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醒了麼……”
——“嗯吶，是滴，醒了喲。”
兩相對視，多少微笑和化爲飛灰的苦悶。輕薄的淚花，和水潤的眼睛，輕眨之下，又有多少意味在其中呢。
“感覺怎麼樣？”
“神清氣爽，出乎意料的好呢。”
笑容清淡，爲的是對方藏不住的疲憊。謝謝，謝謝呀。有你在真好。
“媽媽……”桑子小小的臉上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冰零，責怪她的沒注意。
“桑子呀！”冰零輕叫了一聲，緊緊抱住了桑子的小身軀。“媽媽各種想你呢，嘿嘿。”
最後的笑，有點莫名，只是桑子不懂。
“對了，那條黑蛇呢？”冰零問烈培。
烈培搖搖頭，轉頭看向謝默。冰零隨着烈培的目光的轉移而轉移，這纔看見了似乎在旁邊已經站立了許久的謝默。
“您是……？”
不知不覺的敬稱，是因爲實力的不可捉摸。冰零看着他，略略眯了一下大大的雙眼。很熟悉的感覺。
“謝默。”謝默又對自己的名字做了一下介紹，對着冰零，他本身也是不自覺的敬畏。只是他更知道要怎麼去隱藏這種敬畏。
“……你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冰零也只有作罷了，又問：“你知道黑蛇的去向？”不知道爲什麼，冰零對謝默實力的感知也不過一瞬間，再之後，便又提不起什麼過分的敬意了。
“逃走了。”謝默想了想，說道。
這回答倒是言簡意賅。冰零無語地想。“它還會回來麼？”
謝默以爲冰零是在擔心害怕，便安慰道：“少小姐不用擔心，我會負責把他抓住的。”
聽得烈培心裡不自覺發酸。這是說明自己沒本事麼？才讓冰零也陷入瞭如此境地。
“抓住就不用了……”冰零自己嘀咕道，也只有烈培才能聽到一丁點的意思。烈培看向冰零彷彿疑問。
“咳。”冰零假意咳了一句，假裝沒發現烈培的疑惑。
“那個，我們出去走走吧。”冰零說，她在這裡好像呆了好久了的感覺，現在渾身都覺得不舒服，急需各種宣泄。
“沒問題麼？”
“嗯吶。我晉級了呀。”冰零眯着眼睛笑了，一瞬間，似乎流光溢彩。
“仙？”
“嗯嗯。”
“零……你怎麼晉級這麼快呢？”烈培擔心。
“嘿嘿。”冰零低頭，虛心地笑了一下，沒敢說話。
“你喝酒了？喝什麼酒呢？”冰零一笑，烈培便想起了之前謝默說的話，登時眉角一挑，問道。
“沒有喝酒。”冰零舉雙手保證，在看到烈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她終究還是心虛，小聲說道：“真的沒喝，我就喝了一小瓶甜甜的飲料。”
“飲料？”
“嗯，從樹下挖出來的，很好喝。我口渴呀。”冰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
什麼飲料會埋樹下，不是酒還會是什麼？烈培黑線了一下。真不知道冰零是真不懂，還是怕被責怪。
“零。”
“嗯？”
“你好像變了。”
“沒有呀。”眨眨眼的不解，看見的是對面人的那張疲憊的臉。於是，低頭淺笑，爲對方的多疑：“我只是開心。”
“開心？”
“嗯吶。感覺到靈靈的存在了呢。”一直昏迷不醒到只有封印可以證明的暗黑玄靈，在這一次醒來，終於發現了活力的存在。
“對了，發現月兒了麼？”冰零突然問，他們這次去靈性蝙蝠的領地，就是爲了尋找凌流月的啊，結果呢？
“沒有發現。”烈培面色一僵，慢慢說道。
“凌流月小姐，被小主子接走了。”一旁一直被忽略的謝默突然插嘴道。
“小主子？”烈培對這個稱呼很訝異。謝默，一個這麼大能力的人，居然還侍奉着誰爲主子麼？
冰零轉頭認真看了謝默一眼，目光流轉之間，突然帶出了一絲笑意：“我覺得我想起你是誰了。”
“是誰？”烈培問道。
“會去救月兒的，除了我們，還會有誰？”冰零反問道。
“你是說，鳳皇……？”對鳳皇的稱呼依舊是小心翼翼的，烈培還特地看了謝默一眼，怕他對這會有什麼大的反應。
誰知謝默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嗯吶，那個所謂的‘冰族小女孩’，也就是她了吧。”冰零一笑。
“冰炫皇？”烈培更加驚訝了。“那她怎麼會這麼……”烈培想說“弱”，但是一想到鳳皇原本的修爲，這個字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怎麼知道。”冰零一撇嘴。“當初她走的時候，我都不明不白。”
這種賭氣，實在是有點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她那時候好像是在昏迷之中，可是，她還是覺得鳳皇不告訴她一聲就走了，就是不好。
冰零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什麼的，站起身來，不由得伸了個懶腰。環顧周圍，荒草悽悽，一種悲涼，卻因爲這麼多人在這裡，而不顯得那麼寒冷刺骨。冰零又笑了：“好久沒來這個地方了呀。”
“嗯。”烈培點頭應道。“我們順道回家一趟吧，你這次的晉升，可是把幾乎整個五族都驚動過來了。”
“嗯嗯，不過不急。”冰零說，“我們再去一趟靈性蝙蝠的領地，看看什麼消息吧。”
烈培想了想，想不出來什麼理由拒絕，也只能點頭。
正準備啓程，旁邊又有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有點沙啞，帶了很大的疲憊：“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烈培和桑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冰零張了張嘴，也沒來得及說話，卻是謝默身形一閃。眨眼間，他手上便擒來了一個人身蛇尾的小姑娘，正是小雪花。小雪花被抓在謝默的手上，卻也不掙扎，只是靜靜被垂在半空中。
“小雪花，你怎麼了？”冰零一驚，連忙扶住她。小雪花身上，只見傷痕縱橫交錯，讓冰零看了覺得自己身上都一陣陣的疼。
“呵，遇上老冤家了唄……”小雪花苦笑，輕咳一句，聲音漸低，再仔細看去之時，卻發現原來她已經昏迷過去了。
冰零連忙讓謝默抱起她往自己的家裡趕。
靈性蝙蝠的領地，還是下次再去了吧。估計這一次，大概也是損失慘重吧，沒有那麼快能恢復元氣纔是。
至於小雪花說的老冤家……冰零心裡不由得一顫，想起了那一夜那雙詭異的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