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場戰役的結果,衆人唯有苦笑。朱輝傷了左腿。不過幸好他肉多,加上及時割掉了與槐樹枝接觸的部分,並沒有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修養一段時間等傷口結痂就好。
菸斗老人的菸斗在這場戰役中損壞,這個菸斗是他特製的法器,再要做出一把新的來,至少要半個月。
也就是說朱輝和菸斗老人必然缺席兩天後與槐樹妖的決戰。這使得本來就糟糕的局面變得更加難以預測。
還有唐可,她這回可算是拼了老命了,法力告罄不提,全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擦傷。還有腰間,她抿了抿嘴,新傷加舊傷……
兩年前一次與鐵甲屍的戰鬥中,唐可不慎被鐵甲屍的屍壓咬中腰部,在其腰部留下了四個血洞。而且因爲當時處理不當血洞中還有殘餘屍毒。
本來如果不出意外,屍毒完全會隨着唐可修爲的提高自動排除體外,但是這次在和槐樹妖戰鬥的時候,唐可明顯感覺到一股涼意順着她血洞進去了。
妖氣和屍毒不會起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吧,唐可這樣想着,不過她心大,感覺腰部只有一點涼意,便沒有再去在意。
朱輝被龍虎山七子壓着送到了醫院,郭亮則忙着收拾殘局。這一片文化遺產是保不住了,別說槐樹妖樹枝到處亂竄,東一個孔西一個坑的,就是唐可那兩枚雷震子,就把四合院炸了一半。
當然,這件事唐可是不會承認了,反正槐樹妖也不會出來反駁,這鍋就歸它了。
不過,幕後之人爲什麼要來惹槐樹妖呢?兩臺挖掘機?她不信那個熟知道家規矩的幕後之人會不知道兩臺挖掘機根本傷不了槐樹妖。
那不是衝着槐樹妖來的,會衝着誰呢?
朱輝?郭亮還是……她?他們是迄今爲止與四合院事件關係最深的三人。
朱輝到這邊不是一日兩日了,如果真的是針對他的,那何必等到四合院事件被郭亮接手後再動手;如果是針對郭亮,他一個普通人惹上這麼一個狠角色還活得好好的,還真不容易……
難道……是針對我的?
就在唐可毫無頭緒的時候,郭亮拿着電話走了過來。
“唐大師?你的電話。”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唐可。
唐可一摸後背,纔想起自己的手機在剛剛的戰鬥中掉落在四合院裡了,她對郭亮笑了笑,接過電話。
“小可,爸出事了,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你過來看一看。”李元煦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爸,不,李叔叔出事了?我馬上過來!”
回望了一眼四合院,唐可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我說呢,原來是衝着李家來的。
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他們想對李家下手,但顧忌唐可這個道門中人,所以先下手爲強,想要藉着槐樹妖之手消除自己這個後顧之憂。
幕後之人的計劃有三,層層推進,細緻縝密到令人心驚。計劃最好的結果就是唐可死在暴怒的槐樹妖手下,埋身四合院
;次之,一死一活的生死局足夠讓她今生再也拿不起紅線串銅錢;最差,這個計劃也能讓幕後之人有時間對李家下手。當真是好手段。
“大師,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出發。”郭亮道。
唐可立馬點點頭。
郭亮和李家也算有點親戚關係,所以郭亮親自開車送唐可過去。他一路上和唐可詳細說了事情經過。
就在兩個小時前,也就是唐可唐門前腳剛進入四合院後,李父就在巡視工地的時候被高空墜落物砸傷,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李家又不是做建築行業的,李叔叔怎麼會突然去巡視工地?”唐可不解的問道。
“前兩日,爲了提高網速和通訊質量,華夏移動在晉城城西造了一個移動通訊塔,但是這個通訊塔造完後,周圍的老人小孩每天晚上都會在耳邊聽到類似信號不好時發出的“滋滋”聲,工程師查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發生問題,這聲音還只有老人小孩聽得到。因爲周圍羣衆聚衆造反,影響很不好,所以李董便親自出面,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
晚上聽到,還只有老人和小孩才能聽到,唐可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但幕後之人怎麼有把握李叔叔一定會親自巡視這個地方呢?
唐可心裡疑惑,口中也不由嘀咕了出來,郭亮是誰,那是在死亡率過半的中特勤全身而退,還能在南華軍區混得如魚得水的人物。唐可看不清想不到的事情,他看得明白。
“有內奸,李伯伯身邊有對方的人。”郭亮沉聲說道。
唐可一愣,點點頭,想來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這個我不擅長,就交給你了。”唐可知道自己的斤兩,捉鬼打架行,這種考驗智商的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郭亮點點頭,他明白這也是他表現的機會,畢竟他和郭家的關係有點遠,若不是他爭氣進了中特勤,郭家也不會特意擡舉這門親戚。
郭亮的車是軍車,一路暢通無堵,甚至還有一段車況複雜的地,路邊的交警還主動騎車開道,約莫二十分鐘,兩人就到了晉城第一醫院。
李父是在衆目睽睽下被墜落物砸傷,饒是已經隱瞞了消息,但晉城的地頭蛇們都已經上了門,身份不夠的被擋在門外,身份夠的被請到了醫院會議室,短短一個多小時,第一醫院門口就多了不少巡邏的警察。
畢竟這來的都是一方大佬,萬一出什麼事被一鍋端了,整個華夏都得大地震。
唐可按着李元煦的的電話指導,左彎右拐到了一個堪稱隱蔽的電梯處。
電梯是後臺控制的,唐可他們一到,電梯門就打開了,李元煦站在電梯裡,看起來有些頹廢。
唐可心裡一緊,她走到李元煦身邊,握了握他的手腕、
李元煦摸了摸她的頭,眉頭緊皺,“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我先讓護士給你處理一下。”
唐可搖搖頭,“皮外傷而已,先帶我去看看李叔叔吧。”
李元
煦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一遍,確定只是些皮外傷才點頭。
電梯停在二十樓,整個二十樓現在完全是李家的地方,除了來來往往的醫生,就只剩下李母紅着眼睛站在門口。
“媽,你怎麼出來了?”
李母見到兒子,眼淚又忍不住了,“我看到你爸這個樣子,難過啊。”
李元煦急忙拿紙巾給母親擦眼淚。
“阿姨好。”唐可輕聲問候道。
李母擦擦眼淚,“小可啊,讓你見笑了。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啊,摔着了?我們李家今年怎麼這麼不順啊!”李母完全把唐可當成了李家的一份子。
也是,今年先是李元煦出車禍,半死不活的。現在李父又躺在病牀上生死不知,而未來兒媳也是一副好像從戰場下來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是傷。
唐可心虛地點點頭,“阿姨,我先去看看叔叔吧。”
李母點點頭,“好,說不定老李看到你們小兩口一起,一高興就醒了呢。”
唐可向郭亮使了個眼色,讓他弄明白到底是誰攛掇着李父往那邊走。
郭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李元煦帶着唐可走進病房,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機器發出的輕微響聲。
一進門唐可便直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她四處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眉頭微微皺起,“醫生怎麼說?”
李元煦給父親掖了掖被角,“還能怎麼說,高空墜物是一把榔頭,說是工人不小心落在上面的,砸下來的時候父親反應快,幸好是木柄一頭砸到了腦袋。檢查出來樣樣是好的,但是人就是不醒,我擔心這件事和那厲鬼有關……”
青海見到的那個厲鬼,一直是李元煦的心病,他和李父提過這茬,李父神情嚴肅,告訴他不要參與進來,交給他就好,沒想才幾日就成了這幅光景。
從李父的傷口來看,這木柄也應該沒有正面砸到他纔對,最多就是個腦震盪,怎麼會一直不醒呢。
唐可繞着李父的牀轉了轉,突然目光一凜。
“驅邪陣,雖然擺的粗糙,倒有兩分靈氣。”她說剛纔進來的時候會感覺到不對勁呢,這裡明明是醫院,陰氣最重的地方,而這病房偏偏乾淨得有些異常,原來是這陣法做的怪。
她拿起李父右手旁的一塊外形如鎮紙般的玉塊,想從中看出點線索來。
李元煦苦笑兩聲,“不用看了,這是我弄的。”
唐可聞言大吃了一驚,“你懂陣法?!”她和他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怎麼不知道李元煦還有那一手。
李元煦撇撇嘴,“那又不難,而且不用什麼法力,看看就會了啊。”
唐可看李元煦簡直就向在看一個怪物……看看就會了,想起自己小時候頭懸梁錐刺股,還學了個半桶水,唐可真覺得兩個人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不過,如果問題不是出現在這陣法之上,李父究竟爲什麼一直醒不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