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傅讖頗爲猶疑的看着噬兒。“什麼叫你看見了也幫不了筱筱?”
碧海和焦鴻驚詫的聽着噬兒說的這些話,她不是已經將筱筱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可她話裡的意思筱筱必然會死。
“噬神匚境的力量是可以讓一個人活在他的影下,可前提是她要擁有噬神的鏡子。但佩鏡是索朗藍海的,佩鏡必須要她心甘情願送給師姐,不然就是得到了也沒用。同理,索朗藍海即使拿到了雙靈玉佩也沒用。但師姐可以把它送給別人。”
送給別人..噬兒這個別人指的就是焦鴻,可焦鴻手裡卻是偷來的雙靈玉佩。她從來沒有得到筱筱送她的這句話,那她拿着這玉佩又會如何?
傅讖知道噬兒的話有所指但他卻極力的在避開這些話頭可能引來的結果。他想到噬兒剛剛另一個話頭,他急忙開口接道,“不管鏡子,鏡子與我們已經無干系。可她母親的死..”傅讖看看一旁的碧海瞬間緘口。
但他攔不住時兒,時兒立時開口說道,“那也不是師姐殺了她母親的。”
噬兒沒有反駁弟弟看向一旁的碧海,開口道,“但確實是因爲師姐和瀾滄海的主人,讓她的計劃都泡湯了。”
碧海想到那日的自己和筱筱,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的計劃...”
“她知道噬神鏡子的碎片留在那一雙玉中,又唆使和威逼利誘讓國師之徒替她轉出了這玉。機緣巧合之下讓師姐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可這些的結果也讓她得不到噬神完整的鏡子,讓她沒法改變母親的死。”
“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時兒的話問出了他自己的疑惑也問出了傅讖的疑惑,“這是你看到的?還是你想到的?你不會…”他扭頭看向焦鴻,可焦鴻已經鬆開了傅讖的手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時兒看着他們倆的模樣冷笑的開口同傅讖說道,“師兄到底是擔心自己的未婚妻多過師姐的。”
噬兒卻同時兒搖了搖頭,“時兒你可別瞎說。師兄自然是很疼我們,更是十分關心師姐的。”
碧海看傅讖瞧着焦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焦鴻的視線似乎已經離開了當下,她看着地上的某處根本不敢擡頭看向誰。
可噬兒她的話卻並沒有因爲衆人的失態而停下,“我看見鏡子的力量可以讓它的持有者去往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可如何使鏡子去往對的時間,或者鏡子是不是隻能去一些特定的時間我並不能知道。我看不見更多的事情,於是,我也就只能靠着自己的腦子去想了。”
噬兒瞧瞧天瞧瞧地,語氣卻卻多了一絲玩味,“索朗藍海一開始並不肯讓蕭家長女去害師姐,那自然說明師姐活着就有活着的用處。可後來...”
“可後來蕭圓蓮把筱筱推下懸崖只是爲了殺了她,而蕭圓蓮也做到了。”碧海的話撥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房,“從那時候起,從筱筱再次活過來起,所有的路就已經偏離了索朗藍海的佈局。”
噬兒聽着碧海的話卻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認可,她只是想到,“直到如今師姐成了這番模樣,我纔想到,也許這本就是一個局,是她想要用匚境的鏡子可以穿梭時間這點統了這麼一個救母親的局。至於那一開始被賦予了鏡子神力的人到底是焦鴻、是程徵驍、還是師姐..怕是一開始是…”
“怕是一開始可能只是蕭圓蓮。只是沒想到機緣巧合,最後成了筱筱。又或者,蕭圓蓮和阿驍都是她的人選,偏偏筱筱不是。也或者誰都不是,只是可以用了就用了,這才導致今日…”
“因爲師姐修仙,可他們不是。”噬兒有些無奈,“其實師兄這話說的極對。一開始什麼都不會的人,帶着極深的執念,那樣的人也許纔是她選的人。也許那樣她救母親的計劃就能成功了,可偏偏,殺出了師姐這麼個程咬金。又偏偏,引出來一堆幫她的人和神祇,才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局面。”
“現在,焦鴻姑娘有什麼要與我們說的嘛?”
碧海說完這話看向仍舊低着頭不肯看任何人的焦鴻,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噬兒的妖獸現下都盯在了焦鴻的身上。
“鴻妹,你想說什麼都可以,但我希望你開口。哪怕是無力的辯解,我也希望你不是隻低着頭的模樣。”
焦鴻猛然擡頭,她淚眼婆娑的看着傅讖,傅讖那一臉無力的看着她的模樣讓本來有些慍怒的情素消失的乾乾淨淨。“我..我...”
“你別怕,我在你身邊,我一直在你身邊。”傅讖扶上焦鴻的雙肩讓她安心,也讓她講話。
“我也沒想過會這樣。我第一次見到她是我在楚山山巒之上,我撿到一塊烏玉和一塊白玉,我感受到它們透着絲絲的法力。你知道的,你知道這樣的東西是極好的修仙之器,只要打造和煉化的好定然可以成爲不可多得的仙器。我拿着它們想走卻突然一個女子跟我說那些東西都是她的,我拿走可以但要付錢。”
“付錢?那你付錢就好。是她要價太高你用別的東西替了?”
焦鴻搖搖頭反駁着傅讖的話,“她說她要的錢不是我們的錢,我說她不可以證明那些東西是她的。”
“對,那是你撿到的,不是她的。”
“可..可下一瞬白玉就灼傷了我,我瞧着手裡的傷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傷,那是器的反噬,是在告訴持器人我是有主人的。”
“白玉?”碧海疑惑的問道,“你說的白玉不會就是筱筱和阿驍的雙靈玉佩吧?可那雙玉佩不是索朗藍海的,你不可能有器的反噬。”
焦鴻扭頭看向碧海開口回道,“白玉回到她的手上就變成了一個佩鏡。”
“白玉不是那雙玉佩的啓玉?那玉佩的玉哪裡來的?”
“她說烏玉纔是做卦器的東西。我心頭一驚,知道她看透了我。我雖然很想要那烏玉做卦器,可到底還是覺得她太過邪門了,便拒絕了她離開了。”
傅讖想起自己毀掉的烏玉卦器開口說道,“可你有那卦器。”
焦鴻點點頭,“對。後來,我在一個筱筱經常聽說書的茶樓等筱筱時再次見到她。她說她已經把烏玉做成了卦器,但卦器的主人她不能決定。她將卦器拍在我面前的桌上我便知道這卦器真的如她而言無主。卦器是散發着靈性的仙器,我真的十分想要。”
碧海聽到這裡問她,“那這次她要什麼?”
“她說只要幫她把一塊玉去當鋪做個死當,她就把卦器送我。”
“玉?”碧海驚覺,“這次的玉是筱筱和阿驍用來做玉佩的玉了?”
焦鴻點點頭,“我說死當是會給錢的,我問她要我當多少錢,她說隨便,她不在乎那些錢。我猶豫再三,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最後我幫她當了那玉。那玉當了很多錢,哪怕我找了一個人隨便去當,卻依舊很多錢。我才知道,那玉真的是塊好玉,也正是因爲是塊好玉,後來才被一個官商買走,又在阿驍的一個生辰宴上送給了程家。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很早之前。”噬兒替焦鴻回答了傅讖。
“不是的!”焦鴻反駁噬兒,“不是的。”
“對。”噬兒也回得乾脆,“因爲很早之前你見到的是蕭圓蓮手裡拿着的佩鏡。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佩鏡有問題,可是你一直沒有說,怕就是因爲有人告訴了你玉的事情”
“對!”焦鴻有些惱怒的看着噬兒,“你告訴我怎麼說?一環套一環,一日過一日。我不敢說,我怕你們都覺得是我做了這一切事。”
“你是做了這一切事!”
“夠了!”傅讖制止噬兒的咄咄逼人,“夠了!噬兒,你現在要做什麼?是她焦鴻錯了,但她只是,只是膽子小了些讓人利用了,而現在說這些根本無濟於事。她可以將功補過,她可以!”
“傅讖,讖哥。”
“別怕,別怕,鴻妹,你只要說索朗藍海在哪裡,只要我們解決了她就都沒事了。”
“她帶我來時就是在神廟。”
“呵。”噬兒嗤笑一聲。
“我沒有撒謊!她是神祇,我根本干涉不了她什麼,噬兒師妹既然看得見很多事情,也合該清楚的。”
“我看得見什麼全靠的是噬神的施捨,他若不想我看見怕是我也看不見。”噬兒一步步走近焦鴻,傅讖趕緊將焦鴻掩於身後。
噬兒停下了步子看着他倆,碧海也看向他們開口,“你既然要證明你不會害筱筱,那現在我們去神廟等那孩子,我倒要看看我這個殺了她母親的神祇會等來她怎麼的反擊。”
噬兒的話其實也讓傅讖的心裡有了些許的陰霾,但是焦鴻對於那些話的的打擊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她一直鬱鬱寡歡不復平日裡的模樣,傅讖只得每日都陪在她身邊安慰,寬慰她烏玉卦器已經被自己毀了,不論那索朗藍海怎麼威脅她都不會有用,讓她不要害怕他一直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