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岷終是等到泰皇在走廊消失,忙急衝衝的去敲着大敞的門。筱筱看去那一臉焦急的嬰岷,心想要不是外頭等的是嬰岷那個守規矩的,要是諸犍,怕是剛剛桑君屋裡破敗的樣子都要被看去了泰皇也不能施施然的離開。
桑君扭頭看向嬰岷,雖然他收拾好了自己的神情可那微微緊蹙的眉毛怕還是讓嬰岷看出來些許端倪,“桑君。”嬰岷問詢的叫着他。
桑君卻好似想到什麼,“赤金戰神…”
“桑君?”
桑君擡頭看向嬰岷,“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他們,也要將他們帶回桑山。是帶回桑山。”
“是!嬰岷知道。”
“帶回桑山?”筱筱收回眼神鬆開桑君的肩頭,“泰皇來是爲了警告?泰皇與桑君的關係如何?”
“甚好。好到如親兄弟一般。”
“那爲何會...”筱筱本想問那爲何關係成了這個樣子,但轉眼一想自嘲道,“碧海碧藍這親姐妹,我和我那好死不死的親姐姐都是這一個模樣。你們這好的如親兄弟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是這樣的。”桑君搖頭反駁了筱筱的話,“有些事情我沒想透,但當時聽他提到雙生晴明樹籽便也猜到了幾分。”
“你還提到了赤金戰神。”筱筱想到了與自己更爲有關的事情,“不會那戰神就是我之前變成的那個樣子吧。就是那提着所謂的紫匚劍死的不能再死的神祇吧?”
“無出其右。”
筱筱無言,腦子頓時覺得不好使了。
“桑君只說泰皇猜到關於晴明樹的幾分,那你猜到的關於紫匚劍和赤金戰神的幾分又是哪幾分?”
“現下還不能告訴你,我怕我猜錯了反而誤導了你。現在我們應當要想法子去四方之城。”
筱筱很是詫異,“不是想法子找阿驍和碧海嗎?”
桑君一笑,筱筱卻覺得自己懂了他。
“你在想,若我們可以解決這事情,就不讓碧海和阿驍涉險,這也本就是我意。畢竟現在阿驍的玉佩沒有任何預警說明他們很安全。如若他們真有什麼事情,玉佩預警我們也來得及救他們。”
“你看~哪怕你不看我,不觸碰我,我只是笑笑你也可以瞭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說我身上這法力更強了?”
“啊?呵。”筱筱把桑君逗笑了,“我是想說你可以試着去控制。控制用別的方法阻止這本能的法力窺探,停止自己在不想的時候也去了解他人的想法。你現在,儘量不要使用身上的法力,這是爲你好。不要擔心,我還在你身邊。我會替碧海,替阿驍守着你平安。”
筱筱聽來這話無奈一笑,“你這個樣子不像是個神祇倒是很像我師兄,也像我過世的祖父。”
“挺好~不論像他們誰,到底都是護着你的。”
“啊呵。”筱筱被桑君這話和他的表情逗的更是無奈的笑了。
“姐姐笑什麼?”
筱筱和桑君聞聲而看見是阿菟出來了,“飯好了,可以去吃飯了。”
“好,姐姐正好與哥哥也聊完了。”
筱筱跟着阿菟走向屋去,阿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看筱筱又看看桑君開口道,“姐姐和哥哥說自己不是大天師,可阿菟覺得你們比大天師還要厲害。你們要去四方之國就得要成爲大天師,只有大天師纔可以坐商船進到四方之國。”
“爲什麼只有大天師纔可以?你說坐商船,那商人不就也可以。”
阿天也出來了門,聽見他們的對話回道,“只有官商可以。”
桑君有些疑惑,問道,“官商?官商是…”
“這個不重要。我以後跟你解釋。”筱筱打斷桑君,“阿天,阿菟,你們說的官商是這個澤安國的官商,怎麼才能成爲澤安國的官商?”
“澤安國沒有官商。”
筱筱詫異的看着阿菟,阿菟又道,“澤安國是妖魔的國度。如今四國中澤安國妖魔最多,不可能有被認可的官商。”
“被認可要怎麼被認可。”
“五國大多官商都是四方之國直接出來的,當然有其他的官商但也就明國和蘇禹國有那麼幾個。但據說他們很多生意不能做,只是可以出入四方之國,有時可以採買些貨物什麼的。四方之國有結界,那結界是仙人所設,凡出入必要靈人去接。官商有官牒只能是誰就誰去,若這人正好生病,那有資格幫他走這趟生意的人也只有將來繼承他位置的人,而這個人也要早早報備得到允准後才許進入。不然,哪怕過了進去的時候也不可再去的,要想再去就只能等到下一年,總之就是條件十分的嚴格。”
“這麼嚴格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阿天和阿菟被桑君的話問的一怔,隨即一副緊張的模樣盯着桑君。
筱筱瞧着阿天的手握成了拳頭一絲不肯鬆懈的模樣也覺得很是奇怪。
噗通一聲阿菟跪在地上,“求兩位大天師不要抓我哥哥,哥哥不是有意要打聽,不,是有意,不過是因爲孃的病。我們把家裡的地賣光找了好多大夫給娘看,只有一個大夫的藥可以替娘吊着身子但治不好。他那時候說也許四方之國的仙人才能治好娘,所以哥哥纔去打聽了些事情。”
“仙人。”筱筱轉頭對桑君道,“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仙這個說法的,但我說我修仙現在你該信了吧。”
“我沒不信過你。”桑君接的極快是筱筱沒想到的,但他也不在意這些只是對孩子們說道,“不是要吃飯。回屋吃飯吧。”
可這話一玩卻再是噗通一聲,這回是阿天了。“是阿天莽撞,衝撞了兩位大天師。但求大天師帶我們進四方之國,救救我娘!”咚咚咚,阿天說完就在地上磕頭起來。
“你先停下,你這要做什麼啊!阿菟把你哥哥拉起來,我們要去的了四方之國也不用問你們了。”
“也對哦。”阿菟接了話趕緊去拉住哥哥怕他頭傷了,但轉念一想阿菟又言,“但姐姐會去的是不是?就算姐姐現在不是大天師,可就姐姐和哥哥的本事也可以贏了大天師的比試成爲進去四方之城覲見皇族的大天師的。贏了的大天師可以求仙人一件事,可以讓仙人教一門本事。姐姐可不可求求仙人救救我們的娘。”
桑君聽了阿菟的話接着便道,“所以你們纔想做大天師。”
阿菟很用力的點點頭回他,“是!”
“就你現在的本事可做不了大天師。我們也沒有要去什麼大天師的比試,我們去那裡只是爲了找人。不餓嗎,且先吃飯吧。”
桑君說罷便悠悠然的進屋去,徒留三人瞧着自己的背影消失。
而另一邊的阿驍一行人也不是那麼順遂,可...應該也還算順遂。
廓珅巫甾盯着一旁手上放着散錢在算賬的釐洛有些無語。釐洛注意到她的目光轉過來問她,“這些錢也就夠我們五個住二日吃三頓的。自然了,住比吃要稍微重要些。”
這是什麼話?廓珅巫甾當即回絕了釐洛這個說法,“我覺得吃比住重要。”
釐洛有些無奈的蹙眉瞧着不遠處站着的碧海和阿驍沒有和廓珅巫甾爭辯什麼。釐嚮走到他身邊幾乎附耳的悄聲道,“怎麼看她都不是神明,你們這般確認那是個神明?”
“是!”廓珅巫甾和釐洛異口同聲。
這動靜引過阿驍和碧海的目光,碧海目光淡然的與釐嚮相視了半晌,阿驍沒忍住的噗呲一笑拉着碧海走到他們身旁開口問,“怎麼樣?可算好了?”
釐洛回答,“住個兩日,食個三頓。”
廓珅巫甾一聽急了喊他,“釐洛殿..公子。”
阿驍擺手讓他們先別爭執,指指身後那告示繼續道,“釐洛的提議是好的。這比試我的看明白,廓珅以你的本事一定贏的了。一次二個金珠,頂我們五個住兩日最好的店宿不縮衣縮食。就是你要勞累點,我可以把我的吃食多分你些。”看着廓珅巫甾一副難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模樣阿驍又道,“不想要我的~那我讓碧海把她的分你。”
“那怎麼行!再怎麼也不能讓神..碧海姑娘少食。”
“那就如咱們說的你上去比試。只是巫甾這是鬥法,我和三哥是真幫不了你。”
阿驍也附和釐洛的話點點頭,“我雖然現在勉強可以撐起來一個結界,但你知道的,我那結界只能守不能攻。”
廓珅巫甾白了一眼阿驍,“而且守的時間還那麼短!”
碧海聽了嘆氣道,“廓珅,阿驍真的是盡最大努力了。”她睨了一眼阿驍,“瀾滄海幾百載也沒近幾日這本事來的快。”
“不是的,神..碧海姑娘我沒怪阿驍公子的意思。”
“都說了你不用叫我們什麼公子姑娘的。我們四個現在…像極了阿驍感嘆自己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時候。”
“誒誒誒。”阿驍睨着碧海,“沒帶你這麼挪於人的。你近些時日這些作爲可真是像極了筱筱~”
“那是我妹妹,我與她像她與我像都不奇怪。”
“呵~”阿驍着實被這實打實的話逗樂了,“說的也是。”
“兩位要打情罵俏請閒暇了再做,若不比試,我們倒是可以去那街頭那邊學着你們說的什麼賣藝去賺些錢。再不濟,後外山頭總會有洞可以睡,有野味可以打。”釐嚮這番話引來三人一神的側目,這讓他更是想要說什麼可廓珅巫甾卻打斷了他的勢態,“我去。不過跟前頭這幾個比真的沒什麼必要,我可以挑那個。”
“對!”釐洛打氣接話,“你這麼厲害自然不會怕那個最厲害的。”
“怕!怎麼不怕!”
阿驍趕緊高聲阻止,又趕緊低聲解釋,“示弱你們懂不懂?你上去把最厲害的贏了還會有別人上來嗎?你要一個一個的贏啊。你想想,你贏一個是兩顆金珠,你要贏十個那就是二十顆金珠。雖說你可以法術變換,可你那是障眼法的法術,不是碧海那真的信手拈來隨意變換的,不一樣的。真要被發現了,麻煩的都在後面對不對?所以你要想法子多賺些纔對,不能白白浪費你的力氣。”
”阿驍公子是真把我...“
“阿驍說的對。畢竟我們現在這樣子也只能驅車到離四方之國最近港口再做打算。就現在我們這個樣子,一時半刻找不到筱筱和桑君。”
“說的對!”釐洛對巫甾說,“廓珅,你要是在這蘇禹國贏了所有人就是大天師。大天師可以覲見,那就可以直接進四方之國了。”
“是成了蘇禹國的雞頭再去打那明國的雞頭,隨便吧,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誒~~廓珅你這話深得我阿驍的精髓~”
“阿驍公子您往臉上貼金的本事真是日漸新高。”
“多謝捧場~”
“捧場不必,你說的飯食你要減半給我的,我收了~”
“誒!沒啊,你剛剛沒答應~!”
巫甾廓珅可沒理他直接衝到那邊比試臺要求比試,這最後的結果嘛~~阿驍看看身旁稍後一點走着數着荷包裡金珠的釐洛再看前邊昂首在前的廓珅巫甾很是欣慰的笑笑對左側的碧海道,“我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個釐洛是個小財迷,而那個廓珅是個神氣的牛鼻子。”
碧海被他的比喻逗笑了,“他們倆都是功臣,要不是釐洛腦子轉得快想到這出,廓珅出力收拾,如今可不是這番境遇。”
“你怕是忘記了我這個大軍師了~要不然就不是那一荷包的金珠而是兩顆金珠。”
碧海點點頭,“也不知道筱筱現下是不是在四方之城,我們這樣子到了那邊境也破不了那結界。”
“也許就是那些人傳的厲害,誰會有那麼心思只設了結界護着一箇中心的島國。”
“匚境啊。”
碧海一句話講衆人拉回現實,大家漸漸停下了腳步,“啊..呵。”阿驍尷尬的笑了一聲,“今日就別想這些了,我們先去吃喝一番。”
碧海也自覺不該提起這神,也是笑了笑應了聲,“好~”
酒過三巡,碧海和廓珅巫甾都乏了便先回房休息。沒了碧海阿驍自是與釐洛釐嚮倆兄弟也沒多少可聊便也回了房。
釐嚮鋪着牀鋪,釐洛坐在椅子上飲了口熱茶醒酒,“三哥你先歇吧,我多喝了幾杯想出去轉一轉。”
“釐..”釐嚮沒有叫住釐洛,釐洛走出房門下了樓走到宿店的大門前坐着吹風。
風徐徐的吹在他的臉上,阿驍瞧見坐在那處的釐洛向店家要了一壺酒端着走到釐洛身邊坐下。
“三哥不用..”釐洛轉頭瞧見來人竟不是三哥而是阿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