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薪聞言驚了一下,想到朗哥兒摔了頭,忙道,“快前面帶路!”
又對沈多旺說道,“這邊讓敬誼、敬誼照看一下,你跟我一起過去!”
“好!”
沈多旺跟着舒薪連忙過去,遠遠的就聽到了戴珍珠的哭聲。
兩人相視一眼,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舒薪尤其知道,這孩子摔到頭的嚴重性,所以讓戴珍珠抱着孩子來給夏神醫看看。
卻不想……
走進屋子去。
戴珍珠看見舒薪,便哭了起來,“阿薪……”
“怎麼了?”舒薪小聲問。
“夏神醫說朗哥兒腦袋裡可能有淤血,一個個弄不好會成傻子,還有可能,可能……,嗚嗚,都怪我,沒看住他!”
朗哥兒這樣子大的孩子,最是調皮的時候,一個轉眼就會磕着絆着。
“你別急,你看朗哥兒如今笑嘻嘻的,也沒什麼大礙,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夏神醫說的都是萬一!”舒薪安慰道。
也下了決定,得多找幾個丫鬟、婆子照顧兩個孩子,可不能出一點事情。
“可是,可是……”戴珍珠早嚇的六神無主。
虎子也在一邊寒着臉,朗哥兒知道睜開可能做錯事兒了,又見孃親哭泣,在爹爹懷裡委屈着小臉。
舒薪瞧着,上前抱了朗哥兒,輕聲哄着,“沒事了,咱們朗哥兒可是乖寶寶呢!”
又對虎子、戴珍珠說道,“你們這樣子做什麼,嚇到孩子了!”
“姑、姑……”朗哥兒抱着舒薪的脖子。
委屈的不行。
“沒事了,姑姑帶朗哥兒去吃瓜好不好,甜甜的瓜瓜,可好吃了!”
“吃,吃!”朗哥兒一說,口水直流。
舒薪也不嫌棄,拿了手帕給他擦嘴巴,“那朗哥兒乖啊!”
“乖、乖!”
小孩子沒記性,一會就忘了。
加上知道舒薪這裡有好吃的,什麼煩惱、害怕都忘的一乾二淨。
舒薪纔去問夏神醫,“到底怎麼回事?”
“小公子腦袋裡確實有淤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夏神醫說着,神色也是萬分嚴肅。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得準。
“那這樣子吧,晚上嫂子你們就住在這邊,觀察幾日再說!”
戴珍珠連忙點頭。
她也是有這種想法的。
偷偷去看虎子,見他神色放鬆下來,才略微鬆了口氣。
舒薪抱着朗哥兒去吃東西,沈多旺才放心的去了大門迎客。
虎子也跟着去了。
舒薪一邊喂朗哥兒吃東西,一邊看向戴珍珠,“嫂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
“怎麼沒事呢,你看看你自己如今的神色,再看看你的穿着打扮,你有多久沒爲自己添一件新衣裳,沒爲自己買一件新首飾?”
“我……”戴珍珠沉默了。
“我記得以前的珍珠姐姐溫柔、漂亮、大方和氣,整個人洋溢着笑容,自信的很,可是如今的珍珠姐姐,似乎給自己背上了一個驅殼,讓自己說話做事都畏手畏腳了!”舒薪溫柔低語。
似乎漫不經心,卻如重錘擊打在戴珍珠心口上。
“我覺得,在虎子面前,我很沒臉,也沒底氣!”戴珍珠說着,微微紅了眼眶。
如今她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生了一個兒子。
“爲什麼沒臉?因爲你孃家大嫂、二嫂的事情,也怕虎子納妾,怕他看不起你?”舒薪說着,讓丫鬟抱朗哥兒到一邊吃果子去,“小塊一些給他!”
“是,夫人!”
這府裡的人雖然是沈多旺安排的,今天也是第一天,但用着還算順手。
舒薪也比較滿意。
舒薪給戴珍珠倒了一杯熱茶,才說道,“可是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犯下的錯,你何必給自己這麼多壓力,你就應該高高興興的,帶着孩子過來串門,或者去逛街,家裡的事情都讓丫鬟來,你手裡也是有錢的,虎子哥賺了錢也給你保管,你真沒必要處處省着!”
舒薪說着,靠近戴珍珠小聲道,“要想男人不變心,咱們就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時時給男人新鮮感,更要把他照顧的體貼,這種體貼不單單是生活上,最重要還是閨房裡!”
“……”
戴珍珠頓時漲紅了臉。
沒想到舒薪會跟她說這種話,真真羞死人了。
舒薪倒不覺得羞人,本身這種事情別人她也不會去說,但是看戴珍珠如今這個樣子,她還是會說幾句,“嫂子,你不單單是我嫂子,還是我的好姐姐,我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可是家裡瑣事也多,我那個婆婆……”
“她來你家了嗎?”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辦?虎子總是送東西過去……,回來的時候,看他神色不太好,我又不敢問!”
舒薪想了想才說道,“如果我是你,就自己送點東西過去,把這事辦下來,每個月固定多少糧食,多少銀錢,超過不給,這事得和虎子哥商量着,可別傻兮兮的去做,再有和阿爺、阿奶也商量一下,虎子哥不聽你的話,卻會聽阿爺阿奶的話!”
舒薪有句話沒說。
那便是那邊的人和阿爺、阿奶可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肯定不願意那邊的人把屬於朗哥兒的東西給騙了去。
戴珍珠用力點頭。
“阿薪,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們是姐妹,這事雖然告訴你怎麼做,但還是要靠你自己的,在家裡多住幾日,新家進住賀禮裡有不少好東西,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好的布料,你也拿一些去做新衣裳,朗哥兒讓丫鬟、婆子帶去找小弟、幺妹他們,你開開心心看戲去!”
“可是……”
“別可是,別多想,這種事情,你越是深想,越是容易出事,你如今還在奶孩子的,你膽戰心驚下的奶水也不好,可別亂想了,開開心心玩耍纔是!”
“真的不會有事嗎?”戴珍珠又問。
“嫂子,你這樣子可沒勁了啊,也一點不像你了,快別胡思亂想了,走走走,咱們去看戲去!”
又吩咐丫鬟,“好好照顧朗哥兒,帶他去找小弟、幺妹他們,這會子應該在東邊的客院裡!”
樑王就住那個院子。
把這些孩子交給他看顧,舒薪倒是放心的很。
樑王身邊有暗衛,妖魔鬼怪等閒近不了身。
樑王看着這些個屁孩,腦殼疼。
一個個圍着搖籃,看看這裡面的契哥兒、滋滋,喜歡的緊。
不過都是乖巧孩子,知道不能去摸臉,就去摸手。
“好軟!”
“好可愛!”
荇默拉着滋滋的手,“這是我媳婦!”
“不是,這是滋滋!”小弟連忙反駁。
“對,是滋滋!”幺妹幫腔。
可不能是荇默的媳婦。
她不喜歡荇默。
不行。
滋滋是她的。
她是滋滋的小姨。
“我媳婦!”荇默再一次強申。
這真是他媳婦,沈叔叔答應了。
樑王聽得臉都黑了。
這混小子哪裡來的?憑什麼娶他孫女?真是毛都沒長齊,就敢肖想他孫女,混賬東西!
“是滋滋!”小弟推了荇默一下。
樑王瞧着,暗道,推得好。
混賬小子。
“可是沈叔叔說了,是媳婦!”
“……”小弟蹙眉,好一會才說道,“沒用,要大姐答應了纔算,姐夫聽大姐的!”
別看他小,可聰明呢。
“……”荇默也猶豫了。
樑王也猶豫了。
這沈多旺聽媳婦的?
看來要沈多旺認祖歸宗,還得從舒薪身上下手才行。
這邊三個孩子吵鬧的很,又來了一個動不動就尖叫的朗哥兒。
要是以前,樑王定是讓人給丟了出去,今天卻格外的容忍。
尤其是見到契哥兒、滋滋開心的手舞足蹈,還讓人去拿了禮物過來。
男孩子都是寶劍,幺妹得了一套首飾。
“謝謝!”
樑王孩子這幾個孩子,雖然話多,卻也乖巧懂事,聰明卻天真,會鬧騰,卻沒有壞心。
大的會讓小的。
這種和諧,在王府並不會發生。
舒薪拉着戴珍珠纔到戲臺前坐下,劉嬤嬤便到了舒薪身邊,“夫人,老太爺摔倒了!”
“?”
舒薪挑眉。
“夫人去看看吧!”
“嗯!”
舒薪說了幾句讓大家繼續,便去看阿爺了。
“怎麼回事兒?”
“老爺子說要你去了才說!”
“嗯!”
舒薪到了客院,進了房間。
“阿爺?”
“阿薪來了!”阿爺喊了一聲。
雖是摔了,卻並不嚴重。
見到舒薪,阿爺忙道,“別擔心,只是摔了一下,不礙事!”
雖說一把老骨頭。
但阿爺知道,他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有人拿東西砸了他腳腕一下,他吃疼才摔倒的。
阿奶在一邊雖是擔憂,卻沒哭。
“這麼大個人了,走路還不長眼睛!”阿奶抱怨了句,起身去倒水。
“阿爺,一會讓夏神醫給您看看!”
“好,只是阿薪啊,我不是自己摔倒的,是有人拿東西砸了我一下,你看……”阿爺把腳腕拿到舒薪面前。
一個地方青紫着,腫的很高。
“我雖然老了,但到底是這麼摔的,還是知道的,而且這些日子我身子骨也硬朗的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摔倒!”阿爺說着,神色一緊,“這宅院雖大,但是人也多,阿薪你要好好整頓纔是!”
舒薪微微頷首,“阿爺,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心卻沉了又沉。
阿爺不會說謊,看來這宅院裡,還真是要哈好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