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週末,晴空萬朗,天高水闊,鳥啼茵綠,嬉戲成片。
可是,周曉繆的心情很不晴朗。
那天,顧明安在她耳邊說的話是這樣的。
“你不想讓你父親知道你在學校的事蹟吧!如果你不想的話,就得給我當一天的奴僕。”
他抓住了周曉繆的軟肋,加以威逼利誘。不!沒有利!只有一肚子的苦水!
此刻的周曉繆正在幫着母親醃菜,想到這個被當慣了少爺的人如此無禮,她咬牙切齒,表情憤懣,一邊捏菜,一邊嘀嘀咕咕着,“顧明安,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醃菜中,手上的力道非常大,嘴歪着,臉部扭曲在一起。她覺得手中的醃菜就像顧明安,死賴皮厚!
母親推開了她,“去去,怎麼有你這樣用蠻力醃菜的!力道要時而溫柔,時而厚重,醃出來的菜纔好吃!”
周曉繆不去理會母親的大道理,悻悻然地走開,正好朱雨安過來找她玩。
見她蹲在地上,手裡拿了一條細小的折枝,地上畫了一個完全看不懂的物種。
頭頂着兩隻角,歪歪斜斜,還長了許多毛。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張着血盆大口,偏偏牙齒還這是三角菱形歪歪斜斜的遍佈。
朱雨安蹲在地上看周曉繆的傑作,覺得真醜。
“我說你幼兒園的畫畫水平都去哪裡了耶!”
朱雨安認爲,小時候的周曉繆實在是可愛多了,幼兒園,她們總會等所有的小朋友都走光了,然後,她就看着周曉繆在黑板上畫畫,畫的是美少女戰士。
那裡面有一句經典的臺詞,“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朱雨安坐在板凳上看着黑板前畫畫的大頭女孩,覺得在欣賞一副美妙高雅的場景,覺得享受,覺得整個人的境界也提升了不少。那些同齡的孩子跟她們一樣,都喜歡美少女,長得漂亮有氣質還能拯救地球,多好呀!但在朱雨安的眼裡,周曉繆也是跟美少女一樣的人,儘管,所有人都只會嗤之以鼻她的認知。
此時,周曉繆嘆了一口氣,說,“我明天要給顧明安那個混蛋當苦力,他說我不答應就告訴我爸……”
這句話也有些經典,就像是你幹嘛幹嘛我就告訴老師!老師是在小孩子的年代常常拿來遮短護己的有力武器,但長大後,這樣說話的通常是弱者,強者已經開始用各種方式達到目的,但絕非幼稚地提到老師,在大孩子的眼裡,老師不再是神聖與偉大的象徵,卻反而代表着魔鬼,代表着追還討債的強盜,甚至比魔鬼強盜更可怕。
周曉繆在之後的成長中也體驗凱同過幾回。
但也不是絕對的,這些也是之後的事了。
話說回來,朱雨安看着悶悶不樂的好友,驚訝地張大嘴說道,“顧明安不會看上你了吧?”
她自小便覺得情商比周曉繆高出許多,所以,這個時候,她很有發言權地振振有詞,“吃飽了沒事去欺負一個不大相干的人啊!”
周曉繆抹開了地上的沙子,圖案不見了。她把手中的的枝條往河裡一扔,撇撇嘴說道,“我長那麼醜耶!”
“我倒是覺得顧明安跟我差不多,有眼光!”
周曉繆不再同她多說,漫不經心地沿着河邊走,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心情不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