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月靈貓的離開，雨勢竟也漸漸小了下來。鳳皇在那裡呆愣了半晌，才被教學區的課鈴聲驚醒過來。
她有點恍惚。小零現在在的地方，是遺失的夢境吧？爲什麼呢，那個地方，明明就是……
墓地，不過是其中之一的說法而已啊。
隨手做好一個傀儡，指揮它抱起烈培，而她自己抱起了桑子，慢慢往冰零的公寓走去。查探了一下烈培的狀況，大概只剩下一些輕微傷勢，稍微調理一下便可以痊癒了。鳳皇放下了心。
冰零，如今你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的話，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鳳皇想。她本來不喜歡想太多的。可是自從炫琳不在了，冰零出現了，從知道冰零就是炫琳的轉世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便有時候喜歡想一想。
她還很清晰地記得炫琳的笑，記得炫琳的善良和她做過的許許多多的事情。但是她發現她也漸漸喜歡上了冰零的鬧，喜歡冰零沒心沒肺的開心，喜歡和冰零一起去做。就像喜歡跟着炫琳一樣。
可是冰零不喜歡是別人。她喜歡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不能被替代的。
但是他們卻一直相信她是替代別人的人。
冰零啊，我要怎麼告訴你纔好？鳳皇想，抱緊了桑子。桑子不解，桑子無奈，桑子掙扎：“姨姨，不舒服。”
鳳皇毫不客氣就給了桑子一個爆慄：“小鬼，叫姐姐！”
算了，多想無益，走一步看一步吧。
冰零躺在牀上看着小木屋的天花板，棕色的木板有着古老的意味，有點苦惱。炫琳真的不說話了怎麼辦？不說話她怎麼出去啊？一直在這小木屋裡好無聊，而且還一直躺在牀上，她現在覺得自己渾身都快可以長蘑菇了。
外面她是不敢出去了，那時不時爆發的精靈風暴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看見眼睛就疼的厲害，連腦袋也跟着疼。
冰零轉身戳戳坐在自己旁邊的暗黑玄靈，暗黑玄靈回過頭來不解地看着她，冰零連忙小聲地說：“靈靈，你給我說說，那精靈風暴是怎麼回事啊？”
暗黑玄靈想了一想，然後回答：“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是那些精靈的靈魂們在一個特定的時間裡會發生一次躁動。”可是，爲什麼躁動啊？冰零閃亮亮在眼睛的問題還是沒能得到解答。暗黑玄靈猶豫了一下，好像有話要說又說不出口的感覺。看到了冰零眼中的鼓勵，她最終還是把先說的話說出口：
“就像偶爾人也會精神分裂發發瘋一樣，這些靈魂也會的。”暗黑玄靈說得很認真。
“這麼神奇啊！原來靈魂也會發瘋！”冰零從牀上爬起來，瞪大了眼睛驚奇地說，這可是個大秘密啊！誰不知道死後的靈魂除了做壞事就是做好事,不然就是隨便到處飄飄飄。
“嗯嗯！”暗黑玄靈很認真地點頭。
炫琳聽到她們講話連頭都沒擡，只當她們沒事幹在耍寶。靈魂發瘋，這詞聽起來倒還算新鮮，但絕不是什麼好玩的詞。更重要的是，精靈風暴和靈魂發瘋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靈靈，你說的是真的嗎？”冰零崇拜地看着暗黑玄靈。
暗黑玄靈很認真地搖搖頭，露出了一個八顆牙齒的微笑：“我隨便說的。”
冰零“砰”地一聲又倒了回去。“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想告訴我事實。”冰零翻身背對着暗黑玄靈，自己鬱悶。
暗黑玄靈飄飄到冰零的面前，看着冰零的臉，依舊用很認真的口氣：“我沒有要騙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個問題問的實在太多遍了。”從炫琳不說話開始，你用這句話，來來去去該問了我十幾遍了吧。
“我真的很無聊。”冰零悶悶地。
“我也是。”暗黑玄靈一直都很認真。
然後兩人都不說話了。
炫琳側耳認真地聽了聽窗外的動靜，皺着眉頭。“好像又開始了？”
“什麼？什麼什麼又開始了？”冰零一聽激動起來，炫琳終於又說話了啊！她快速地翻下牀來，興奮地對着炫琳側耳的方向望去。可想而知——
冰零躺在地上打滾哀嚎。“痛痛痛啊痛！爲什麼會這樣子！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誰讓你這麼不當心。”炫琳無視冰零的刺耳哀啼，只是自顧自地皺着眉。這幾次的間隔未免也太短了，怎麼回事？
“琳，要光明露。眼睛疼腦袋痛！”冰零也漸漸聽出聲音來了，窗外已經開始平靜了，所以她也開始厚臉皮地討要光明露了。
“你今天喝太多了，再喝下去會出事的，自己調節，喝了這麼多夠量的了。”炫琳依舊皺眉，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呢？看到冰零這麼討要，炫琳沒有給。她說的是事實。
“琳，你不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區別對待呢！我這不過才第三次嘛！啊，不是，第四次。”冰零數了數，涎着臉毫不客氣。
“就你小心眼吧，我區別對待你幹嘛啊。你問問小黑，光明露有什麼作用，要注意什麼？”炫琳有事情要想，直接把任務佈置給了暗黑玄靈，讓暗黑玄靈去帶着冰零先吧。
“炫琳，你別把我放到和零零一個水平可以嗎？”暗黑玄靈無奈，跟冰零這懶貨說話很累的！
“我只是想你把零零帶到你的水平。”炫琳很認真地看着暗黑玄靈。
“那你還是我把放在她的水平吧。”暗黑玄靈權衡了一下，沮喪地放棄了掙扎。
“喂喂喂，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無視我的存在麼！”冰零縮在地上越聽越氣，她們怎麼可以質疑她的聰明！
“我們質疑你的智商。”炫琳和暗黑玄靈動作一致、異口同聲地轉頭對冰零說道。
“你們！”冰零提不起氣來了。雙拳難敵四手啊！冰零小聲地安慰自己：“不是我不抗爭，而是不需要抗爭，事實會幫我狠狠地甩她們的臉的。”
“但願不要甩到你自己的臉。”聞言，炫琳翻了個白眼。只要說出口了，不管有多小聲，修爲高者的感官靈敏度是無需置疑的。“小黑上！給她上課去！”
“哦。”暗黑玄靈隨口應了一聲，看着地上的冰零無奈：“零零快起來，別躺在地上耍賴。”
“誰耍賴了！”冰零呼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兩眼通紅地瞪着暗黑玄靈。
“看，這會兒不就起來了。”炫琳彈彈手指，坐回椅子上，喝自己的紅茶去了。痛下決心想拿出來的光明露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冰零不情不願地扭頭：“好了，現在你可以給我說說光明露的事情了。”其實她剛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便發現身體裡積攢了好多類似光明露的力量。小心地調動了一下，確實便得到了光明露的效果，她也就沒事了。
“零零，我現在是老師，你要尊敬我。”暗黑玄靈驕傲地對着冰零說。
“老師？”冰零假裝驚訝了一下，果真就看到暗黑玄靈得瑟的樣子。然後，二話不說，冰零，重新躺回了地上。
暗黑玄靈這得瑟還不到十秒鐘，看到冰零的樣子，直接成石化狀——這是什麼意思？
“冰零上課都是用來睡覺的，你要想做她老師，那你永遠都教不了她東西。”炫琳覺得這兩位真是夠了！快快說完，一會兒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暗黑玄靈黑線了三秒鐘。然後妥協了。“好吧，零零，我們來聊聊天。”
冰零重新坐了起來，朝暗黑玄靈露出一個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難看。”暗黑玄靈一撇嘴，看到冰零有黑臉的跡象，連忙轉移話題。“零零，你知道什麼是光明露嗎？”
“炫琳給我喝的就是咯。”冰零說出了她對光明露的所有了解。
暗黑玄靈眨眨眼，半天沒說出話來。“物極必反，你知道吧？”好半天，暗黑玄靈才說出話來。
“知道。”
“光明露要至陽之地才能孕育出來，它本性是極陰的。”
“哦。”冰零想了想，又追問道：“我是冰行者，應該受得了這種陰纔是，爲什麼我不行，桑子卻可以呢？”
“就是因爲冰行者的體質太陰了，光明露反而不適合你。它會吞噬你的真力增強自己。桑子只是偏陰體質，而且他又是靈，所以他可以轉化光明露的力量。”
就是吞噬不成反被吞噬了麼？冰零思考了一下，覺得不是很難理解。“那我現在喝了那麼多沒關係？”
“因爲你現在不是實體狀態啊。”暗黑玄靈提醒道。“靈魂的包容性是誰都無法理解和超越的。”
“我死了？”冰零大吃一驚，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暈了而已。靈魂出竅，也可以說是夢遊狀態。”炫琳和暗黑玄靈對這件事顯然都沒太當回事。
“哦，沒死就行。”冰零也不在意了。
“那等我回去了，光明露會反噬我嗎？”這個倒蠻令人在意的。
“都消化了，怎麼反噬啊？”暗黑玄靈有點奇怪。炫琳不作聲。
“光明露怎麼那麼厲害？”
“逆境出高人嘛。哦，它不是人，逆境出珍品嘛。也不對，出……反正就是好東西就是了！”暗黑玄靈也想不出什麼好詞來形容光明露了。
“靈靈，你的語文真不好！”冰零翻翻白眼。
“你想個形容詞啊！”暗黑玄靈不服氣了。
冰零……閉嘴了。
你們還真能吵啊……炫琳揉揉太陽穴。她總覺得有個重點沒抓住，到底是什麼呢？真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