,在這個寧靜的世間興風作浪。

而伊辰楓突然從後對季雲申施用昏睡魔法,把他和早已昏迷的尚若然、伊景辰安頓在金鏤池中。再用盛年花封住整個池子。

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顧自己。既然不能保護自己,那麼,逃避也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

沒有人願意看到這血流成河的畫面。

伊辰楓默默的完成封印魔法,轉身便看見一旁的她剛剛墮入血色漩渦中。巨大的漩渦裡頓時衝出一股黑色的魔法源,肆無忌憚地散佈在整個空中,像藤蔓一樣的纏住每一具屍體,猙獰的拖進漩渦之中。

迅速旋轉,迅速收攏……

空氣中全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伊辰楓有些木楞的盯着那個通往冥界的大門,心裡一片空白,最終還是默默地遵循大腦的指揮,隨着她的步伐一起跳進那永無光明的地獄,

我只是想陪你到最後,一直……

眼前全是滿滿的血紅色,呼嘯的狂風似利刀一般割在耳畔,割在心裡。

就像她執着死亡禮杖,毫無溫度的刺進她一輩子最重要的人、最柔軟的地方……

我也會如此嗎?沙華……伊辰楓帶着苦笑閉上眼睛。

但空中卻是一股莫名的花香?

摔倒在地的伊辰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昏黃的天空一望無際,遠處有着河

水流動的響聲。河流上橫跨着一座古樸的石橋,腳下的泥土似乎跟天際融合在一起。兩旁火紅的彼岸花在風中微擺。

明明那麼漂亮的彼岸花在此時顯得如此陰森。

而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女子,正孤零零的背對着自己站在不遠處。

那隨風飄舞的的長髮似乎與兩岸的花朵融爲一體。

“我回來了。”姬如·曼珠沙華面朝天際跪下,深深地埋下高傲的頭顱。

聲音低沉而又謙卑。

身邊的氣流瞬間莫名的躁動起來,一直隱藏在花叢中的亡靈和死魂低聲怒吼,慢慢的向她靠攏。

“以天罰爲名,懲處罪惡之人。”姬如·曼珠沙華緩緩地站起身,昂頭看着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的漩渦。“將人間變爲地獄,天空變爲火海,聖靈變爲亡鬼。”

話音剛落,一直興奮躁動的亡靈和死魂們彷彿是聽見了允許的命令,全都爭先恐後的衝向那扇通往人間的大門。

“住手!沙華!”伊辰楓瞪大了眼,衝上去打開魔法陣,卻也只能攔住萬分之一的亡靈。

這樣下去,那邊的世界會崩潰的!

伊辰楓咬了咬牙,一狠心將自己的魔法源硬生生的從身體裡逼出來,推向那血腥的漩渦。

已經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死了太多的人了!

原本暢通無阻的通道突然被堵住,這令大量的亡靈和死魂們狂躁不安。

低沉的怒吼似乎連天空都要爲之顫抖。

失去魔法源的伊辰楓倒在地上,整張瘦弱的臉蒼白的嚇人。失去魔法源的他,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垂死掙扎。”姬如·曼珠沙華擡手製止了想撲向伊辰楓、以便吞噬的亡靈們,緩緩地走到伊辰楓的身邊,眸子裡依舊是厭惡的神情。面前如螻蟻一般的人類只不過一個不肯接受死神判決的蠢物而已。

“哦~?”伊辰楓趴在地上,擡起頭看着站在一片灰白色的亡靈前,被緋紅色包裹着的女子,不由自主的苦笑

一聲。向左邊努力的伸長了胳膊,扯住一朵彼岸花,臉上漸漸的露出慘淡的笑。緊緊地把花朵握在手心一動不動。“喂,我問你一個問題。”

她自然是沒有動容。

“不要那麼小氣……咳咳……就一個問題。”失去魔法源的伊辰楓已經非常虛弱,開始微微的喘氣。

出乎意料的,匍匐在自己腳下的人類並沒有感到恐懼,而是異常從容淡定。這讓看慣了生離死別的她突然來了興趣,輕輕的低下頭。

“蹲下一點……咳……我使不上勁……站不起來……”伊辰楓勉強自己從地上坐了起來,滿臉的無奈。

她微微皺眉,緩緩地蹲下身:一個臨死之人而已。

伊辰楓緩慢的湊近她,直起身,把手心的殘花湊到她的鼻下。“人說,這種花的花香有喚醒靈魂前世記憶的能力。”

“謬論!”她高傲的擡起眸子昂起頭,人類就是人類,永遠是那麼的愚昧無知。

“可我寧願相信她有……”伊辰楓無力的垂下手,竟低低的笑了起來。“她有……她真的有……真的有……”自己只想問她一個問題,只想再問問她……

伊辰楓突然猛地擡起頭,紅着眼圈,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將她手中握着的黑色禮杖刺進她的心。

血液噴涌而出。

曼珠沙華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掌推開伊辰楓,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低頭捂住傷口,半倒在地上。

黑色禮杖似乎在瞬間變得更加黑暗。

通往人間的地獄之門因曼珠沙華的受傷而開始關閉。

作爲支持打開地獄之門的魔法源,一旦受創,就會閉合。

一般的攻擊是傷害不了自己的,但手中的死亡禮杖卻能置自己於死地,使靈魂灰飛煙滅。

怒火在她的心中開始燃燒:怎麼?難道自己會敗在一個人類手中?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臨死之人的手中?!

昏黃的泥土沾滿了腥紅的血液,粘稠的液體順着指尖,滴答滴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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