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注意了!”
筱筱順着聲音瞧向高臺,高臺之上統籌之人正念着此次比試的規則。
在場晉級天師統供四十人,其中七個來自澤安國和錢剎國。當統籌之人唸到那七人的名字時筱筱聽到了很多異樣的聲頭,她曉得這些全是鄙夷之聲,可這聲音卻不全來自他們這些站着的天師。
筱筱擡頭望去才瞧到這中間的空檔外側圍繞一圈的並不僅僅是牆,層層之上那些牆的前面還是有空子的。空的地方擺放着桌臺,衣着華貴的人們交頭接耳的看着下面的他們。可剛剛進入這裡之時卻好似沒看見那些人,看樣子是被人下了結界所護。筱筱那一刻忽然發覺自己像是進了鬥獸場一般,是那被他們觀看着的戲耍的猴。
她十分厭惡的低下頭,強忍着自己的怒意。這時聽見統籌之人喊道一個名字,“木樘。”
“在此!”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她轉頭去看,那人應過後竟然也向筱筱看來。看見筱筱也在看她便對着她好一個大笑。他是..阿菟阿天的師父。
“蕭院菂。蕭院菂。蕭院菂!”
筱筱終於被喚回神,“在此!”她舉手示意也恢復了自己的思緒。
統籌之人繼續點着名字筱筱的心思卻全在那木樘身上,她很想問一句你在這裡那阿菟母女呢?
“現在抓鬮分成八組,按照八個方向進入結界。”統籌之人言語完各位天師也都依次去抓鬮。
筱筱打開自己的紙條看着分組的方位就聽見身旁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巧,我們竟然在同一組。”筱筱側頭看見不知道何時走到自己身旁的木樘趕緊要詢問但木樘卻也趕緊早她開口,“阿菟和她母親跟我在一起的,她母親在我們住的小客棧等着我們。阿菟是我徒兒,自然要跟着我一起來的。阿菟,在那裡。”
筱筱順着木樘指着的方向看見眼光迎上給自己揮手連被旁邊人嫌棄也不顧的阿菟,會心一笑。“還好這一次你沒有再丟下他們。”
“可不敢。您二位都已經讓我再三保證過,我木樘堂堂男子漢豈能失信於二位。”
“別再交頭接耳了。”
筱筱和木樘同看去打斷他們對話的人,那人身後還站着倆天師冷冷的看着他們。
身後倆人中的女子冷冷一笑開口道,“這澤安和錢剎來的才能聊到一起去。跟我們這蘇禹國的人啊,他們不知道聊什麼好~”
真是傲慢啊,筱筱心裡想,即使不用法術去窺視也能瞧透這些嘴臉。木樘聽了很是無所謂只是對筱筱道了句,“請。”
入了結界的人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也只有功夫對付裡面的妖獸。阿菟認真的尋找着師父和筱筱姐姐的身影但奈何自己小小一隻已經被人擠到外面根本看不見任何比試。
桑君瞧着阿菟走到她身邊,“阿菟。”
“桑哥哥。”
“想看看不見是嘛。”
“嗯。”
“那就讓他們給你讓讓路。”桑君說完就小小施法讓前面擁堵的人自覺的讓來一處絕佳的位置給阿菟。阿菟看了看桑君開心的笑着跑到內圍,桑君也走過去在她身後替她攔着其他人衝撞她。
而筱筱和木樘在結界之中卻早已經遠勝那三人完成殺妖獸的數目出來結界,然後按照規則進入了下一個結界。一輪輪比試下來,剩下的大天師也只有六人,這六人也將一同決出特一二級天師。
六人站於穹頂之下結界就圍着穹頂自上而下的重新凝結,可當結界凝結而出時筱筱的記憶也變得熟悉。她自言自語的開口,“這個結界跟那時候她施行的結界是一模一樣的。”
“她?誰?”木樘聽着筱筱的自言自語很是迷糊,“小心!”木樘一把推開筱筱,自己的劍祭起對抗着自己眼前妖獸。筱筱看向四周發現他們都在對抗自己眼前突然出現的妖獸,可是各種妖獸卻很是奇怪,有的竟然就是人。
可筱筱的眼前卻遲遲不來與她相抗的妖獸,但...
“那是...怎麼會?”
阿菟看看身旁突然失態蹙眉的桑君又看向結界內的師父她也很是吃驚。她開口對身旁的桑君說,“那是師父說的最難殺的九黎鬼蛟。也是因爲那鬼蛟,師父才染上咳疾,每每勞累很了就會發作。是心魔,現在這些是天師們自己的心魔所幻化的妖獸。”
桑君吃驚於身旁女孩的言語,他看向筱筱嘴裡喃呢,“所以你纔去了密都見了他一面嘛?可這個心魔是爲了什麼而成的呢?”
筱筱看着眼前狡黠的笑着朝着自己走來與諸犍一樣模樣的男子,她有些茫然,不知道是應該戒備還是要放任。可這個僞諸犍慢慢的走到筱筱面前乎的一下變回了原身然後四仰八叉的翻着肚皮在筱筱的面前,帶着毛的腦袋還一直蹭筱筱的腿。
筱筱看着眼前這隻啞然失笑倒讓打氣嗝來。
此刻熱鬧的全場似乎也短暫的沉寂了一下,下一刻不知道誰開了頭的大笑,笑聲溢滿全場。阿菟看向桑君,瞧着桑君竟然也笑了。阿菟很是意外,“我從未見桑哥哥這樣笑過。可那個妖獸不該是進攻嘛?”
“那不是妖獸。”桑君看向阿菟很認真的回道,“你不是也說那是天師們的心魔嘛。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筱筱的心魔會是..諸犍。但我想,不論何時諸犍都不會傷害筱筱。”
“那它出現要做什麼啊?”阿菟指指周圍兩個,“那倆天師都已經除掉了自己的心魔了。”
“是啊。筱筱你要是解決不了可就贏不了這場比試做不了特天師去不了四方之國了。”
筱筱看着周圍人一個個解決着自己的心魔可自己眼下的這個卻根本無從下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舌頭歪在一邊討好的蹭着她像極了個大狗狗。這不是諸犍不是諸犍,筱筱一遍一遍的說服着自己,諸犍可不會有這個模樣給她,他一直都是那樣桀驁不馴。
“就是那一個。”
穿着官服的人順着一個人的手指向看去桑君和阿菟的位置,“你確定他們施法幫助了裡面比試的天師?那倆應該是裡面天師的徒弟。師父需要徒弟幫助的?”
那個人言道,“這裡一個是錢剎國來的,一個是澤安國來的。那個男的是澤安國的,誰知道是不是搞了什麼歪門邪道,畢竟澤安國可是妖獸之國。”
穿着官服的人雖然將信將疑但也很看不上這倆鄰國來的人。揮揮手讓下面的人先去把桑君控制起來問問再說。下面的人領命後,七八個兵士模樣的漢子就到了桑君和阿菟的身邊。
“你們要做什麼?”阿菟阻攔那些上來要抓桑君的漢子。
“沒你事。”一個兵士呵斥了阿菟一句扭頭跟桑君道,“你跟我們走。”
桑君不躲不閃平淡的開口問道,“我爲什麼要跟你們走?”
“對啊!爲什麼讓桑哥哥跟你們走。”
“有人舉報他在此處濫用法術違規幫比試的天師,我們只是帶你去問問,別叫我們把你壓出去就不好看了。”
“濫用法術?違規?”桑君扭頭看了眼仍舊在躊躇的筱筱,“這比試的人既然是我的師父又用的着徒兒幫人嘛?幫誰呢?”
“那誰知道。”那兵士看了眼阿菟,指着她道,“也許你師父不需要,但她師父你可能幫了。”
“胡說!”
“是啊。胡說。‘可能’這二字就已經是在莫須有了。”
“那就是幫了!”兵士惡狠狠的言道,“你走不走!來人,給我抓了。”
“桑哥哥。”
阿菟叫着桑君,桑君將他掩在身後,“啊。”可阿菟不知道被誰硬是將她從桑君的手中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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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旁結界中的筱筱因爲深處結界還無法知曉外面看臺上的事情,她盯着眼下原身的諸犍呵斥道,“站起來!”
那僞諸犍看了看筱筱嚴肅的面孔收起來自己撒嬌的模樣很是聽話的站起身來,他走到與筱筱正對着那處雙眼盯着筱筱看去。筱筱伸手摸上他的頭,毛茸茸的手感在自己的手間和那次結界中失去毛髮裸出頭骨的諸犍全不一樣。
“若你想離開,離開便是。若你想依舊站着我身旁,站着便是。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去撞結界了。”
撞結界。
筱筱這話一出,僞諸犍的眼睛似乎有了光。他忽然一個轉身衝撞上結界,拼命的衝撞和那次一模一樣。直到那皮毛再次撞落,那頭骨那次露出。
“停下!停下!我叫你停下,諸犍!”
筱筱三聲大喝,這一次諸犍聽話的停下了。原身的僞諸犍幻化回人轉頭看着筱筱道,“好。我停下了。”他笑看着結界,而結界也和那次一樣有了裂紋。
筱筱走到那裂紋處,喃喃自語,“這一次,我自己破開它。”筱筱拿起玉琮感受着潺潺的法力擊打向結界,一次又一次,直到聽見啪的一聲結界碎裂在穹頂之下。
“她贏了。”
穹頂之下,高樓之上,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跟一旁身上掛着十枚銅錢的天師言道。
“沒想到這次有可能會贏得特天師備選的人竟然會有來自澤安國的人。殿下,可是覺得丟了蘇禹國的人?我看着還有個錢剎國的天師也十分厲害,怕是可以拿到九階天師。”
“是丟了人,但大天師,此事也未必沒有轉機。”
“嗯?”大天師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殿下。這時候剛剛那個抓人的官員已經來到殿下身邊,殿下開口問道,“可確認那二人作弊?”
“還未...”官員看着殿下的臉色,剩下的話沒有出口。
“看樣子就是作弊了。讓人取消了他們比試的資格,攆出去吧。”殿下說罷又想起來點什麼,“對了。攆出去後讓人把他們帶去我外府。”
“這..”官員有些爲難的看了眼殿下身旁的大天師的眼神,趕緊恭謹應道,“是。”
可高樓下的比試場卻還沒有這般快的知道樓上的意思,此刻統籌之人正宣佈這輪比試結果,“此輪比試頭籌者,蕭院菂。當前比試排名,蕭院菂第一。下一輪,六位天師同戰,勝者積大分。”
筱筱聽着統籌之人的話看着這剩下在場除了自己的五人,大家都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她嘆了口氣轉向看臺想瞧一眼桑君。因爲她剛剛用了太多玉琮的法力,現下這個玉琮的法力不知道還可不可以撐到贏了這剩下五人。
可...
“桑君!”筱筱喊了桑君,看着那一羣將桑君和阿菟圍起來的兵士,知道一定生了什麼變故。可還沒等筱筱向那邊走出幾步,一道符咒就直衝筱筱而來。
“小心!”木樘急忙出劍幫筱筱斬斷了符咒,“與人偷襲實非君子所爲。”
“斬殺妖獸的時候還有人跟你論君子?兵不厭詐纔是真。是她自己的精神不在這比試場上可怪不得我出手。”
“你說的這般冠冕堂皇敢不敢報個名字!”
“左舷趕。你個多管閒事的又叫什麼。”
“木樘。這個閒事我還管到底了。”
“這樣看是不是要三對三才公平些?”女子笑看木樘自報家門,“蘇禹國,綺綺。”
高樓之上大天師聽着這名字扭頭看向那身旁的殿下,“是綺綺小姐。”
“看她鬧一鬧吧。這些人也不能怎麼樣她。”被稱作殿下的男子眼光全然不在比試臺而是看臺處,“這個女子的徒弟怎麼還沒被帶出去。”
大天師也奇怪,“他們辦事不該這麼慢的。”眼光自然也隨着瞧去了低樓的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