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寶寶II孃親是太后
【259離別】
天涼察覺不少眸光落到自己身上時,不由轉頭朝圻暄道:“看來,易容是個居家出行必備的技能,我需要好好向你討教討教才行。”
“三幅易容面具我替你制好放在了房內,書房內有專爲你書寫的火武修習法,你身中武氣充盈,卻不知該如何物盡其能,需從頭修起”,圻暄望着前方,徐徐叮囑,“此去琅邪,經東璟過海路,經北瑜過黃沙,兩方艱難,故必經南詔而行,若是由阮先生隨着,能得七分安全。”
天涼有些怔忪,側首看他一眼,“你怎知……我是……要去東邪山的?”
而且竟連一切都安排的這麼細緻,各方面考慮到照料到,提前爲她請了相護的人,還有這幾日他連連寫書,原是,爲她寫的……
“你忘了我說過,你我,都是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人”,他望着前方,脣角微動,“未知這兩字,我不喜,你定也是。”
天涼默然。
是啊,小包子的事不弄清,她想自己永遠不會安心的。
那兩年發生過什麼,君小包的爹爹真身,那出現的面具人,還有那位……君無尋。
“君無尋,曾是四玄最強武者,天賦超稟,自幼執掌君家,六年前,二十三歲時,溢於一場烈火”,圻暄腳步一停,沉着眸光道出了這言語,轉過首來,“君家一向與世隔絕,又因宅毀人亡,無留文獻,關於這個人,只餘了這些消息。”
天涼胸口一動,爲他能坦承說出這些訊息而撼然,也爲圻暄爲她所做的這一切,感覺到了一絲愧疚……
他是知道的,她至少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這君家心上,放在那個未知的,叫做君無尋的男人身上。
“嗯”,天涼勾着頭,低聲回答,“我……記下了。”
接着,再沒下語。
沉默,在兩人中蔓延……
圻暄臉色微微暗下,他側首望她一眼,見她只是默默勾着頭,便也沒有說話,沉着目色向前方走去。
天涼一詫,擡頭望見,他的步子看起不快,卻已走了離她很遠的距離。
她追上,脣動了動,卻在望着他略顯冰冷的側面時,又將話語吞下了腹……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着,沉默,沉默,只是沉默。
天涼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這樣靜靜默然的不說話,不像從前總是徐徐緩緩有意候着她一直朝前走時,她竟是會心慌的。
她追着他的步伐,略感費力,急切。
一直追着,追上了,總是張口想說什麼時,到嘴邊,又變沉默。
這個時候,她察覺到了自己那份沒用,那份不坦承。
她從前看過一段話,喜歡一個人,會隨他而喜,隨他而悲,即使你是個坦率的女人,也會對着那有距離的背影,覺的簡單的一言一字,都變艱難。
那時不解,現在,卻是體會的真切。
落雲閣近了……
圻暄定下腳步,回身,朝她有禮言:“厲姑娘,將你安全送到,至此,告辭了。”
有些隔離。
他要走了……
這路程,明明走了許久,卻爲何覺這麼短短。
捨不得!不想要他如此離開,至少,不能讓他帶着這一路的沉默離開……
天涼看着他,有些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圻暄見她仍舊不言,眸中閃過落寞,轉身邁腳,朝顧子語候着的馬車方向而去……
啪。
手腕被纖細的指握住。
身後,響起了女聲低言,“等一等。”
圻暄轉回身,望她不語。
“桃酥……我去給你拿桃酥。”
天涼慌張說了句,急忙跨回落雲閣,圻暄微微側首,望着她的眸子裡多了柔和。
厲姑娘,你何時能坦率一些,讓圻某離前,更心安一些,篤定一些?
你知不知,圻暄,也是有擔憂,有不捨的。
天涼顧不得跟家僕們打招呼,匆匆回了自己房,拿了那盒馮怡留下的桃酥後,返了回來,交到了他手裡……
“這是……我平生最喜歡的東西”,天涼有些氣喘,扶着胸道,“你拿上。”
圻暄將錦盒收了起來,低語:“厲姑娘費心。”
天涼此時平復了喘息,立直了身子,擡起潤紅的臉面問:“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你自己曾說過的話,可記清了?”
圻先生望着她,長睫下的瞳仁玉色盈盈,“我記得。”
“你這話,我記下了,來日你若是不認賬了,我也好有個對證。不過……”天涼脣角興起笑靨,“話說在前面,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特別是男人。所以……這位大先生,你最好繼續自己潔身自好的品行……否則……”
天涼眸一眯,哼一聲,只威脅了半句。
厲小姐這承諾,這誓言,不宣則已,一宣驚人!
圻暄望她而笑,“好的。”
天涼上前,也不顧是在落雲閣門前,也不顧這四周是否有行人路過,更也不顧這是保守的古代和自己衆人皆知的厲將軍身份……她踮起腳尖,擡手圈住他的脖頸,費力的湊近他,擡睫熱息微吐:“先生,你應該給我一個離別之吻。”
先生垂眸低首,含住了她水澤光潤的薄脣,清涼的舌宛若繪筆勾畫輪廓,記載芬芳,品味香甜,要將那份柔軟永遠嵌在了自己心裡似的吻的深切,用力。
離別之吻……
天涼此時不會知,在未來的某一刻,她會後悔,後悔那時,若說的是告別,而不是這離別二字,該有多好……
日頭明耀,春風已有涼意。
行人匆匆,落雲閣拂柳樹下相吻的身影緩緩分開,女子眸清如雪,面潤如霞,男子丰姿卓越,平淡的容顏不掩纖華不染之韻。
“一路順風。”
天涼鬆開了他的手,圻暄在望她一眼後,也不再逗留,轉過身,緩緩朝那該去的方向去了……
她知道他是可以以武息離的更快,卻是在這樣慢慢的走着,與她分離,她亦是立在原處不動,定望目送,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低頭轉身,回了落雲閣。
我記得。
那一句誓言,她永不會忘,只是來日再見,誰也不知,可還是這幅光景,而那句相許的誓言,又可會真正的兌現……
你願嫁。
我便娶。
鳳京棧道十里外,一道淡光閃過,落下了行姿若仙的修長身影,顧子語靠在馬車旁閉眸小憩,在察覺到動靜時,立即睜開了眸,目光落在了緩步前來的先生身上。
“先生……”顧子語喚了一聲,滿目疲色。
“這些時日辛苦了”,圻暄走到馬車前,對着風塵僕僕的顧子語低言,“吩咐要查的,可查到了?”
“先生放心,已安穩留下,我這就接您過去”,顧子語說着,又想起什麼似的,從懷中拿出一封以蠟着封的信封道,“回時,有陌生黑衣人留了這個後就離開了,子語試了幾種辦法都無法打開,又擔心是否與先生有關,所以特拿來交給先生。”
那信封帶着淡淡的光色,以武氣封之,十分嚴密。
而那下蠟處,正是東璟皇族特有的印章所落下的形狀,聽說唯有皇家最高機密才得使用的印章,這也是隻在東璟皇族纔會使用的私密之法。
圻暄拿過,未加考慮,拆開了信封,略略瀏覽過後,闔上了信張,望向遠方,未有多言。
顧子語心中有疑,不解開口道,“先生,這莫不是東璟皇族邀您解疑難之事的邀請函麼?”
只是這邀請方式,如此不光明正大,很是奇怪吶。
圻暄擡手,將那信封與信張全都化碎在風裡……
隨着紙張化成粉末飄蕩在風中時,大風鼓吹起他的袖,露出了那六道血痕,煞爲的鮮豔刺眼,怵目驚心。
“家書罷了。”
圻暄淡答,上了馬車,輕命,“啓程罷,還有很多事要做。”
顧子語瞳孔一緊,不可思議的望着那闔上的馬車布簾,震驚,更大於疑惑!
東璟皇族的書信……
先生稱爲……家書……
(感謝親雪羽糯贈送默默的鮮花,麼麼!要出西鳳了,小天涼的西鳳美好時光暫告一段落餒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