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影響?我不知道。”上官則天淡淡說,她的聲音有些古怪,但魅惑指數依然一百分,“你爲人處世難道非得看人家的臉色?”
楚少巖額頭上淋漓的汗滴終於順着臉流了下來,“不是你說的那樣。只是我現在屬於諾盾安保的一員,必須考慮到公司的利益。”
“你們諾盾公司目前最大的CASE就是保證我的安全,而你作爲諾盾派駐華鼎的首席王牌保鏢,爲我做全天候的服務也理所當然。”上官則天有些強詞奪理地說,“當然,我也會讓你有休息的時間,只要在許可的範圍內。”
楚少巖沉默了片刻,正色道:“我能將就這件事情和公司的關總彙報一下嗎?”
“我和她已經說過了,她同意。”上官則天忽然垂下頭,這讓楚少巖的感覺有些怪異。
“是嗎?”楚少巖苦笑起來。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上官則天所說的關總並非諾盾的Boss關奉義,而是關諾雪那個神經大條的丫頭。
“你不相信?”佳人聲音中溢滿了嬌屈。
楚少巖沉默良久,點頭道:“知道了。我……去部署一下安保措施。”
“喂!”就在楚少巖手都觸摸到門把手上時,上官則天忽然叫了起來,隨即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飛了過來,“送給你的。”
在楚少巖逃脫似的關門而去後,上官則天終於擡起她那緋紅到極點的臉,舉起拳頭可愛地叫了起來:“OHyes!”
罕有的歡欣雀躍起來,破天荒的跳了一會兒嫵媚而性感的舞蹈後,女神豎起一根食指暖昧地在脣瓣上輕輕挨蹭着,一雙清澈溫潤的眸中升騰起如真似幻的迷霧:“壞傢伙,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然後再將你無情拋棄,讓你痛哭流涕,再讓諾雪去安慰你這個可憐的被拋遺棄者!哼!”
然而,就在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底下卻有一絲茫然不安的感覺在氤氳升起。這些,是我的本心嗎?上官則天不敢質問自己的內心。
……
次日由於重新恢復了嚴格的進出檢查制度,集團人員感到分外不便,其中剛剛從歐洲出差回來不久的張起遠更是有種受辱的感覺。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集團市場部主管張起遠!”鷹鉤鼻男人點着自己胸前的掛牌冷冷道。
保安章程溫煦而高高在上地笑着,貌似掌控一切的主宰:“對不起,就算貴集團副總裁和各部門的老總進出,也必須接受檢查。”
然而就是這副笑容惹惱了矮小的鷹鉤鼻男人,“你們隊長是不是楚少巖?你們叫他過來!”
“你認識我們隊長?”章程肥胖的臉猶若彌勒佛,“不過,他上午和上官總一起去蘇北去了。要不下次讓他來見你?”
“你!”張起遠正待噴出國罵,忽然看到財務部總監高天澤走了過來,冷冷地掃他一眼後,默然走到金屬檢測器面前接受嚴格的身體檢查。
“好好幹!”作爲華鼎原老的高天澤正眼都沒看張起遠,卻拍拍章程的肩膀,“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的。”
“謝謝高總的支持!”章程微笑着鞠躬,“有你們高層的表率,貴集團的員工們都非常配合我們的工作。”
“嗯。”高天澤點點頭,轉身離去。
張起遠冷汗已經浸淫而下,高天澤脾氣火爆,資格極老,就連胡易來都懼他三份,他區區一個部門的主管級員工,自然不敢攝其鋒芒。當張起遠走遠時,貌似猶自聽到那幾個保鏢陰陰的賤笑,這讓他本就平庸的臉孔可怖地扭曲起來…
……
下班後但當感到受辱的張起遠憤然將事情在楚少巖的表姐華玉萱面前說出時,華玉萱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哦,那樣啊?少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啊!再說了,你們集團副總裁、部門經理都接受檢查了,你就忍忍吧?”
“玉萱你!”張起遠怒道,“之前你去櫻花醫療會所的時候,不就是接受了檢查你纔不忿的嗎?怎麼現在……”
“那個不一樣嘛!”華玉萱遞給男友一個剖好的香橙,“那個破會所檢查針對的就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你們集團卻不分職務地位高低,哪能一樣?”
張起遠爲之氣結,但卻啞口無言,只得將香橙塞進嘴巴,使勁咬碎。
“起運,”華玉萱拈起一片香橙送到脣瓣中,“聽少巖說,最近他每星期有一天輪休,我想讓他這個星期天來家裡吃飯。”
“這種事情需要和我商量嗎?”張起遠不耐煩起來,最近華玉萱在他面前提起楚少巖的次數實在過多,以致於他幾乎仇恨起那個地位低下的保鏢,“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唔,不是啦!我是想……”華玉萱歪着頭,嘴角噙着一抹溫煦的笑意,“將湘君也叫來,讓少巖和她認識一下。”
“你是說給他介紹……”張起遠短眉微微一皺,“人家湘君畢竟是碩士畢業的白領,會看得上楚少巖嗎?”
“怎麼看不上?!”華玉萱眉毛一揚,“我們家少巖論長相,就算去競爭世紀最佳有型男也沒問題……”
“那是……”張起遠忽然嘀咕道,“不就一小白臉麼?”
華玉萱怒氣勃勃的叫道:“你說什麼呢你!”
“沒什麼,我承認楚少巖很有型好吧?”張起遠不屑地撇嘴。
華玉萱嬌哼一聲續道:“再說了,我們家少巖現在是諾盾安保的金牌保鏢,月入過萬,還有獎金、補助,比誰差啊?”
“是,楚少巖收入或許是不低,”張起遠冷笑道,“不過他依然是藍領階層,而且工作危險性又大,我看白湘君未必看得上他。”
華玉萱不樂意了,撅嘴說:“她憑什麼看不上啊,我們家少巖哪點還配不上她不成?她不就是華鼎下屬公司的一個助理而已嗎?”
“知道了,你們家少巖就算皇帝的公主也配得上!”張起遠不屑的道,隨即站起身來,“今天和萬奇他們有約會,你自己吃吧!”
“又去喝酒?”華玉萱連忙站了起來,拉着張起遠的手溫情的道,“少喝點,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對身體也不好!”
“知道了!”張起遠有些不耐煩地掙脫了同居女友的手,整整衣着朝外面走去,“我會在十二點之前回來的。”
華玉萱無奈地將男友送走,隨即開始撥通白湘君的電話。
“湘君……嗯,是我呢!你在幹嘛……哦,真有情趣啊!好羨慕……嗯,這個星期天你有空嗎……哦,沒什麼,咱們也有些時日沒聚聚了,我只是想你過來一起玩玩……對,就我們嘛。怎麼,你有人陪啊……嗯,就這麼說定了啊,到時候我給你一個驚喜……嘻嘻,既然是驚喜,現在說出來算什麼啊……呵呵,不會,絕對不會是有驚無喜!嘻嘻!好了,星期天見,到時候你可別爽約哦?”
在收了電話後,華玉萱喜孜孜地來到房中,自抽屜裡取出一副鑲着鏡框的小幅相片,手輕輕地撫摸其上,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姨媽,姨父,少巖已經長大成才了,就要說媳婦了!你們,在地底下一定也很高興吧?”
黑白色相片中赫然是華玉萱家和楚少巖老家在久遠過去的某個節日的合影,華玉萱並沒有將這副相片展示給某位愛裝酷的傢伙看,否則那個裝模作樣的傢伙一定急眼了吧?要是這樣久遠的相片流傳出去,上官則天、關諾雪們會如何爆笑?
……
而同一時間,關諾雪卻楚少巖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爭執。
上午十時,關諾雪親自押運一批楚少巖要求公司追加的安保器材前來華鼎。神經大條的女孩心裡不爽,於是對楚少巖的工作橫挑鼻子豎挑眼,處處指責。
木頭人也有脾氣,更何況楚少巖一直以來都壓抑着自己的性子。
“對不起。請問關副總,是我得罪了你嗎?爲什麼我覺得你一直在針對我?”楚少巖的臉孔寒冰一般凍人。
關諾雪不承想他突然發難,一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楚少巖板着臉冷冷續道:“如果沒有原因,請回公司,我辦事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
“我……我當然有原因!”竟然被這根木頭如此指責,關諾雪頗爲氣急敗壞。
楚少巖盯着她冷冷道:“請說!”
“因爲,因爲,因爲……”關諾雪看着他眼中流瀉的冷冷寒光,一時嬌屈得無以復加,終於大哭着叫了出來,“因爲我恨你,我討厭你,我要報仇,我就是要罵你!你個壞蛋!你個死木頭!你是現世的陳世美!”
壞蛋?死木頭?陳世美?楚少巖瞬間徹底變成化石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和這位關大小姐有很密切的關係嗎?
正好上官則天走了過來,見狀吃了一驚,連忙撫慰。
“諾雪,別哭!”上官則天抱着啜泣中的關諾雪,眼角瞥見楚少巖眼中關切之色,心中忽然猛地抽搐一下,一時間竟然痛得差點叫了出來。難道,我和他之間的緣分,真的到今天爲止,只是因爲閨蜜諾雪比我更加勇敢地表露出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