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靈社的人利用那五十個木偶複製到三百個,雖然在數量上增加了不少,但攻擊力肯定遠遠不如被複制的木偶。再加上我提前在那五十個木偶的身上設置了特殊的咒語,只要找到那些木偶並且摧毀掉,削弱季婉潭的戰鬥力。那麼,一切就似乎還有挽救的餘地。
我猛地轉身丟下季雲申飛回花房。千萬不能讓神族法零院介入這次的紛爭,不然的話,那就真的控制不了整個局面了。可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作爲整個魔法界的法律維護者,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坐視不管呢?!要是那個死腦筋季婉潭一衝動違抗了法零院的逮捕,那麼整個局面就很可能會發展成神王兩族之間的紛爭!而我這個始作俑者也一定會被所有人給千刀萬剮的!
簡直不敢想象那時候的畫面……
可怎麼會這樣!我的初衷真的不是想引起這麼嚴重的問題,只是想讓花房強大起來,只是不想身邊的親人和同伴受到傷害。
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一切都晚了。整個花房被法零院以羅羽爲首的魔法隊包圍起來,與季婉潭爲首的王族魔法隊相對持。我看見上次來花房買木偶的那兩個男人也站在季婉潭的身後,但他們不是季雲申的人麼?難道他們背叛了季雲申?!
季雲申,我該怎麼說你的人品。真是差到一定的境界了!
我還沒來得及降落,一襲黑衣的季婉潭就一眼看見了我,立馬朝我衝來,手執金羽扇向天空揮動。霎時間,千千萬萬的金色羽毛俯衝而來。
還沒緩過神的我立馬向後空極速退去,調整好氣息。“散花絕招!”數以萬計的血紅彼岸花撞上金色羽毛,噼噼啪啪的碎成一片,整個天空頓時被碎片織成了一張金紅色的大網。
事情還沒弄清楚,我不想再與季婉潭糾纏下去,用血翅製造出的迷霧攔住她。準備趁空退回到哥哥的身邊問個清楚。
可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喜歡事與願違!我還沒來得及退出迷霧的範圍,就被季婉潭金羽扇的羽尾纏住了脖子,在空中像個玩偶一樣被她甩來甩去。
脖子上的羽尾越來越緊,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我艱難的喚出妖刃,妖刃“砰”的一聲斬斷羽尾,又自作主張的衝向金羽扇,狠狠地刺了金羽扇一劍。
季婉潭下意識的用魔法阻擋,在空中猛地向後退了幾十步。
“季婉潭,你吃飽了撐的啊!你到底想幹什麼!”妖刃飛回手中,我惡狠狠的瞪着她。
恨不得……
“正如你所見,毀掉你的Red·Spider·Lily,花房。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而盛年花又只在花房中生長,只要再毀掉你們皇族的盛年花,那離我得到整個皇族的日子就不遠了!你一定沒有想到你賣給季雲申的木偶全部收入了我的囊中。后王,看看吧,是你挑起整個魔法界的戰爭!”季婉潭的臉被金羽扇遮住了半邊,只看得見那雙充滿殺意的狐尾眼。“你也肯定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恨你吧!知道嗎?我的父親,是因你而死的!”
因我而死?我什麼時候殺了靈·季石?不對,她的親生父親蕭永不是告訴我不是季石的麼?
我愣在半空中,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被蕭永用魔法樹藤給纏了回去,跌倒在哥哥的腳邊。
盈兒走過來扶起我,輕聲安慰。
“季婉潭,你已經觸犯了魔法界的最高刑法,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馬上跟我回神族法零院接受審判!”羅羽嚴肅的站在整支魔法隊的最前端,冷冷的盯着懸浮在半空中的季婉潭。“不然,依照法律,當場處以絕世!”
“哈哈~!”季婉潭彷彿是着了什麼魔,仰天大笑。“我會怕你區區法零院?早晚有一天,神族至高無上的法零院和你們的邵天嵐都會臣服在我的腳下,俯首繫頸!”
我看見一襲白衣的羅羽依舊異常冷靜的站在原地,帶着厭惡的語氣輕聲嘟囔了一句“冥頑不靈”,隨即一聲令下,整支魔法隊向季婉潭衝去。
拼打廝殺……
震耳欲聾的魔法撞擊聲割裂着我的耳膜,隱隱作痛。看着這混亂不已的場面,我甚至連慌張的感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哥哥從背後抱住我,在耳邊輕聲呢喃。“廝殺,鮮血,塵埃,苦難,泯滅……”
噩夢像流水一般,侵蝕心臟的每一寸肌膚。
“啊!”我發狂似的推開哥哥,蹲在地上抱住頭大聲尖叫。”我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真的沒有!啊啊!!”
“不許哭!”哥哥粗魯的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強迫我看着那比噩夢還可怕的畫面。“看!大家都在爲你的過失買單!受傷、痛苦、無奈,全都在折磨他們!他們可都是你的同伴啊!沙華,姬如沙華!醒醒吧,你的世界不是隻有我和曼珠。你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應該有自己的世界。如果現在的你就開始退縮,那麼你還有什麼理由和資格待在這個世界裡!”
因爲我……本就是個混蛋。
因爲我……本就早以無可救藥。
因爲我……本就不配擁有你們的愛!
“如果你還是想要逃避,不敢對自己闖下的禍負責。那就躲在花房裡面,永遠不要出來。”哥哥背對着我,語氣裡全是寒冷,不顧一切,衝進戰爭中。
廝殺……
我默默的喚出妖刃和血翅,閉上眼睛一股腦的衝過去。現在的大家,全都處於紅色狀態,也就是說,現在被魔法打中,就不僅僅是受傷,而是死亡。
這輩子,最不想接受的委託就是,做真正意義上的:殺人。
黑暗,無情的吞噬這個本就破爛不堪的世界。
我跌坐在地上,衣服浸滿了血液,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手中的妖刃卻依舊刺眼,沒有一點被弄髒的痕跡。
全是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滿是紅色的地毯上,一些木偶還發出“嗞嗞”的慘叫。
我擡起頭望着天空。
連落下的雨彷彿都是帶有紅色的
血腥……
但季婉潭沒有死,她逃回了王族。羅羽回到了神族去和邵天嵐商量對策。思宇和汐瞳受了傷正躺在花房裡接受尚銀王和若然的搶救。哥哥被打昏躺在房間裡休息,很少使用魔法的盈兒因爲透支魔法而暫時休克。
而我,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
惡魔……
我跌跌撞撞的踩着那些人走回花房。沒有哥哥在身邊、沒有好喝的水果茶。沒有茉莉花的馨香,只有數之不盡的黑暗。胸口如撕裂一般的痛苦,伸手撕掉肩上的衣服,曾經的傷口冷漠的看着這一切。
雨水沖刷着這世界的罪惡。
就連自己也被眼前的雨水淹沒。
姬如沙華……姬如沙華……
誰在叫我?
陽光漸漸地吻上眼角,用無辜的眼神望着我,但花香卻很不情願的舔舐着我的傷口。
這是在……我的房間裡。
頭疼的厲害,我扶着牀沿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換衣服的時候看見肩膀和手臂上又多了一些繃帶,我苦笑一聲:要是再在臉上纏些繃帶的話,那我不就成了木乃伊了麼……
門傳來被打開的聲音。
我條件反射似的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丟了過去。
別過來……別過來!
“還沒打夠?”杯子被剛進門的蕭永接住放在桌上。“好好休息,別起來。”
蕭永的右手腕被打了石膏,眸子裡全是疲憊與倦意。
神經頓時放鬆下來,我爬在桌上痛哭流涕。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好了,那些暫時都過去了。”蕭永輕拍着我的後背。“我們都上了季婉潭的當了,上次來花房買木偶的那兩個男人其實都是季婉潭的人,所以她纔會有這麼多的複製品,而季雲申那個笨蛋也是在戰爭爆發後才知道。但是季婉潭卻早就在一年前打通了王族各個公社的人脈關係,所以才能在今天一舉殲滅王族所有的公社。不過,最可悲的還是靈·季石,堂堂一個公社的靈。居然被自己的後靈用魔法陣與外界隔離開來,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盯着蕭永手腕上的石膏發愣,看來,我還是小瞧了季婉潭麼?
“神族法零院已經下了命令:在保證無人傷亡的情況下,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時刻對季婉潭實行絕世的處罰。”蕭永又頓了一下,盯着窗外的松柏樹說,“這次的判決書是由邵天嵐親自下發的。”
呵呵!怎麼,從來都是當好好先生的邵天嵐也開始有所行動了麼?
不過,難道只是實行絕世這麼簡單的處罰麼?邵天嵐,你別傻了!當初我爲了保護整個花房而錯手殺了代敏邇,你對我下的處罰就已經是絕世了。而現在對於幹了如此驚天地泣鬼神大事的季婉潭卻只是絕世,你當我是傻子麼!?
季婉潭,我用姬如沙華的名義發誓:一定會給予你比絕世還痛苦,還恐怖的結果。讓你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