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笑笑的承諾當然是不可信的,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姑且信她。
週五中午的時候,我提前收拾好了行李,總共就出去兩天,也沒多少東西可以帶,全部行李只裝滿了一個小小的手提包。
放學之後,韓牧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我,他背上背了一個單肩包,看到我從宿舍樓上下來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向我伸出手來,接過了我手裡的小提包,對我說道:“走吧。”
我跟着他出了校園,一起步行去公交車站臺,過馬路的時候我只顧低着頭往前走,辮子猛地被人扯了一下,我回頭看到了韓牧慍怒的雙眼,他兇巴巴地對我說:“走路不看紅綠燈的麼?”
我這纔看到了人行道上在閃着紅燈,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卻犟嘴道:“這麼兇做什麼!我說過你再扯我頭髮我就把頭髮剪掉的!”
韓牧鬆了手,連忙跟我說着對不起,我偏過腦袋不肯搭理他,依舊埋着頭急匆匆地走路,他快步走了上來與我並肩而行,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牽住了我的手,我想把手抽掉,卻被他拽緊了,他說:“你這樣過馬路遲早會出事。”
我不再反抗,由着他拖着我過馬路,他很紳士,過了路口便把手鬆了開來,雙手插回自己的褲兜裡,依舊與我並肩而行。
火車上的人很多,我們沒有買到臥鋪票,只能坐着,開始的時候還好,等到天漸漸夜了,我困得有點熬不住,頭一點一點地撞了好幾下火車窗戶上的玻璃,韓牧攬過我的腦袋,放在他自己的懷裡,笑看着我:“你想睡就睡一會兒吧。”
我躺在他的腿上迷瞪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只看到了他的下巴,還有一絲一絲的青色的鬍子茬兒,竟像中了催眠曲似的直接一歪頭睡過去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火車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始整理行李準備下車了。
我半帶埋怨地問他:“怎麼不叫醒我?”
“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
說了,你這不是醒過來了麼?”
他一邊說一邊開了一瓶礦泉水遞到我的手邊,說道:“渴了麼?喝點水,準備下車。”
我們下車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只能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出去找旅館住,那會兒纔是九幾年,電腦還是最原始的帶着大屁股顯示屏的那一種,在網上提前定好酒店這樣超前的事情我們還不會,所以只能大半夜的揹着行李去敲旅店的門。
我們連續敲了好多家旅店之後,終於有旅店有空房了,但是隻剩下一間標間,韓牧有些爲難地看着我,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衝着他說道:“你看着我幹嘛,就住在這裡唄。”
前臺的那個姐姐眼神怪怪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個不良少女,我那會兒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跟一個男生出去開房有着另外一種的意思。
磨磨蹭蹭到房間的時候我快累死了,沒有刷牙洗臉直接撲倒在其中一張牀上,衣服沒脫鞋也沒脫,直接扯了一個被子角把自己的肚子遮上就暈死過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衛生間裡有嘩嘩的流水聲,然後就聽到了韓牧在喊我的名字,我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然後他就掀了我的被窩,用溼毛巾幫我擦了臉擦了手,後來就開始幫我解鞋帶,我覺得有些害臊,腳亂蹬了幾下,翻了個身繼續睡,後來的事情就一點都記不得了。等到我睡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亮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露出了一道細細的邊,我起了身,發現自己外衣外褲都已經被脫掉了,我下了牀,光腳走在木地板上,去衛生間裡衝了個澡,順便對着鏡子理了一下頭髮。
等到我再一次變得光鮮亮麗的時候我才從衛生間裡出來了,韓牧還在另一張牀上安靜地睡着,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輕輕颳了一下他的鼻子,他驀地睜開了雙眼,嚇了我一跳,把手縮了回來。
“好玩麼?”
我趕緊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坐回到自己的牀上。
他
看了我一眼,用手按住被窩,對我說:“我要起牀了。”
“嗯,你起牀吧。”
他臉紅了紅說:“你先轉過去。”
“額……你沒穿衣服?”
“穿了。”
“那我爲什麼要轉過去,不能看麼?”
他的臉簡直紅透了,半是惱怒半是無奈地說:“讓你轉過去你就轉過去,我說了爲什麼你也不懂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我說你不懂你就不懂,你還是小孩子!”
我最討厭他們這樣只比我大兩歲的人說我是小孩子,他說的我火氣上來了,我眼睛睜得溜圓的盯着他看,他被我看得沒轍,只能裹着被子下了牀,直奔衛生間而去,並且“砰”地一聲把衛生間給關嚴實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真搞不懂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靦腆了。
衛生間裡很快響起了嘩嘩的水聲,等了很久韓牧才從衛生間裡出來,頭髮溼漉漉的,面色潮紅,有些不太自然地看着我,我撿起枕頭邊的枕巾扔給他,對他說:“把頭髮擦乾吧,小心着涼。”
他接過枕巾隨意地在腦門上抹着水珠子,躊躇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對我說:“斕斕,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
“不要這樣沒心沒肺地跟男孩子住在一起。”
“我跟你住在一起怎麼了?”
他低了頭,一聲不吭地擦着頭髮,擦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將枕巾重新扔回牀上,說道:“算了,不跟你說。”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特嫌棄地把他用過的枕巾扔在地上。
“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退房吧,我們先去周邊的景點看看,然後去海邊租個帳篷等日出。”
“好!”
我興奮地從牀上蹦了起來,很開心地去收拾我的行李去了,韓牧已經搶先一步把他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