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孩子真的就像是小孩兒一般,他們的行動帶着孩子的天真無忌,還有靦腆和對陌生事物的好奇以及恐懼。看見煙姬老師對他們露出了不少友好,又是冰零帶來的人,自然而然,他們覺得煙姬老師也是可以親近的一個人。於是,他們便也向煙姬老師獻上了他們的友好。
沒想到,卻被冰零搶了去了。雪孩子們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冰零,不明白她的意思。
煙姬老師也驚訝地看着她,不明白冰零爲什麼這麼做。
見大家好像都有點誤會,冰零連忙解釋道:“小冰果雖然毒素沒有了,可是它的冰性卻更強,如果不是冰行者,整個人會從裡到外都凍傷的。”
煙姬老師依舊驚訝,這一次,是對着冰零手中的小冰果的。這麼小的一顆果實,居然會有這樣可怕的效果?而它的“父母”居然還是冰玲瓏果?爲什麼這些事情沒有其他人發現呢?
冰零大概也能猜到煙姬老師的驚訝,因而解釋道:“這些小冰果只能在雪孩子的住處周圍生長,雪孩子一走,它們不是枯了就是又變成冰玲瓏果了。”
這樣嗎?煙姬老師若有所思,對這種神秘的生物更加有興趣起來。“連我們都不知道雪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你怎麼知道它們的?”
“老師你瞧不起人。”冰零明白煙姬老師的好奇,只是對她的表達存在敵意。氣鼓鼓地瞪着煙姬老師,冰零有點不想回答了,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光輝事蹟。
在老師略帶歉意的眼神中,冰零最終還是得意地開始了自己的回憶:
其實發現雪孩子也是無意之間的。
冰零小時候性子比現在還野,又仗着自己一身巫級的真力,天天跑沒影兒也沒人逮得住她。冰零也就理所當然地在外面閒晃了。
“第一次見到雪孩子,大概是五六歲的冬天吧。”冰零也有點不確定,因爲這日子實在太久了。“那時候的雪特別大,在家裡好無聊,就天天跑出來玩。”她喜歡冬天的雪,因爲她就是在冬天的雪地裡出生的,當時似乎是母親出去做客,回來的路上突然就開始了陣痛,而後生下了她。
聽說,能在雪地中降生,並順利活下來的冰族孩子會受到神的祝福。也許,這就是她從此擁有了繼承炫琳巫級真力的資格的原因吧。冰零突然想。
“在雪前,我就發現了在森林裡的一個很大的湖旁邊,長着不少冰玲瓏果。”冰零至今想起來,依舊有些垂涎欲滴。那時候更是剛剛知道冰玲瓏果的美好滋味的時候,更加忍不住誘惑了,天天去盯着那些冰玲瓏果一天天長大。
“好不容易等到成熟那一天,發現已經被摘了好多,在那裡守了一天沒見到是誰來摘。第二天一早就又跑了出來,結果那時候,冰玲瓏果都被摘完了。”哈哈,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氣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冰零望着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蕩着腿兒輕輕地笑。
煙姬老師也笑了。如果是雪孩子做的,確實不應該被冰零發現出現。但是她沒說話,只是靜靜聽。
“不過真的被我發現了。”冰零得意地笑,“有一個粗心的雪孩子忘記要好好隱藏,留下了一條很細的痕跡,還有一路冰冰的味道。”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自己,比現在可是警覺得多啊。大概是冰玲瓏果被搶的事情刺激到了她,讓她變得比什麼時候都敏感。
“說起來,當時是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他們的啊,怎麼現在……”冰零轉頭看了看這周圍的雪孩子,似乎一整個族人都在這裡了?怎麼回事?
冰零轉頭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也跟着煙姬老師聽故事的小雪孩子,小雪孩子朝冰零笑了笑,有點傷心的樣子。但是無論怎麼逗他,他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一雙小手緊緊拉着冰零的衣裳不放。
冰零心頭一軟,抱起了他。
“你後來一直跟他們一起?”煙姬老師問。
“跟着他們玩了好多個冬天,他們幾乎每個冬天都換一個巢穴,但是,好像沒有在樹上築巢的習慣啊?”冰零不解地撓撓頭,一頭銀髮在月色下煥發出淡淡的光芒,顯得很是神秘。而雪孩子們的皮膚亦是如此,但那些光芒更像是貼在他們的皮膚表面,被他們所吸收。
雪孩子,是靠月光生活的麼?煙姬老師不禁想問。
“那個小冰果的秘密就是他們跟我說的。”冰零突然嘻嘻一笑,沒發現煙姬老師的問題。
這話倒讓煙姬老師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雖然是一個出現了很久卻沒有發現的問題——“你怎麼能聽懂他們的話的?”煙姬老師驚訝地問。她跟雪孩子同爲妖獸,對他們的語言亦半懂不懂,冰零卻能這麼自在地和他們交流?
“唔……”冰零覺得這個問題也有點難以回答,思考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猜測到:“大概是我吃了小冰果?”
煙姬老師有點無語。小冰果的功效,有這麼逆天麼?煙姬老師默默地轉過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冰零,還真是天賦異稟的一個孩子啊。
冰零蕩蕩小腿,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她對這種她自己命名的小果實有着異樣的信心。
突然,冰零也嘆了一口氣。抱着懷裡的小雪孩子,她有點想念桑子了呢。不知道他在母親那裡好不好,有沒有在想她呢?
不過冰零大概沒有想到,如今冰族裡面一片混亂,或壓低或提高的嗓音吵鬧了整個族地,因爲——桑子又不見了……
夜漸漸靜謐,冰零慢慢閉上眼睛。奔走了一天,真的是累了呢。月光之下,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從冰山漸漸溫暖的男孩兒。不知道,烈培現在,怎麼樣了呢……夢漸漸浮現的時候,她彷彿看見了那個男孩兒正出現在她的面前,朝她微笑……
煙姬老師也閉上了眼睛,霧氣卻漸漸飄了起來,將這幾棵高大的樹木漸漸籠罩。淡淡的霧氣,淡得幾乎發現不了,雪孩子的神秘,便更加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