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弄得哆嗦了一下,轉眼道:“我怎麼知道。”
說話的聲音啞的我自己都有些嚇到,他的手伸到前面,輕笑起來:“那麼多次了,你居然會不知道?”
說的我面紅耳赤:“你夠了啊……真的……不是時候……”
怎麼一到這種時候就覺得他是個禽獸,但是卻如何也停不下,身子裡每個細胞都在告訴自己,眼前的人讓自己多麼喜歡。眉毛,眼睛,聲音。放不下。
哪怕是死在這裡。
對,我們要死在這裡,或許這裡就是葬我們的地方。
想時,忽然覺得後面一陣痛。痛的我連叫都來不及,就一下趴到地上。他按住我的肩膀,開始親吻分散注意力,但我依然能感覺到後身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如此真實,緊緊結合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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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翼兒……”
他喃喃地說:“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已經感覺不到別的,我只想,快些,快些。那種遊離於自虐和愛戀之間的快///感,我只想找個出路,僅此而已。
他忽然一愣,停下動作的一瞬,感覺到溫暖的東西注入。
我腦中一片空白,看見那些瞬間開放的花,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
我忽然很想開口說,好。一個字而已。
但是我一頭栽倒地上,連這個字都沒有說出。
待我緩緩醒來,感覺到被裹在個溫暖的懷中。張開眼,看見眼前飄忽着的發光球體,我尋着光去,對上了一雙眼,再熟悉不過的眼。
被他裹在他的披風之中,頭有些重,也有些疼。想動,卻覺得痠疼。
尤其是那裡,想到剛纔的事情,我把頭縮了一縮。
“小卿。”他裹緊了一些我,我咳嗽了兩聲,他裹得更加緊,“還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靠在他的胸前:“我們真是出不去了是麼?”
他不說話,我覺得有些難受,往他的脖子裡更加靠近一些:“得啦,要死就死吧。轉世了還是一條好漢,反正你說會記得我。”
他抓住我的手,我剛想問“做什麼”他把我的手放到了脣邊。細細親吻我的手背。
頭頂的球體滅了光,又迴歸死寂的黑暗。我保持着仰起頭的動作,卻看見遠處一個細細的光點。在黑暗之中,非常非常難發現。
我把手抽回來,顯然他愣了一下。我擺了一下手,指向那邊。
他也愣住了,把我裹緊一些:“我去看看。”說罷,他便站了起來。
我貼着地面等待着,然後聽見他的呼聲。
“小卿……這,這是父皇給我們的……”他的聲音漸漸離近,我看見那個光球,很容易被它的光所吸引。我思索着他的話:“父皇……?”擡起眼,看見他盛滿光的眼眸。
我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伸手抓住了那個光球。
一時間,源源不斷的光流入我的手掌。我還未待反應,便感覺到腦中逐漸清晰的影響。漸漸的,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
“剎瓔,烙翼……”
“父皇!”我和剎瓔異口同聲叫了出來,帶着萬分的欣喜東張西望。剎瓔道:“父皇,兒臣有罪……父皇還好嗎?”
“剎瓔。”對面的人影更加清晰,但是始終看不清原貌,他似乎在笑,笑得溫和,“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讓我僅存下的一點魂魄,能夠不被那個賤人發現……”
“父皇受苦了。”剎瓔說道。他的身子向前了幾步,我也跟着往前,但是那個影子依然不清晰,彷彿永遠都走不到。
“我的時間不多,聽我說,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望你們能心平氣和地聽完,然後自己思考,應該怎麼做。”
他頓了頓,說道:“現在的魔後,她其實並不是一個實體,或者說,她並非一個人。”
我愣了一下,他繼續道:“靡絡並沒有死,她只是長久以往一直被封印在雨潭之中。”
“是誰把母親封印在那裡的?”
“她自己。”
“欸?”我叫了一聲,“爲什麼?”
“確切說,當是現在的魔後,封印了當時的靡絡……”
我完全被這句話弄的糊塗了,不自覺拿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剎瓔卻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向前奔跑了幾步。他在我之前一些,但很快就停了下來,似乎是感覺接近不了那個光下的人。
“你是說……現在的魔後,是母后分裂出的人格?”
“是。”
我一下明白過來,向前了兩步:“她們是同一人?”
“當年靡絡爲了潛心修煉法術,一直同我分離了大約百年。之後,待我找到她時,她已經被封印在潭底了。魔後取代了她的位置,並且威脅我,若是我給她地位和權力,她便能確保她的平安。”
他說:“我擔心靡絡,就照着她的話做,不料,她卻越爬越高,直到我都無法企及她的法力。”
他說時,似乎帶着萬分悲痛的神色,但是我看不清。我只感覺眼前一個蒼老的老人,他在默默說着對不起自己的愛人。如此而已。
“她雖然是靡絡分裂出的人格,但是卻彷彿有着自己的思想,並且在逐漸養育和壯大,直到我們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我見過母后。”剎瓔忽然說,“她幫過我們……我們的法力,還是她恢復的……”
“是麼……”他長長一聲嘆息,“若是我當時心念着她,就該隨她而去,而不是苟活那麼多年,跟着這個女人,簡直是狼狽爲奸。”
“父皇。”我輕聲說,“您也不必太自責。”
他似乎揮了揮手,光芒越來越黯淡,“我快要不行了,《毀泯術》殺不死她的。把那本書燒掉,這樣,靡絡就會真正死去。她也會隨着她一起灰飛煙滅。”
真正死去?
我脫口而出:“不行,不可以這樣。”
“這便是要抉擇的,我先前說過,有辦法,卻不一定能真正實現。”他說,“你們也可以放任着魔後這樣繼續下去,她或許現在傷害不了你們。”他說,“至於靡絡,還有我,那都是命裡的東西。”
“父皇。”剎瓔輕輕叫道。
“沒關係。”剎池說,“都是我的好兒子,我相信你們知道如何選擇。”
光芒黯然,直到縮成那個極小的一點,好像空中一顆星星。在那點光芒逐漸暗去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和父皇說過。
對,他是我生命中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在我成長的歲月之中,若是沒有他,我會不知道變成如何的摸樣。不光是他,還有很多人,教我道德課的老師,教我法術的老師,我猶記得我第一日在那裡被自己困死,不知道如何出去,被火燒遍全身,生不如死而練就的一身法術。
那些事都過去了那麼多年,我甚至連一些人的容貌和名字都已經不記得。
他們是否安好,我也不知道。
眼前人在我的面前消失,變成細小的光點,然歸於黑暗之後,還是老魔王那猙獰的臉孔,此時心中卻只餘淒涼。
剎瓔重新燃起火球。我從懷中拿出那本《毀泯術》,反覆地看。剎瓔在那邊“啊”了一聲。我擡頭,只聽他默唸了什麼,道:“父皇,得罪。”說罷,整個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後一拉。
我驚叫一聲,快步跑上前去。
藤蔓被拉扯着往外動,連牆也鬆動起來。我停下腳步,感覺整個耳朵都是轟隆的聲響。
緊接着,我看見了光。
蜂涌而至的光漏入室中,弄得我一瞬間看不清事物。然後我感覺有什麼遮住了我的臉。又歸於黑暗。
肩膀被什麼砸中,有些疼。
“父皇的身體上纏繞着的藤蔓非常柔軟,可以拉扯得動,把整個牆給拉下,我們便能出去了。”
剎瓔在我耳邊的話溫軟得讓我安心,聲音逐漸沉下,“好了,我們出來了。”
我擡眼,看見滿目的溫暖。
……
陳又然和剎璃沒有乖乖等着我們,他們顯然在找了一圈無果之後,到別處去想辦法了。我們在周圍看見了不少的痕跡,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倆摟摟抱抱地站在這幢建築之前,我覺得陳又然的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
“你們真逍遙!”陳又然大力地戳着我的腦袋,我一縮脖子:“等等等!你不如先把我們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告訴你聽,你再做決定是不是要罵我們!”、
陳又然看了一眼剎璃,後者沒什麼表示,他於是靠到了牆上,額前頭髮落了下來,冷笑一聲:“說,我聽着。”
我們把進去之後的事情大致說了說,當然那段激情的被我忽略了。直到最後一段,陳又然從牆上挺起身子,剎璃也忽然直了。
“母后。”剎璃喃喃道,“我們……真要如此麼。”
“只能如此。”剎瓔垂下眼去,“父皇或許說得對,這些都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