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因佩爾監獄大暴動【5】

劍術高手阿泰斯特的世界中,是從來不知道真正的兇猛戰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因爲,那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一列列的鐵騎,瘋狂的蠻牛騎士,揮舞着巨大的狼牙棒或者戰斧戰錘,眼神中充滿着憤怒和仇恨,一到戰場上,這些人,就變成了兇猛的野獸,尤其是,他們還擁有這樣強壯的體魄情況之下,更加的引人矚目!

“快走!是塔爾圖的預備軍!”

有人大聲疾呼,顯然發現了塔爾圖來的援兵,實際上,這些人只是塔爾圖的牛頭人罷了,並非是從塔爾圖趕來的,從塔爾圖到因佩爾,可是又足足一百多公里路,哪怕是飛,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夠飛到這裡來!

在整個諾曼王國的軍隊體制中,或許牛頭人大戰士剛力羅閣下是最擅長使用騎兵的,確切地說,是最擅長使用遊騎兵和重騎兵,但是實際上,之所以剛力羅如此擅長,是因爲他從小就騎着一頭蠻牛長大,放牧。直到北方戰場上戰敗,然後被販賣到了納爾瓦爾公國,隨後有通過不斷地賺錢給自己贖身,然後在約赫維的碼頭上抗包。

誰曾想到,最強的騎兵大師,竟然只是一個碼頭的抗包工?簡直是一場戲劇啊。

“擋我者死——”

騎兵隊只有一千多騎,速度極快,眼神冷冽不說,行動極爲迅速,驟然之間就已經呼嘯而至,阿泰斯特心驚肉跳,繞是他這樣強悍的鬥牛劍士,見到這樣的蠻牛,也是恐慌到了極點,那些荒原蠻牛,極爲聰明,牛角上戴上了尖銳的犄角,只要蹭一下,立刻就是血肉橫飛,擋都擋不住,接二連三被砸翻幾個黑衣死士之後。

封鎖住主幹道的騎兵們開始鏖戰,已經無法衝鋒起來,但是蠻牛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普通的戰士根本無法對諾曼人的蠻牛騎士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又被釘死了幾個人,可憐的傢伙們眼神渙散,再也無法動彈了。

踐踏着屍體,行走一段之後,呼喝起來的騎士們開始包圍着逃竄的門洞,儘管拼盡全力,還是有人向四面八方逃竄,這些傢伙的手銬腳銬已經全部被打開,瘋狂不已,朝着四面八方衝刺,不要命的發狂,也不管身後有沒有人在那裡廝殺,和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而此時此刻,步兵們也逐漸抵達了因佩爾,遠遠地就看到了火光沖天的因佩爾小城,那巨大的因佩爾大監獄城堡在,在夜色中,竟然十分的邪惡猙獰,可是,沒有人可以停留下來。

弓箭手營的弓箭手們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陣列進攻,只是分割成幾個方塊,在那裡結陣防守,實在是狼狽到了極點,人數的劣勢,使得他們哪怕是悍勇無匹,也無法控制住局面,更何況,將近一千名魔法師出現在了逃犯們的人羣中。

人頭攢動,數萬人逃跑,這個大事件,足夠讓泰格·豪斯震怒,這一次,因佩爾大監獄的監獄長,必定會受到最爲猛烈的懲罰,可想而知對於敵人如此堅決的泰格·豪斯,又怎麼可能允許在這個時侯出這樣一件事情?

一旦囚犯們逃跑,最後悔演變成什麼樣的事情,不得而知,這些人,根本只會帶來破壞,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實力高超,一旦成爲某種暗地裡活動的殺手或者搞破壞的傢伙,那種局面,又有誰能夠收拾?長此以往下去,誰還能堅持?

生活在惶惶不可終日中,誰也無法忍受的。

泰格·豪斯的怒火到來的話,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根本是不可以相信的,血流成河,人頭落地,毫無疑問……

“別讓他們跑了!追擊!進攻——”

畢竟只是一羣沒怎麼受過騎兵追擊訓練的新兵騎兵,騎士們催促着蠻牛,向前方追去,身上早就是污穢不堪,血色猙獰。前後都是人,廝殺進行了將近快要一個小時,依然還有人從大監獄中逃竄出來,迎接他們的,只是一次次牛頭人重步兵的戰斧!

魔法師們看上去實力還算可以,但是騰出空間來的弓箭手立刻輕輕鬆鬆地射死了那些暴露在視線中的魔法師,只是雨越下越大,根本無法再繼續操控弓箭,只能握住佩劍,開始廝殺,魔法師被壓制住後,將近三百名體力不足的魔法師被亂箭射死,最倒黴的傢伙,因爲一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後瞬間就被人羣給踩踏而死,悲慘之處,難以言表。

“大人!逃竄的人太多了,方向各不相同!”

一個壯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汗水,血紅一片,烏起碼黑的夜裡,也不知道能不能辨認出什麼,天空中咔嚓嚓的閃電打着,大雨滂沱,瞬間就形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人震撼無比,只覺得,這周圍的天上地下,都是渾然一體的,也不知道什麼是天,什麼是水。

望着這種糟糕的天氣,牛頭人的軍團長似乎眼前一亮,大喜道:“這種天,他們跑不遠!就算跑,也能留下痕跡!來人,追!”

心頭有了計較,弓箭手中也出來五百人,招呼了一下因佩爾城內的最後一支騎兵大隊,揮霍完這最後的一點點本錢,前去四面八方撒網抓人,這一路過去,根本看不見前面,到了最後,泥濘不堪,大雨冷的人骨髓裡都發疼,天空中的閃電雷鳴,更是讓普通的馬匹顫抖不已,不敢再繼續前進,而蠻牛騎士們也不知道撒到哪裡去了,遲遲沒有消息。這種時節,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

只是,多少讓人安慰的是,這樣的糟糕天氣,那些逃犯們的體力又差,身體虛弱,很容易就生病,不能得到援助和治療的話,就是死路一條,這樣一來,就算有人逃出生天,也未必能夠形成什麼威脅!

因佩爾內外,都是緊張無比,女子監獄中的十幾個巡邏女牛頭人戰士被殺死在過道中,然後大量的女囚犯都沒有選擇逃走,似乎她們早就喪失了求生的勇氣似的,實際上,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沒有國家可以回了,等候的,只不過是苟延殘喘,比起這樣的生存來說,在監獄裡,至少還能管口飯吃,這一點,真是讓人感覺到有些哀嘆。

“走!”

阿泰斯特此時也不得不走,黑衣死士們已經死傷過半,上百好手就這樣瞬間被碾壓致死,到了這個地步,阿泰斯特才肯定,原來傳說諾曼人軍隊的威猛,竟然遠遠不如親眼看到的讓人震撼,那傳說中的諾曼人,只不過是強大而已,而現在的,幾乎就是無敵!

那些身材巨大,全身裹挾着鋼甲,胯下騎着巨大蠻牛的蠻牛騎士們,那種冷酷無情的作風,實在是深深地震撼到了所有的人,而實際上,逃犯當中不少人都是參與和諾曼人幾次大戰的了老兵或者軍官,他們那個時侯,並不知道泰格·豪斯手上其實一直有這樣一支王牌中的王牌沒有出動,甚至泰格·豪斯動用了他的親衛隊,都沒有使用這支還不成熟的絕對力量。

而現在,他們真正感受到了那種絕望,和泰格·豪斯的霸道比起來,他們那種反抗,此時此刻竟然有一種可笑的意味在其中。尤其是,當自己的一刀砍在蠻牛騎士的身上,只是濺起一片火星的時候,他們就有了那樣的一個覺悟,這真是讓人十分不甘心的局面啊。

泰格·豪斯的威名,籠罩在他們的頭頂,就像是一座大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但是,他們也必須反抗,泰格·豪斯奪走了他們的一切,他們必須復仇,如果不復仇的話,他們的靈魂或許每天都在接受着拷打詢問,他們一做夢,就能夠夢到自己的故鄉被諾曼人給摧毀。

而實際上,換位思考一下,他們何嘗不也是經常想着去征服別人的土地和軍隊呢?很簡單的事實,只是有些人,從來沒有想到過將罪惡加諸在身的感覺罷了。

“快走!他們跑不遠!”

一個騎兵大隊長率領着一支百人隊,剛剛沖垮了一支將近六千人的逃犯隊伍,衝殺一陣後,這些人被控制起來,然後被拷住,重新押回因佩爾,然後大多數人繼續追擊,甚至不少傢伙,捨棄了重型武器,拿起了長矛或者長槍,去追擊那些逃兵。

整個因佩爾的周圍,根本是連一棵樹都不會有的,因爲泰格·豪斯當年考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想到了如果出現越獄怎麼辦,所以,除了毗鄰的簡陋商城,就絕對不會有可以逃竄躲藏的地方。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短短几年,這片小小的商城,竟然發展到了這樣大的規模,從建築數量上來看,早就超過了因佩爾城內的數量。甚至,其中的不少建築,竟然還是十分的寬敞和高大。

那些監獄內的一些高級囚犯,獲得一些必要的改良生活必需品,就可以在這裡購得,當然了,如果某些傢伙本身確實還是有些錢,並且有些傢伙的親人還在的話,確實是可以購買,這一點來說,是毫無疑問的。

“呼哈!呼哈!呼哈!”

吼叫着的牛頭人戰士們衝鋒的極快,他們雖然儘量保持着體力,但是在泥濘中前進,再加上大雨一直沒有停止的意思,整個身軀的熱量散發的很快人,讓人一陣寒冷刺骨的感覺,哪怕是再怎麼強壯的荒原蠻牛,都有些脫力的樣子。

無奈之下,戰士們決定輕裝上陣,步行追擊,而讓其中的幾個牛頭人戰士,將荒原蠻牛帶會軍營,進行洗涮以及保護,絕對不能夠讓這些坐騎抽筋,否則的話,是很難讓這些蠻牛重新恢復最強的體能的。

戰士們冒着大雨,上萬人開始追擊,簡直就是一場大動亂。而那些被陸續驅趕回去的逃犯,也大概收攏了將近三萬人,當中被直接殺死的,將近九千,而諾曼人方面,除了一些獄卒被殺死之外,城內城外的軍隊,都沒有人死亡,唯一的十幾個輕傷,還是因爲不小心碰到了石頭才摔傷的。

“因佩爾城內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千夫長在那裡摸着頭髮上的雨水,溼漉漉的頭髮被撩到了腦後,然後在閃電雷鳴之下,大聲地問一個百夫長。

牛頭人戰士撓撓頭,然後想了想,大聲說道:“幾個缺口已經臨時用沙包堵住了,但是大人懷疑有地道或者暗道,正在放出去兩公里排查,現在大概有一半囚犯被控制住了,整個因佩爾城內,已經開始戒菸,所有帶武器的人,都被隔離盤查了!”

千夫長稍稍地放心,他最是生怕此時此刻還要出一場大亂子,這個時侯,絕對是不能夠亂起來的,一旦亂起來,那真是糟糕到了極點,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場大動亂,將會是多麼的震撼人心,以現有諾曼王國的威嚴和實力,如果連一場監獄暴動也無法處理好,可想而知,這對於泰格·豪斯一世國王陛下的威嚴,是多麼大的挑戰。

要知道,在諾曼王國中,所有人都是如此稱呼泰格·豪斯王陛下的……王中王!

是的,沒錯兒,就是王中王!王者中的王者,就是泰格·豪斯陛下,但是如果這場暴動被傳達出去,恐怕威信掃地不說,可能會助長那些暗地裡搗亂傢伙的氣焰。實際上,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如果因佩爾大暴動還不能夠刺激一下那些懦弱者的信心,那實在是太有些小瞧那些傢伙了。

而實際上,就在因佩爾大暴動爆發時候,天空中的飛艇雖然偵查到了一些信息,但是畢竟距離太遠,根本無法瞧的真切,實際上,一支人數不小的隊伍,竟然直接朝東而去,確切地說,是從南部戰區和東部戰區的夾縫緩衝地帶中,徑自而去。

而騎兵隊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佈置這裡的成員斥候,數量上,也僅僅是派遣了一支五十人的五支小隊。十個人一組,迅速撒網出去,儘管找到了許多蛛絲馬跡,但是這裡明顯膠着了白天的大量活動痕跡,一時間,根本無法辨認出來,更何況,斥候們也被矇騙了過去,有些傢伙僞裝的很好。

確切地說,將近三千人的隊伍,正迅速離開斥候的巡邏範圍,在天亮之前,或許誰也不會發現其中到底少了多少人,而因佩爾這次大暴動中,死傷人數最起碼是萬人以上,到時候清點的話,最多就是上報失蹤人數,真正要想找到些什麼,其實也無法察覺了。只是,也確實讓人有些佩服這些組織的傢伙,幾乎是將他們手中的力量,使用到了極限,這一點來說,還是值得人重視的。

遠在諾曼王國和羅姆帝國的交界處,這裡是一所邊防要塞城市,城市中的一處豪華住宅中,帝國的三皇子,伊西多·羅姆殿下冷冷地問道:“你確信能夠得手嗎?”

恭敬地站着的那個人,頭微微擡起來,竟然是在那些跳樑小醜中大出風頭的伊塞亞·阿托馬男爵,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殿下,請放心吧,這裡有將近六支大型商會的支持,要想弄出來兩三千人,還是很容易的,更何況,那些商會中的首腦人物,並沒有離開因佩爾,如果第二天就算懷疑,也無法懷疑到商會的人頭上去,只不過,兩三千人,絕對不是什麼小數目,儘管實際上也不是大數目。”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伊西多的俊朗面目有些扭曲,他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一向很直接。

伊塞亞·阿托馬的表情不動聲色,只是輕聲說道:“這裡一帶靠近明斯克自治領,大皇子殿下的距離很近,不如,我們向他表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因佩爾出現了大亂子,您看,他會不會在邊境上搞點小動作?畢竟,這個時侯卻劫掠一把諾曼人的腹地城市,似乎是值得冒險的事情,再加上雷暴大雨天氣,誰也不知道會留下什麼痕跡,只要做的巧妙,這絕對是值得冒險的事情啊,畢竟,利潤太豐厚了。”

“嗯,不錯!一旦劫掠到一兩個中等諾曼人的城市,其中蘊藏的糧食和金幣,絕對是可以在帝國中組建出一支實力強勁的軍隊來,只不過,這樣一來的話,要是真的讓明斯克的那個大傻子得手的話,真是讓人惱火啊。”瞥了一眼伊塞亞·阿托馬,伊西多如是說道。卻沒有想到,伊塞亞·阿託陰惻惻地一笑:“殿下,我說的,只是大皇子亞歷克斯的心中揣測,實際上,這樣的冒險,幾乎就是九死一生的,殿下,難道您忘記了嗎?在剛力羅的騎兵團離開展現之後,實際上,轉內西部地區的時候,是先通過立陶宛的北部,然後進入東南部的,所以,一旦大皇子明斯克自治領中的戰力被拉出去,或許只能被剛力羅所部給迎頭痛擊!”

伊塞亞·阿托馬的話,讓人眼前一亮。

想到這裡,伊西多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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