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頌之算是把我半囚禁了起來,不允許我跟任何人接觸,我的手機一直被他揣在自己的兜裡,我的親戚朋友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他會幫我接,或者把手機遞給我,然後監視着我,我害怕他做出一些衝動的舉措,所以我接了電話之後也不敢亂說,基本就是問問好拉拉家常之類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用毛巾把自己的兩條胳膊包得嚴嚴實實的,我怕王頌之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給我打一針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畢竟他拿回來的那些注射器和藥水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我聽說過有人流產是用藥流的,至於藥是吃的還是注射的,還是這兩種都可以,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不想在孩子這件事上冒險。
千年不給我打一次電話的馮文則突然給我打電話了,他打電話過來問那隻小狗的事情,王頌之不好替我回答,所以把電話開了免提之後遞給了我。
“斕斕,那隻狗怎麼樣了?”
“在韓牧那裡,過得很不錯。”
“你現在跟王頌之怎麼樣了?”
“我們過得很好啊,在外面過二人世界呢!”
“在哪裡過二人世界?”
“就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那套小房子啊,你來過的!”
我跟王頌之扯着這些有的沒的,胡亂嘮着嗑,就像平時我跟別人打的電話一樣,盡是說一些沒有營養的客套話。
“斕斕,沒事我掛了,不打攪你跟王頌之。”
“等會兒!”
“還有什麼事?”
王頌之警惕地看着我,他衝着放藥水的那個抽屜看了一眼,眼睛裡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當作沒看見,接着跟馮文則說道:“我送給你的香水你用完了沒?”
“香水?”
“嗯,香水。”
我在馮文則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過他一瓶我自己調製的香水,我們還因爲香水的事情做過一個約定。
馮文則想了想說:“用得差不多了,等用完的時候我去你那裡拿吧。”
“好啊,隨時歡迎!”
馮文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隨時歡迎?那我說不定今天晚上就去哦!”
“晚上我這裡都沒人來的,除了送快遞和送快餐的!”
“哦,知道了。”
馮文則掛了電話,我把手機遞還給王頌之,王頌之看着我說:“你跟馮文則的關係好像挺好的。”
“那當然了,我們生日只差了一天,從小就心靈想通!”
我心裡暗暗祈禱,馮文則真的跟我心靈相通才好,我怕我兜了一大圈子,他沒能明白我話裡的意思,我送他香水的那會兒正好迷上了懸疑推理小說,所以我跟他有個約定,我說要是哪天我被人綁架了,我就用香水做暗號!他當時笑我幼稚,沒搭理我,我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希望他還能記得以前的事情,並且一定要把我的話當真!
王頌之的廚藝一般,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打電話叫外賣。
天剛擦黑的時候,有人按響了我們的門鈴,我從可視門鈴裡看到了往常給我們送餐的小哥,長長地嘆了口氣,馮文則果然沒聽明白我說的話。
沒多久小哥就上來了,敲響了我們的房門,王頌之拿了錢去開門,在接過送餐小哥手裡的餐盒時突然睜大了眼睛後退了好幾步,一隻胳膊鉗着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敏捷地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已經吸好藥水的注射器。
我向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了滿臉寒霜的韓牧,送餐小
哥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餐盒也不要了,錢也不要了,風一樣地溜掉了。
尾隨送餐小哥,偷摸進別人的家門,這種別人不屑做的事兒,還真像是韓牧會幹出來的。
韓牧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兒,他看着王頌之手上的藥水有點莫名其妙。
“韓牧,你回去吧,只要你走了,我不會傷害斕斕的。”
韓牧如果被他一句話給說回去了,就不是韓牧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你妄想,今天不管怎麼樣,我也要把她帶走!”
“你不管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韓牧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衝他點了點頭,他停住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跟王頌之僵持着。
王頌之手臂上加重了力道,我覺得我快喘不過氣了,可是看到已經扎進我胳膊裡的針頭,我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動作,我怕王頌之手一抖就把藥水給推進來了,聽說藥流有一定機率流不乾淨的,我已經掉過一個孩子,這個再掉了,說不定以後真的是不能生了。
“你先把斕斕放下來,她快被你勒死了!”
韓牧一邊說一邊又往前走了幾步。
王頌之被韓牧的舉動刺激到了,拉着我往後退了幾步,我覺得我的腿已經開始發軟了,喉嚨一直被鉗制着,讓我覺得分外地噁心,再這麼下去我怕我一個把持不住會直接吐在他身上。
我發現我是真的是不行了,頭暈噁心胸悶心慌,渾身的血液都流不動了,王頌之胳膊上的力道再加上一點,我就直接死掉了,我眼花花地已經看不清面前的東西了,只感覺到一個模糊地影子衝了過來,王頌之突然鬆開了我,我落在了韓牧的手上,模模糊糊中聽到他對我說:“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只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