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涼透了,瀾滄海里的筱筱還是不肯放下玉佩。
“筱筱。”碧海無奈的叫着她,可筱筱卻還是在堅持。
她在堅持自己的觀點,她認爲傅讖就是找到了四方之境那裡就是匚境說的地方。
可一旁的桑君卻默默不語。諸犍看了桑君一眼開口了,“桑君跟你去了十二神殿,那裡的神器中根本就沒見到你說的那個什麼匚境的鏡子。我們不是都說了誰也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做夢。就算不是,那見到的到底是神域的神還是界域的神誰都不知道。你就非得等着別人騙你嗎?”
“你們爲什麼非得說那是在騙我?”筱筱有些動氣,“這裡是瀾滄海。”筱筱睨了一眼碧海,“碧海大神官都沒有說我什麼,兩位要是看不慣走就是了。”
“走?”諸犍拍了一把桌子站起來。他這個樣子別說碧海就是桑君也沒曾見過。諸犍的怒氣值都不知道爲什麼會上來,他後也似的對筱筱道,“要不是爲了你的命,我們早走了!筱筱,這一屋子關心你命的都是神祇卻唯獨你這個人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命。”
“沒人想死的!”筱筱動怒的看着諸犍。筱筱怒吼的反駁諸犍,一人一神劍拔弩張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桑君無奈,拿着長命丹遞到筱筱眼前爲了打斷這二位。
“別的先不說,這長命丹你要時不時吃一顆。好在不論瀾滄海還是桑山都挺多的能一直供你吃着。吃着,命就能保着。這一瓶,你先拿着。”
“多謝桑君。”筱筱接過瓷瓶,“桑君若無事,筱筱先回了。”筱筱起身就離開了碧海的殿閣根本不給別人留餘地。
桑君諱莫如深,扭頭看着碧海問道,“就算不是匚境也絕對是因爲有神祇被有所冒犯才致使你受到反噬而一時無了法力。就算筱筱說的名字不對,但這個神卻是絕對在的。”
碧海笑了笑,“我知曉的。阿峨既然請了桑君而來自要請桑君在此費些心力了。”
“你不趕我?”桑君問罷覺得有些不妥,可說出的話也收不回。
“你和諸犍是阿峨的客人,又是爲了給筱筱治病。碧海就是再不樂意,也要顧及他人。”碧海看向筱筱出去的地方,“我務必,要還阿驍一個好生生的筱筱。不然,對不起阿驍與我所說的知己之情。”
“如此,我與諸犍便叨擾些時日。”桑君拜過便叫着諸犍出門去。
諸犍與桑君在廊上走的回去見四下沒誰在諸犍開口問道,“桑君打算住到何日?”
“你又打算住到何日?”
“當然是住到你走的日子。”
“若我立時就走呢?”桑君說了這話停下了步子。
諸犍走出去幾步也停了,他疑惑的回頭看着桑君,卻見桑君的眉目凝重。
“立時就走?怕是說笑。”
“爲何說笑?”桑君上前,“碧海受到反噬而無法力,一時半刻找不到因由。可她安然在瀾滄海,假以時日總會好的。我擔心的,自然也只會有我的未婚妻。”
“所以呢?”諸犍不明白桑君這話的意思。
“可你呢?”桑君問諸犍。這一問,卻叫諸犍怔懵了。“嬰岷擔心的什麼我本來都是一笑了之。可來此,我沒叫你來,你卻來了。你說的什麼?爲了怕我陷得太深?”桑君說完自己覺得都要被這話逗笑了。
“是。”諸犍應着,中氣十足。
桑君卻繼續道,“可那神讓我再餡的再深也是我名正言順,是我此生必娶,絕無二者的大神官。”
“是。”諸犍又應,可心下卻虛了幾分。
桑君問諸犍,“筱筱是什麼?是人。對嗎?”
“是。”諸犍再應,但神思卻驟然散了幾許。
他茫然的看向桑君,桑君委婉開口,“我不希望我的下首神官做了令他遺憾終生事情。”
諸犍莫名的煩躁,“有話不能直說?”
“你一向只有我來說的份兒。”桑君這話是在警戒諸犍,“可這份兒去也是卻天經地義,畢竟我是你的上首神官。可諸犍,我也當你是兄弟一般的。我不希望...你成爲與碧藍一樣的墜神。”
諸犍驚駭當即反駁,“桑君這是說什麼呢!”
可桑君臉色嚴肅不曾玩笑,諸犍看着桑君自己身上卻越來越涼沁了。
“記得你說的話。”桑君拍拍諸犍的肩膀,“你的反常也許你未察覺,但旁觀者清。除了我,你有叫誰騎過你的真身?諸犍,密都雖然你讓武羅在管,可你要做主密都的誰敢違逆你?你當初到底爲了留她在密都,只是爲了關住她?自欺欺人和自欺欺神可都不好。”
桑君先一步離開,諸犍也渾渾噩噩的回了屋。
他叮嚀着自欺欺神四字有些訕訕的笑了。
可四下無人,他也沒辦法騙了自己。他很是無奈,拿着些密都纔會用的珠子寶石自言自語開口,“桑君啊桑君,看的那麼透徹幹嘛?那麼透徹你不也還是選了碧海。我也只是...”
“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諸犍靜默了。
他回想了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腦海中卻還是掛起來她的一顰一笑。
他訕訕的笑了,無奈的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可她不會喜歡我啊。我一直與她不對付,她怕是煩死我還來不及。她…”諸犍猛然站起來,“不對!”他自言,忽然想起碧海房中那丫頭的模樣。
“糟了!”他低罵了一句趕緊轉身出門。
筱筱趕着夜間出來藍閣走到了那後山的暖池前,她看着暖池就想起來水面,可如今水面早就不在了。
她輕輕嘆氣,口中念訣,“凝碧川之深淵,凝碧水之方圓。得周始之全貌,畫晝夜之永中。”暖池中漸漸蕩起波紋,波紋中漸漸出現水畫,畫中是傅讖,傅讖好像見到了誰,一邊行禮,一邊說着什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安生,”
一個聲音從筱筱身後傳來打斷了筱筱的心思。筱筱回頭,見着這夙夜而來的諸犍。
“你爲什麼來這裡?”
“這話不該我問你?”
筱筱蹙眉,她有些惱怒眼前這神的出現如此的不合時宜,稍稍側眸看看身後還在展畫的暖池似有不甘。
諸犍看着那展畫的水淪中是傅讖,可是他並不認得傅讖,他開口問,“水淪中的男人是誰?”
“不是阿驍,是我的師兄,我只是想知道他安全。他很安全。好了,你回去吧。”
“那我回去後你又要做什麼?”
筱筱凝眉,諸犍的架勢很是咄咄逼人。她不是很明白他爲什麼這般喜歡跟自己作對,可這個時候他不能礙了自己的事情。
“不關你事!”筱筱怒道了句。爾後…筱筱站在那水淪邊上,之前如何來這裡的,靠的就是水淪,這次,她也沒有例外。她惡狠狠的看了眼諸犍,然後一趟,噗咚一聲,她讓自己掉進了這水淪之中。
“蕭圓菂!”
這是諸犍唯二叫她大名的第一次,筱筱聽到的時候也不曾想過他竟然記得自己的大名。但比記得大名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
噗咚第二聲,諸犍竟然自己跳進了水淪。筱筱艱難的眯睜着眼看去,竟見諸犍正努力的從水中朝她游來。諸犍啊諸犍,你又不碧海,你何必跟着自己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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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你看小溪中的魚。”筱筱看去溪澗,魚兒肥碩歡暢的遊動着。
再回頭看旁邊的人,他的神色卻帶上了幾分繾綣,筱筱奇怪的問他,“怎麼?”
他一笑,回道,“他們都是成雙成對的,我想說我們也是那成雙成對的魚。”
筱筱心頭一暖卻顛怪道,“就你會貧嘴,釐嚮,我晚上就要喝那魚湯,你快去抓來~”
“好~~”他應得響亮挽起褲腳就跳進溪澗抓魚。
“釐嚮……”
筱筱嘴裡喚出了一人的名字,可這名字諸犍卻從未聽過。
“釐嚮是誰?”
這一問…
筱筱猛然驚醒坐起,環顧四周,這般陌生。
“我們在一個廟裡。”諸犍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