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讖兒。”傅讖同師父施禮問安,辛嶴看看他一人又問,“對了鴻兒去哪了?”
“剛剛半路有雜事需要她交待幾句,一會兒就來。”
辛嶴點點頭,“國師府東邊的吊閣你知道的,等了鴻兒你們一起去那裡。”
“是,師父。”
他醒來那日就把筱筱在他的夢中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師父和國師。他們說要回去商量下,可不過商量了兩日就急急地叫來人他們。傅讖總覺得有些什麼說不出來的不妥但還沒想到什麼焦鴻就來了。
他們一起到了吊閣,門前有個小僕似是在等他們。傅讖見人問道,“怎麼沒見師父?還是你來...?”小僕卻沒說話,只是轉身要走。“誒..”傅讖想叫住他卻被焦鴻拉住跟上了小僕。
“他是又聾又啞的。師父之前也讓他引我來過吊閣了一次。可…”
他們跟着小僕,小僕帶他們進來內室,但內室裡也沒人啊。小僕不知扭動了哪裡的機關,焦鴻接着開口,“師父可沒告訴我這裡還有密室。”
小僕看看他們點頭示意他們跟上,他們趕緊跟着進去。走了好久好長的彎彎繞繞幾條地道終於似乎是看見了光亮。小僕推開門,做了請他們進的手勢。
傅讖和焦鴻進去,這裡面竟如此寬闊。直接可見的就是一個圓臺,不高不低也不知是做什麼用。右側有個大大的藥爐,小僕規矩的走過去就開始慢慢添火。
“來了。”辛嶴開口,傅讖和焦鴻點頭也纔看清辛嶴身前還站着人。焦鴻看她像極了時兒,可這個時兒是一個…姑娘?
這番奇怪的是焦鴻,傅讖並不見奇怪,他只是很詫異,詫異在這裡看見了,“噬兒?師父,三師妹在這裡我怎麼一直不知。”
“師兄一直操心師姐還不夠還要操心我?噬兒不是重要的。師兄要關心最要緊的事情。”
“瞎說!我的哪個師弟師妹不重要的。”
“呵呵。師兄還是那樣老古板,開不得玩笑。”
“好了。”辛嶴制止了師兄妹,“鴻兒”辛嶴指指噬兒與她,“這是時兒的胞姐,長他三歲與他長的也極像就是不能視物甚少出山。你沒見過她,不認識不奇怪。”
“是,大仙師。只是讓鴻兒也來是要做什麼?”
“我和噬兒要送讖兒去一個也許能救筱筱的地方,但讖兒回來之前阿驍與筱筱的婚約之事也要同時進行。爲了保證蕭圓蓮自顧不暇,饒貴妃的枕頭風需要你去下下功夫。”
“我?”焦鴻有些疑惑看了看辛嶴又看向傅讖。
“別人我信不過,但讖兒與筱筱的事情讓你去幫襯做最能令人放心。”
“鴻兒自然是爲他們想的。只是今日…”
“還不是怕你心急。”辛嶴一笑,“若讖兒一時半刻回不來,你不得急死?這要做我徒兒媳婦的人,我也得幫你師父安安你的心。”
這打趣兒的話一說讓焦鴻很不好意思,可一旁的噬兒卻好似沒聽到這番打趣兒似的。她冷冷開口,打斷了辛嶴和焦鴻的對話,“師父,要開始嗎?”
“要開始了。”辛嶴點點頭讓傅讖走上那圓臺。噬兒伸手尋找着去拉傅讖,傅讖迎上她的手後她很是迅速的將一個環圈套到了傅讖手腕上,套上了圈子它就自己收緊後消失了。
“這東西我也給時兒了一個,師兄要是去那裡沒了法術也不怕,有我和時兒在你可以從我們這裡源源不斷的獲取。有我們在,自會保師兄師姐安泰。”
“噬兒,法術沒有源源不斷一說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的。”
噬兒一笑,“師兄~話說的這麼滿可不好。您這話說的像時兒一般,他可還是個咱們眼裡的孩子。”
“你這丫頭竟然挪揄師兄。”師兄妹皆是一笑。傅讖走到圓臺中打坐坐下。此刻也只他自己知道懷裡還揣着那佩鏡。
噬兒忽然睜大眼睛,卻並不盯着傅讖。
“她在看什麼?她不是看不見的嘛?”焦鴻有些生怖,她猶疑的問着一旁的辛嶴。
辛嶴開口回她,“她在看…筱筱口中的四方之境。”
“可筱筱只是一提,就算如大仙師說的古書有載卻也是隻言片語,這丫頭怎麼找?”
“鴻兒,莫要擔心,噬兒與常人不同,她找的到,因爲她找的不是四方之境…”
“什麼?”
焦鴻奇怪,問出的話音將落就覺得周身不穩,她環顧四周,四周皆在混晃。可當她看去辛嶴,看去傅讖和噬兒,再看去…乃至那個聾啞的小僕…此時此地,除了這裡面的物件,這活物裡面竟然只有自己是在晃的?
焦鴻想開口,可聲音像被吞噬了一般,“噬兒。”她自己低唸了一句。看去那噬兒,那噬兒的眼裡好像有光正照在傅讖的身上。
漸漸地,焦鴻看見傅讖的眼眸閉上了,那抓着噬兒的手也鬆開了,再漸漸地…她竟看不見傅讖了,他從圓臺上,消失了?
焦鴻焦急呼喊,“傅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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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讖好像聽見了焦鴻叫他,“鴻妹。”他念着她的名字回頭,可身後一片鬱鬱蔥蔥的林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圓臺了,他意識到師妹成功了。“不對,不知道成沒成功,只是肯定不在國師府了。”他自言自語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佩鏡還在自己的身上。
他掏出佩鏡看了看沒什麼異常,還能清楚的照着自己的模樣,只是這裡…“這是是哪裡呢?”
傅讖漫無目的的走着,大概走了幾公里才漸漸的看到點除了林子草木之外的…人?不對啊,人會有翅膀?不不不,那不是翅膀,那是像背駝一樣的東西長在那些人的身上,而且還對稱的長,一邊一個。
傅讖脊背生寒,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自己到底在哪裡?
“有人,有人~~~~~~”
傅讖一怔,那些不知什麼的東西也看見了自己,可他們這是在傳話?剛剛在說有人?可明明離自己這般遠還可以聽見這麼大聲音的?但…爲什麼那些人捂住了耳朵但自己卻覺得不用?但他們的聲音確實好大,好大,好…大…啊!!!
傅讖只覺震耳欲聾的也只能趕緊捂緊了耳朵。可剛捂住耳朵卻又發現對面的那不知道是啥的東西們正朝着自己直衝而來。
對的,就是直衝!
傅讖從來沒看見過有人走路是這個樣子,像只箭一樣被射出來的樣子。而自己,就是那個靶子。完了!自己是靶子!
“隨念,閉心,閉耳,閉嗅!”傅讖念訣凝神施法術封了自己三處讓自己不驚怖,不被那聲音充耳,不去聞到可能干擾自己的味道。封完了自己,他又冷靜的等待,從袖間滑出來一顆珠子往地上一拋爲自己形成一道四周天地而圍合的屏障。
他心下所安,覺得這些奇怪的人就算這般箭也似的衝撞了自己也無所謂,自己的屏障術本就修習的極好,再加上自己還借了外物之力,現下可謂是自信滿滿。
但這份滿滿…來的快去的也是快。
那人不人,東西不東西的什麼卻輕而易舉的衝破了傅讖的這份屏障。他們力之大是傅讖想不到的,不對,傅讖想這根本不是力氣的問題了,他們也是會法術的!
傅讖的屏障被衝破,破力的衝擊直接讓他後跌在地。那箭也似的什麼撞破後驟然停在半空中他的眼前。傅讖才意識到這人還是東西的什麼玩意兒想伸手抓他,這下子,恐懼感升上了心頭,那閉心之術都失了效。
但更是令傅讖沒想到的是…自然那箭也似的玩意兒也想不到...他伸手抓傅讖的意圖會讓自己頃刻間消損。
他伸出的手將要碰觸到傅讖的前襟,可忽然一道金光驟閃,一閃一閃的出來在這林間。或者說是因爲那金光打在了這些奇怪的玩意兒身上,他們頓時大叫着落地,一個兩個,接着一片。這時傅讖才發現這林子裡竟然有那麼多這東西,竟然不僅僅是自己眼前那看到的那些。
“閣下!請閣下手下留情!他們都是我的家臣!”
忽然不知道從哪顆樹上跳下來一個年輕公子,他衣着富貴上來就朝傅讖施禮求情。傅讖想,這人看着大抵也是好人家出來的。只是他說這些是家臣?…哪裡像家臣了?
“我沒傷人。”傅讖對他吼道,“你這些…是他們先衝撞的我!”
“說話講講道理!你突然出現在我家的獵場,難道不是刺客?!我家家臣不抓你抓誰?!”另一顆樹上也跳下一個人,這回是個小姑娘。小姑娘擼擼袖子,對着傅讖一通吼道。
“獵場?”傅讖更是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等等,在哪我問問不就是了。想到這裡,傅讖對那吼她的姑娘繼續回吼,“這裡是哪?!獵場?!這是三苗國?”
小姑娘回吼,“什麼三苗國?!你這人別裝樣!你是哪裡來的刺客!”
“那是哪?”傅讖吼回去問忽然想到自己本該要去哪的。剛剛想開口問去,就聽見小姑娘又回吼了他,“這裡可是四方之國!你個不知哪裡來的魯莽刺客竟然敢在四方之國放肆,你是可以被領出去審判的!”
四方之國?
傅讖驚喜,吼道,“四方之境。這裡是四方之境!我來對了!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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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盤有所異動,城內有妖魔匯入。”
“這不可能。”
說話的老者沉思了一會兒,又言,“除非有人將它帶進來,不然妖魔絕不可能入這有結界所護的四方之城。”
操縱羅盤的年輕人又演算了一次羅盤,可結果只重不淺。“還有一種可能:結界有損,那妖魔纔有機會隨着法力高強之人進來。”
“法力高強之人。你是說近日要來朝拜的那些大天師?他們中你覺得有人心懷不軌。”
年輕人搖搖頭,“並非。”他看了眼老者,“也許就是有人借了這大天師朝拜的光景,不論做什麼又都可以推倒這些大天師身上任其成爲替死鬼。”
“這…”老者一驚,“若如此就太令人可怖了。”
“我得去趟神廟,瞧瞧那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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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老者有些急躁的伸手攔他,“若就是有人在這裡等你呢?”年輕人也想到了他的意思。老者嘆了口氣,“你許是覺得我迂腐了些。可神廟若有異,你我皆是國之罪人。再等等看,瞧出來這人真正的意圖再說。”
年輕人點點頭,“也是。那我先叫我的靈人去瞧瞧近日來入城的人,看看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