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她年歲雖小,但是聰明。
早前不覺得自己錯了,這會子見舒薪面色溫和,但是不像以前那般笑意盈盈,樑王在一邊都沒敢開口救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乖乖的認錯,希望能夠從輕發落。
舒薪看着滋滋,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
可是錯了,就得改。
“既然你知道錯了,給曲哥哥道歉,都起來吧!”
滋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還伸手扶了曲少爺一把。
其實小小年紀的他們,並沒有那麼多仇啊怨恨的,滋滋也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曲哥哥,對不起!”滋滋小聲說道。
曲少爺被打的鼻青臉腫,還是微微搖搖頭,“沒關係,我不是特別疼!”
曲夫人瞧着又氣又笑又心疼。
“曲夫人,今日讓曲少爺受委屈了!”舒薪忙道。
“夫人莫要這般說,孩子們的事情,咱們大人也不必去深究,更何況小小姐已經道歉了,此事便這樣子過去吧,男孩子嘛,會打架纔是正常的!”
曲夫人這般深明大義,舒薪倒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等宴席散了之後,舒薪把契哥兒、滋滋喊道面前。
也不責罰他們,就這般沉默的看着。
兩個孩子心裡還是害怕的,看着舒薪大氣不敢出。
“你們知道錯了嗎?”
“知道!”滋滋、契哥兒小聲。
舒薪才說道,“契哥兒不問緣由保護妹妹應該表揚,但是動手打人卻是不對的,今日他們是來咱們家做客的,就算做錯了,還有大人在,你卻自己動手了,還讓舅舅和荇公子也動了手,且三個人打人家曲少爺一個,更是不對,去那邊面壁思過一個時辰!”
契哥兒一句話都不敢吭走到一邊面壁去了。
舒薪纔看着滋滋,“你也是,首先玩遊戲就算被找到了又能怎麼樣?過程不是更有趣嗎?而你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怨氣出在別人身上,還動手打人,更是不對,若是今日就你們兩個人,人家又不讓着你,你覺得你能贏?自己摔了還說謊,更是錯上加錯,雖然後來承認了錯誤,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去面壁思過一個半時辰!”
“哦!”
滋滋走到契哥兒身邊面壁思過。
舒薪也走到他們身邊,跟着面壁思過。
“娘,爲什麼你也面壁思過?”滋滋問。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的父親在外面奔波打仗,而我疏於你們的管教,我也有錯,所以也要面壁思過!”舒薪說完,再也不言語。
娘三這些年都是嬌生慣養的,素日都是丫鬟奴婢伺候着,一會後便受不了。
不過都沒人開口喊停。
樑王就怕舒薪罰兩個孩子,早早就派人過來打聽尋問,想着把兩個孩子接過去,但是得知舒薪把自己也罰了,樑王微微嘆息一聲,“我還是太寵這幾個孩子了!”
下面伺候的人沉默。
樑王哪裡是寵,簡直的溺愛了。
那廂,柳氏看着小弟也是嘆息一聲,“你如今也不小了,爲娘沒讀過書,不知道要怎麼教育你,不過你知道幫着契哥兒是對的,但是不分青紅皁白就幫着卻是不對的,你是小舅舅,不能這般不冷靜,多的娘也教不了你,不過你也是讀了那麼多書,便去問夫子吧,夫子想來能夠爲你解惑!”
“是,母親!”小弟抱拳退下。
他今年八歲,其實算是個大孩子了,如今也在書院裡讀書,想着到時候考童生。
“小弟!”荇默喊了一聲。
小弟回頭看着荇默,“你娘責罵你了嗎?”
“沒責罵,不過直接打了我一頓!”
小弟聞言抿了抿脣,“或許咱們當時真的做錯了,應該把契哥兒拉起來的!”
“嗯,我娘也是這樣子說的!”
曲家
自家兒子被打了,曲夫人確實是心疼的,但是孩子打架,大人沒道理揪住不放。
回到家裡和家老爺說這事。
“這有什麼,不打不相識,這興許是勉兒的機遇!”
曲勉今年九歲,素來文質彬彬,但絕對不笨。
就是心太軟,又太懂事,可是也天真。
素日在家裡,別說被捱打了,就是磕磕絆絆都不曾。
如今雖然被打了,也疼的很,曲勉倒是羨慕氣契哥兒他們的。
說動手就動手,少了那麼許多顧忌,是他鎖不能的。
又想着滋滋哭唧唧的樣子,翻箱倒櫃找了些小玩意過來,喚了人送去將軍府給滋滋,算是賠禮了。
他其實找到滋滋的時候還高興了一下,畢竟人那麼多,他運氣真好。
這邊娘三坐在椅子上,都是腰痠背痛,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絲菊端了吃的上來,看着娘幾個就那麼坐着,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娘,我再也不敢了!”滋滋低語。
“我也不敢了!”契哥兒也連忙出聲。
舒薪深深吸了口氣,“記住,以後不許說謊,不許仗勢欺人,更不許不分青紅皁白出手大人,吃東西吧!”
“嗯嗯!”
尤其是曲勉派人送了小玩意過來給滋滋,舒薪更覺得自家兩個孩子太無法無天了。
也讓人準備了東西,於四月初一去了一趟曲家,和曲夫人見了一面,倒是越發的投機。
不說成爲閨蜜,但是投緣倒是真的。
轉眼便到了四月半,舒家搬去了新家那邊,進住新家,舒薪自然也去幫忙了。
舒府、弓府就在兩隔壁,弓宴一臉鬍子,其實沒幾個人能夠看出他長什麼樣子的。
這邊丫鬟、婆子、小廝自是打理的妥妥當當,進住這一日,來祝賀的人也挺多,不過都是各家夫人,帶着自家姑娘和十歲下的孩子前來。
舒芩是沒想到,魏舒彧也來了。
兩人偷偷在後花園見面。
一見面,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不單單緊張,還有些欣喜。
“我……”
“我……”
兩個人同時出聲,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先說!”
“你先說!”
兩個人又相視一笑。
“那我先說吧!”魏舒彧道。
舒芩點點頭。
眼睛亮亮的,眉眼彎彎,嘴脣映紅,潤潤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魏舒彧畢竟快三十歲,又成親過,但是對於男女情事,前前後後也就五六次,都格外的不美滿。
他也沒想過要親親以前的那個人。
但是今天……
左看右看,也知道這會子不會有人過來,便伸手捏住舒芩的肩膀親了下去。
舒芩瞪大了眼睛。
這個登徒子……
可她應該怎麼做,閉上眼睛?還是推開他?
亦或者什麼都不做,任由他爲所欲爲?
可是他居然把舌頭伸進去了……
魏舒彧從未覺得親吻竟是這般甜蜜的事情,沉淪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直到舒芩軟在他懷中,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放開的舒芩的脣,抱着舒芩大口吸氣。
“我孟浪了,你可以打我一頓,或者罵我一頓,但是我不後悔這麼做!”
舒芩沒有說話,渾身軟軟的使不出一點力氣。
只能任由魏舒彧抱着她。
她其實也不討厭,甚至是喜歡的。
魏舒彧不傻,相反聰明的很,低下頭問懷裡的姑娘,“你喜歡我這這樣子親你嗎?”
“我……”舒芩害羞的紅了臉,卻微微點了點頭。
那瞬間的欣喜,讓魏舒彧笑了出聲,抱着舒芩轉了好幾圈,才說道,“我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有了喜怒哀樂,阿芩,我真後悔,爲什麼沒把婚期選近一些,爲什麼要選六月去!”
舒芩抿脣。
眼眸溼潤潤的。
“其實我今天來,想和你說一聲!”
“嗯?”
“家裡給的聘禮可能不多,至少不會比幾個嫂嫂多,你不要往心裡去!”
舒芩聞言錯愕了一下,才認真問道,“你會對我好嗎?”
“會!”
斬釘截鐵,沒有猶豫。
“那不就得了,你聘禮不多,我嫁妝也沒多少,再說了,以後過日子又不是看聘禮有多少,要是我們兩個相看兩相厭,聘禮再多有什麼用,而且你這麼聰明,以後總不會把我餓死的!”
舒芩這話,魏舒彧就格外喜歡聽了。
以前,他成親,那女子看他就像看臭蟲一樣,不過那個時候,他確實有些死讀書,不通俗務,可她也壓根沒給他機會改變。
魏舒彧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摸了個荷包出來,荷包鼓鼓的。
“這是我私下給你的聘禮,你拿來做壓箱底,你放心,我不會餓着你,我娶了你,就一定讓你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這是什麼?”舒芩說着,接了荷包打開,裡面是一疊銀票。
“你拿來來的銀子?”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是正當渠道來的,我還留了些,在郊區買了塊地,請人去開坑了,到時候種上果樹,咱們什麼果樹都種一些可好?你喜歡吃什麼,我吩咐人多種一些!”
舒芩感動的紅了眼眶,“我都喜歡吃的,不挑嘴,還有這麼多銀子,你給我了,你用什麼?你還是拿回去吧,我……”
“給你你就拿着,你不要計較聘禮少了,我私下給你貼補上……”
舒芩捂住魏舒彧的嘴,打斷他的話,“你知道,我們鄉下嫁女孩兒,有多少聘禮嗎?”
“十兩八兩那都是頂天了,要不是我大姐,我現在可能早嫁給一個莊稼漢子……”
“不許你嫁給莊稼漢子,你得嫁給我魏舒彧纔是!”
舒芩看着魏舒彧這霸道的樣子,笑了起來,“呆子,若你有心,聘禮多少算什麼,若你無心,便是金山銀山,又有何用,我在意的只是你這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