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已經大到讓人睜不開眼睛了麼?還是什麼時候,在風雪之中也能讓風沙迷了眼睛?
烈培睜大了眼睛,卻感覺自己根本就沒睜開眼睛。
白,滿眼的白,只有一片白色。
那片黑,已經不見了,不知道爲什麼,即使再睜大眼睛也看不見,白茫茫的一片,耳邊風聲呼嘯。
狠厲,強大,戰慄……種種思緒和感覺在心頭飄過,烈培覺得這世界有些太過於不可思議。
冰零,真的是仙級麼……
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冰零的氣息鋪天蓋地,幾乎掩蓋了所有的其他。整個天地彷彿只她一人,彷彿她是最大的尊長。
冰零,真的只有仙級麼……
這個問題,估計謝默也想問吧。
面前的對手是誰,他很清楚,也知道爲什麼冰彬宇夫婦會敗得這樣慘。
面前的這位,可是在迷之森林深處裡數一數二的高手人物,即使沒有多少人知道,但不可否認它是可以鳳皇的存在。當然是比不上龍帝的。只是龍帝已經多年未出現了,名聲被超越,也是必然的。
多少居心苟測的生物盯着這位的腳步,盼望在其身後分得一杯羹。
誰不認爲自己是聰明,總以爲最後成功的會是自己,多少成了別人的踏腳石,卻不自知。可笑!
謝默冷笑一聲,想起了之前處理過的一些事情。
重又望向冰零,那自若的模樣,讓人有種打心底而來的想要誠服。多少年來未見的模樣的,當年見“她”,也是如此啊!
黑蛇正在和冰零對峙,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
風雪漸弱,天地間的氣息卻是凝重。彷彿在等待着下一場更大的風雪。
一個是在迷之森林深處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個不過區區仙級,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卻真的稱得上是“對峙”!這該是多麼奇怪的,又是多少可怕的現象啊。
是了,想起來,那竺蘭摔倒在地上的震驚。還有一瞬間無法忽略的黯然。沒記錯的話,竺蘭似乎已經歸順了誰了吧?那一顆不安分的心,大概永遠也找不到歸宿了吧。
呵呵。謝默想到這樣,不自覺看了一眼冰零。
這個女孩兒。也許有時候也擔當得起“女子”這個詞了。不會只是在父母懷裡撒嬌,尋求幫助和保護的孩子,而是可以真正站在父母前面爲他們承擔的人了。
感覺得到。有一些生命的存在正在慢慢增強,是冰玥和冰彬宇吧。那兩個只剩下一口氣的人了。呵呵。爲什麼,有人總可以這麼幸運?
謝默想起來,曾見過的滿地殘屍,多少生命無聲地消失了。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永遠地不見了。
說起來,跟面前的這個女子,亦是有關的吧。
謝默默默地看着面前這對峙的情形,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幸運的。至少,他想要的。基本都得到了吧。而眼前的這位,卻還在掙扎。
是的,掙扎。
命運的安排。就是這麼無奈。給一個人太多,便會想加倍要回來。命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
只是,她知道了麼?他已經猜到了吧?還是他們都被這無聊的命運捉弄了呢?
而一旁的烈培,謝默無奈地搖搖頭。大概,他是命運的安排中。最無關緊要的人了吧?
真是一個可怕的環境。漫天的白色,這冰天雪地,火行者要生存並不困難,因爲身體會源源不斷地爲自己輸送熱意。只是,當一切透支的時候,只怕會更加悽慘吧?
太難受的白,可是可以產生錯覺的呢。
瞧瞧那可憐的孩子,那放大的雙瞳。無知,而又無措。
真是一個不夠格的能力者。
夠格的能力者,至少這時候還應該清醒不是嗎?
尤其還是站在冰零少小姐身旁。居然會受冰零少小姐氣勢的影響到這種地步。
氣勢麼?
這是一股什麼樣的氣勢呢?
一瞬間的豪氣萬丈,一瞬間的清靈明悟,一瞬間,這天、這地,唯我獨尊,就是龍帝在此,也必須低頭膜拜,無所區別!
這是冰零心中的一股氣,揚眉吐氣一般,這世界突然便沒有了阻礙,天上地下,任她遊蕩翱翔。即使面對更多的事情,也是傲然面對,無所謂退縮,更無所謂認服。
不知不覺,突然間便是如此。
爲什麼呢?
冰零認真地想着這個問題。她剛剛做了什麼嗎?或者她之前做了什麼嗎?多久多久之前呢?
世界突然變得緩慢起來的時候麼?或者是靈靈開始到來的時候?又或者,從一出生就註定了麼?
註定,真是一個討厭的詞語。
冰零撇嘴,放棄了思考,看向面前的黑蛇。
是的,它很強大,毫無疑問可以感覺到它很強大,可是她並不爲此而覺得可怕,連一絲絲畏懼都沒有。不知道爲什麼,即使感覺到它遠遠強大於她,她依舊覺得這黑蛇,應該誠服於她纔是!
冰零就這麼站着。
黑蛇對此,確實也感覺心中發悚。它想不透面前這個冰族的女孩兒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氣勢和這樣的自信。明明她的修爲遠遠低於他,卻如此淡然地面對他。並非裝扮,而是真真正正的心中無謂。不是無所畏懼,而是無所謂!
真正的高手也不過如此,這個小女孩是怎麼做到的,而她所做到的方式,又是如此地讓人奇怪,更讓人害怕。
剛剛救下烈培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呢?
大概是長時間的對峙,讓冰零放棄了對黑蛇集中注意力,思緒一轉,便回到了烈培的身上。
救下烈培的時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冰零略略皺起了眉頭,好像是,看到了烈培似乎快被打到了。只是害怕烈培會受傷。那一記傷害,絕對可以讓烈培喪命的吧。那黑蛇的尾巴,最可以集中黑蛇所有的力量了。
會死的吧。冰零一瞬間的心都顫抖起來了。
纔不可以呢!
漂亮的銀眸在一瞬間染上的紅絲,一絲一絲,像是無盡的絲網,一點一點遮蔽了天地,掩埋住思緒,只剩下唯一的情緒,去實現想實現的所有事情。
這樣就夠了吧。
冰零想,眼中的血紅漸漸蔓延。漸漸瀰漫成一片看不清的血腥世界。
就和看到的東西一樣麼?
冰零突然打了個寒戰。那些好可怕的畫面。
眼中的紅絲便散了。
謝默默默在一旁,低着頭,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沒有。
應該沒有吧。冰零對自己冷笑了一句。
——也許該說一句。他敢看見什麼麼?
心中的豪氣未散,她就是這天地中最高的神!
卻說那黑蛇,見着冰零走神,幾乎是下意識便撲將過來,沒有絲毫遲疑。
作爲數一數二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修爲的強大,亦代表着反應能力的強大和對事物把握的準確。所以黑蛇動了。
冰零的走神,讓她的氣勢與氣場稍弱,少去了些許的壓迫,黑蛇想都不想,便一個擺尾過去。
無論如何。被搶了這一氣勢,大概就會一直弱勢下去吧。
一擊而成,纔可以奠定自己的成功。這是他從來的原則。一直以來,沒有打破過。即使假裝劣勢,一旦出手,便是必勝的局面。
他習慣了。
黑蛇的臉上帶上了一抹得勝後的笑意。
很奇怪,本應該是在得勝之後纔可以出現的笑意。這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因爲他對自己有信心。修爲,本便是不可逾越的距離。
結果。其實並不用做太多的說明。
虎虎生威的呼嘯剛剛開始,謝默已經驚覺。他也被冰零的氣勢影響得有些過分忽視這周圍的狀況了,一瞬間有些懊惱。連忙飛身撲了上去。
而一瞬間,烈培也終於看到了這目前的狀況,下意識便驚叫出聲了。
其實不用他們提醒的。冰零一擡頭便制止了他們的動作,不需要出聲,只是一個擡頭。便彷彿天地也爲之靜止。
黑蛇瞪大了眼睛,對眼前的事情感到不可置信。
一個擡頭,天地爲之轟響。是天地,還是自己的腦袋?只知道面前所有的一切突然間都換了一副模樣。
血紅,從沒見過的血紅色瀰漫了天地,彷彿在演奏一曲天地同悲,讓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悲泣起來。
手中的寒氣是如此懾人,甚至連冰零自己都沒有發覺,一個揮手間,便可以讓水汽凝結,讓冰雹降落。在這一個尋常人沒有辦法控制天氣的地方,她是如此輕鬆便做到了如此。
揮手間,強大的氣息釋放出去,黑蛇一擊已出,收不回來,嘴角的笑意已經僵在了當場,思緒都爲之凍結。
一聲轟然,似乎這一片土地都已然破碎,看不見的裂痕在心中蔓延,崩塌是自己心中的那一塊淨土。
最怕的,就是心中那一片信念的消失。
黑蛇那蛇類特有的豎瞳在飛雪之中狠狠一張,擴大的眼眸把所有的一切都包含進去。
尾部清脆的一聲響,劇痛散開到了全身。
黑蛇的瞳孔頓時一縮,沒有任何猶豫的,在冰零即將攻擊到自己的時候,已然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只是它沒有想到,冰零這一個擦邊,也能讓自己如此傷勢。
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嘆息,悠長悠長的。
ps:
思緒混亂,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這一章沒有更新!實在對不起大家。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