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西亞隸屬於科拉曼省中部的一座大型城市,與一條名叫婆羅米的大河毗鄰,位於中上有地段,這裡土地乾燥、氣候也不適宜農作物,但卻是遠近聞名的一座兇城。
夏亦隨商隊前行近一個月,在途中,多少知道一些這座城市,這裡沒有肥沃的土壤,地處環境又背靠沙漠,自第一代侯爵開始,另闢蹊徑,大量收羅猛獸、奴隸,建造最爲奢華的競技場,經歷幾代人,終於孕育出了不靠土地而活的城市,僅僅每天的角鬥帶來的利潤,以及城中貿易所抽的稅,就龐大的驚人。
“.…..再跟我說說,上層之國,是什麼意思?”
將近一月的時間,夏亦隨邁卡諾伊的隊伍進入塔塔西亞城地界,能聽懂一些泰特里亞語言後,不時與他們交流,從塔塔西亞城,隱晦的套着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
邁卡諾伊知道的不多,只能說一些他知曉的。
“上層之國,就是北面國度的意思,我們腳下的這片大陸被劃分爲南北兩塊,從塔塔西亞一直向東,大概半個月的樣子,會經過一個叫提米諾亞的地方,以那裡爲交界點,南面就是下層國。”
說到這裡,邁卡諾伊灌了一口酒,然後呸的一聲,吐到地上:“其實就是下層人的意思,而北面國度生活的人,就是上層人……按地域劃分,真的可笑。”
在這裡生活了半輩子的邁卡諾伊,所知道的事情有限,再多的,他也沒辦法講給夏亦聽,不久之後,塔塔西亞城的輪廓,能看見了。
再行了一段時間,便在郊外的貨物中轉區停下,而夏亦也將和這對兄妹告別。
“夏,那天,謝謝你!”邁卡諾伊送他出去,再次表示了感謝。
夏亦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又朝站在哥哥身邊的迪娜揮了揮手,他便牽着馱獸,讓嘎嘎看着那名盜賊,轉身走去那邊的城市。
“哥哥,你說那位夏,他會是大陸哪兒的人呢?”
望着遠去的背影,大家相處將近一月,迪娜心裡有些不捨:“要是他還能跟我們一起就好了,我看的出來,哥哥很喜歡和他說話。”
“你不也是。”邁卡諾伊收回目光,看去妹妹,臉上笑了笑,他常年在外,經歷多了,對於離別,終究是看得開的。
拍了拍少女的腦袋:“走吧,回去交卸貨物,然後進城,給媽媽買點東西回去。”
“要我來挑喔!”
迪娜拉着哥哥的手臂,哼了哼。
陽光蔓延,兄妹倆相反的方向,巨大的防禦撞角,在牆頭連橫整齊排列,延伸至視線無法看到盡頭的,還有黑框紅底,印有利爪的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
城牆上,巡邏的士兵,視線掃過下方的道路,夏亦牽着馱獸緩緩朝城門靠近。
周圍,人羣進出,混亂而喧囂。
“這座城市充滿了混亂,每天都有人死於非命…..”
側面,被鬆了繩索的盜賊,在夏亦身側不遠,輕聲說着,聲音夾雜喧囂的裡,變得斷斷續續,附近有人發生爭吵,隨即動起手來,掏出刀子,捅進對方身體,帶出鮮血和慘叫,巡邏的士兵目光跟着望過來。
那名盜賊頭領嘴角勾起笑容,偏過頭看向夏亦,聲音漸漸大起來:“.…..異鄉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尋找銘文箭有什麼目的,但你不該來這座城……”
轉去的視線迎上的是冰冷的獨眼。
以及,突然伸來的手臂,頸脖處傳出‘咔’的輕響,他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前方,一隊巡邏的士兵衝去發生命案的地方,夏亦將屍體提着轉過身,就像兩人在說話的狀態。
待士兵的腳步聲過去,纔將這盜賊屍體放到旁邊一顆樹後面,靠坐着,遠遠看去,就像是在坐在那裡打盹兒。
夏亦揹負兵器離開這方,在城牆上士兵的注視下,混雜在進城的人羣裡,步入城門,外面的混亂漸漸消退,進入視野的城市街道,兩邊都是高高低低的石樓,緊湊的擠在一起,建築的石料,多是由暗沉的岩石砌成,顯得古舊,上面偶爾還有斑駁的刀痕,給人一種充滿暴力、混亂的感覺。
陽光之中,夏亦穿行人羣,走過這片異界的街道,堆砌有酒桶的酒館門口,傳出慘叫,一道身影被扔了出來,摔在大街上,隨後那人起來,捂着受傷的部位,罵罵咧咧的從夏亦身邊離開。
繼續前行,空氣裡瀰漫着濃郁的藥味,夏亦擡起視線,高高的石階之上,一家店鋪門口擺放着一口坩堝,枯瘦的老人坐在那裡,輕輕扇着鍋底的火焰,有時,記起了什麼,拿出幾片葉子、草根、動物某個部位,投入沸騰的鍋裡。
街沿的房檐下,也有成羣的人坐在一起,耍弄着手裡的兵器,目光不斷在來往的行人身上掃過,隨後猙獰的與同伴笑起來,像是尋找到了獵物。
他們頭頂的石樓上,妓館有涼出的衣服,也有女人的笑聲、喘息聲,聲音匯入熱鬧的長街,組成這片喧囂之一,遠遠的,城市的另一邊天空,是競技場圓形的輪廓。
“我很快就給你找到家人,你等急了嗎?”夏亦隔着布料,輕輕拍了拍斗篷裡的那顆人頭。
畢竟,這顆人頭原來的身份,能帶領一支軍隊,肯定只有上層人才能知道,這也是他來塔塔西亞的原因。
來時,路途上,就從邁卡諾伊口中知道這座城市就是靠競技場起家的,也是這座城市主人,侯爵伊卡麥恩,家族產業的一部分,想要從對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必須只有他和對方兩個人才行。
硬來的話,他還不清楚這座城市的防禦力量,太過急迫,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先找個地方暫時住下…..想想接下來怎麼做……”
不久,找了一家旅館,這次租了獨間,將最後一枚金幣打散了,走進房間,外面傳來喧鬧,夏亦推開窗戶,時間已近傍晚,昏黃的夕陽光芒裡,長街涌動,人羣分散開來,幾名穿着鎧甲的騎士揮舞鞭子,喝斥周圍行人散開,衝過了夏亦的視線,朝着城市最中央的府邸過去。
似乎,護送着一口長木匣。
不久,他們被人迎入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