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如上古神吐息、暴雪如崖壁立於前、冰寒如身在湖底
金色的光芒包覆羽劍,他隻身行於大寒冬之中,毫無阻礙。
風雪包圍之外,報喪傭兵團已有一半以上走出酷寒狂風。
“還要等多久才能全部離開?”
五盾對宣死者問,後者騎着踏骨黑馬跟在五盾父子身旁。
“我想還需要一天的路程才能完全脫離”宣死者不帶感情地說“畢竟,我們傭兵團全部成員和軍火輜重也都帶來了。”
“早知道那位晶語術師治安官也沒什麼,我纔不會聘僱那麼多傭兵。”
五盾用手對空比劃算起賬目,嘖聲連連。
“你們花了我不少錢啊!”
“報喪傭兵團也損失不少。”
強盾插嘴道“那是你們的事,不過就那些廢物,也要拖到現在。”
宣死者盯着強盾,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讓強盾瑟縮一下。
五盾把馬騎到兒子身邊,一手拐住他的脖肩,“閉住你的破嘴!臭小子,都你惹出來的混賬,還想讓我替你擦多少次屁股!”
“爸,別裝了,你想把老劍谷的農產全部收購的打算,我早知道了,我惹出來的事,你也揍過我,就算扯平吧!你不是想找藉口動那些老劍谷老屁股嗎?明年春天我帶人回來這,幫你做“生意”!”
五盾大笑,搓着強盾的背,“不愧是我生的、不愧是我生的,哈哈哈。”
一名傳令趕着馬回到宣死者身邊。
“要你去叫他們跟上,爲何這麼快回來?”
“團…團…團長,還在風雪裡的,都…都不見了。”
宣死者整張臉皺成一團,傳令嚇得不敢出聲。
隊伍中一名傭兵想確認太陽的位置,奇怪? 怎麼太陽越來越靠近了?他覺得眼花揉了揉眼睛,然後,他指着天空驚呼。
一圈金黃光芒從天而降,傭兵原以爲是太陽的存在,卻是萬支閃耀金箭,光芒散落,金色暴雨驟降。
兵荒馬亂,無數傭兵被矛長的金箭穿刺在地,沒有任何一名傭兵意會過來發生何事,除了宣死者和五盾。
“光域!是光域,一名術師怎麼可能操縱這樣的數量!”五盾吼道。
“五盾先生,你們先走”宣死者打開馬背上的軍火裝備。
“那還用說!”強盾罵完重拍父親坐騎後臀,父子倆駕着馬向前奔衝。
“團長,我們怎麼辦?”
“去集結後撤,我去解決問題。”
宣死者在馬背上雙手各抓握一顆火域結晶,讓其熊熊燃起龐大火域。
原本在地的金色光箭化作千絲萬縷,往同個方向飄去,飄往那一名從暴風雪幕中走出來的金色之影,金光盔甲之下的人影。
弓之長 羽劍
重回他周遭的光域被他雙臂往兩旁伸直,全化作兩排筆直一線,羽劍口中念起上古神紀元的史詩“戰之神,火湖林戰役之君,箭袋盈滿,何不撻伐敵陣?”
羽劍雙手上擡,兩側光域全部上升,再度化作金光箭雨,射向前方傭兵聚集。
宣死者揮出雙掌火域,強擋光之落雨,火與光相沖於天際。
無數光箭被衝散成絲回到羽劍身邊,像纏上身體的絲娟一樣,織進羽劍身上的光之鎧。
宣死者手上的火紅結晶如火爐上的冰消耗劇烈,他一手扯下軍火袋,讓火域結晶落了整地,他踢掉腳上硬靴,雙腳踩在上面,火域被他騰起衝向天空,宣死者幾絲髮色變得蒼白。
在宣死者頑強抵抗下,好不容易纔有時間集結起來的傭兵,全體拿起火鎗、火炮成隊射擊、連發連擊、全無間歇。
羽劍呢喃晶語,召回全數光箭讓其彙集,在他面前形成一把金光巨劍,與插立在枯竭瀑布之頂巨劍如出一轍。
劍脊劍柄劍身若巨牆鐵壁鋼盾,將火域全數擋下,金色巨劍只有碎金片羽般的光域剝落落下。
羽劍持續往前邁進,報喪傭兵團殘衆紛紛後退。
“害怕了嗎?”宣死者問,沒有傭兵迴應,只顧逃命。
宣死者回頭看向羽劍,“得耗掉幾年了”他說。
金色巨劍直刺插入大地白雪,完全隱沒,羽劍只留鎧甲光域於身。
宣死者見狀馬上四肢觸地,讓周遭火紅結晶全化作火域障蔽。
須臾,萬丈光芒從傭兵團腳下的冰白之地突刺竄出,悽慘哀號不斷,光域蒸發了報喪傭兵團的生命,一道小河長的血線嵌在冬雪之上,傷血熱氣蒸騰冒起。
宣死者搖搖欲墜站起,他滿頭半白,臉龐老了幾十歲,他用還剩下的火域再度擋擊反殺回來的光箭。
光又再度全回到羽劍身上,不帶一滴紅血。
宣死者裂喉般嘶吼,猛耗體內天稟之力使破碎散落在地的鎗炮火域結晶全數朝他靠攏,火域龐大幾乎遮擋住羽劍視線。
宣死者髮色全白,面容佈滿皺紋。
火域化作數百朵致命火紅華花,綻放擊射火域彈幕,灑下兇殘狂暴紅雨。
羽劍再次念起上古神紀元史詩,光域化作方形之陣。
“初源太古靈眷愛、大地上古靈長子,戰之神,持雷霆光璽劍攻無不克之劍陣。”
金色光域散成一百一十一把神木巨劍,劍刃對空,呈針刺山狀,以羽劍爲中心,射散擊出,太陽破曉鋒芒之勢,衝破紅烈火域暴雨。
一百一十一把神木巨劍在空交織成雷霆光璽劍,直直擊穿宣死者。
光芒耀眼整片大地。
“你有如此力量,爲何不用在老劍谷?”
躺在地上的宣死者依舊口吻冰冷,但已氣若游絲,成乾枯老人模樣的宣死者倒在雪地,對站在身旁的羽劍問道。
羽劍開口,“你何時發現體內的神賜天稟?”羽劍與宣死者只有十步之遠。
“九死一生時” 宣死者說,“踏過無數戰場才摸清的。”
“我跟你一樣都爲了力量做出選擇,但,我所想實現的與你不同。”
“這樣啊…我爲了力量做出交換,你爲了我不知道的東西做出犧牲…真想見識你想實現的是什麼,不過,無論你死或是我亡,我都沒那個機會了吧?”
“已經實現了。”
“呵呵…活在新東方這麼久,第…第一…次見到真正…正的面死者。”
宣死者斷氣,羽劍看了他一眼後跳上他的踏骨黑馬,繼續往前奔去。
光域如同羽毛落髮從羽劍身上掉落,越往前掉落越多,羽劍沒有絲毫在意,他看了四周風景,是如此熟悉,是啊…就是他當初發現晶術的力量不再的地方,他的生命與力量慢慢變弱,離老劍谷太遠了。
終於,他看見遠方兩個黑點。
數道光域朝五盾父子衝去,父子倆人同時被光域繩索捆綁摔落在地。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不過是一名晶語術師爲何會有這樣的力量?”
羽劍看着地上的五盾,強盾面容血色全無。
“現在怎樣?想殺了我嗎?你想嗎?”
“在邊境,誰能殺誰,誰就是正義。” 羽劍說 “你現在還是這麼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