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記事官叫做萊圖·希·洛尼,他看過神學大觀,對奇異的現象興趣濃厚,平時的工作也像別的史官一樣,負責記錄皇室功績。納什交給洛尼一個與其身份相稱的任務,就是用筆記下這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無論是眼睛看到的還是耳朵聽到的,全都不要放過。還有就是他強調過的話,也要寫下來。這樣洛尼要做的事情就很繁瑣,他怎會知道將軍的哪一句話是特別強調的。納什說:“總之,我讓你寫的千萬不要錯過,否則我把你這種懶散的表現告訴給國王,你就別想有機會走出來。”
“快瞧這些牆壁和外面的完全不同。讓我們穿過這道門,看看裡面會出現什麼。快點寫下,我們在神廟裡迷失方向,走進了一個刻有人臉的石室內。”納什揮動着火把,燒掉頭頂上纏繞的蜘蛛網。
跟隨着聲音的呼喚,他們在掩藏的樹藤裡面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女人。她的身體與岩石融爲一體,只有臉和*裸露在外面,能夠自由顫動。納什用火把靠近她的*,故意燒疼了她。他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在這個沒有食物沒有水的山洞裡,她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是人類。
她開始說話,“我叫狄娜,如你所想,是不同於你們人類的森林女妖,也有人稱我爲精靈。”
洛尼膽怯的看着她的身體,說:“據我瞭解,精靈應該是居住在古老的大樹上的,你怎麼會躲在石頭裡面?”
納什拿走洛尼的筆,讓他先別把這件事記在書本里。
狄娜反駁道:“那爲什麼古老的神衹族的後裔要被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上,被鷹啄食心臟。沒有誰能夠理解自己會在下一刻面臨怎麼樣的命運。或許你正在看着我,可是卻有一種慾望,逼迫着你把雙手放在我的*上。如果有可能,你還想得到的更多。”
洛尼嚇得跌倒在地上,一臉的蒼白。他丟掉記事本,尖叫着,“你胡說,不是這樣的。”
納什笑道:“別說蠢話了,快點站起來,別忘了她只是一個妖精。”
狄娜說:“果真指路者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請你把剛纔的話說的更加清楚些,什麼指路者,我可不想被你冠上這麼一個充滿宗教色彩的名字。我是堂堂奧特國的將軍,不是苦行的僧人。”
“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人,成爲森林之王只是一個開始,你會幫我找到夢裡見到的那個男人,那隻金鑰匙就是出賣你靈魂的契約。作爲回報我會幫你實現三個願望,前提是必須有另一個類似的東西作爲犧牲。”
納什說:“讓我試試這句話有多可靠,如果你幫我趕走寒冰怪物,我就相信你。”
狄娜說:“現在你就派人去森林裡查看,你的願望已經達成了。”
如女妖所說的,寒冰怪物遺棄了隨身攜帶的作戰物資,走得很匆忙。在黑煙聚集的地方,堆放了許多怪物們的屍體,黑死病像從天而降的瘟神一樣,勢不可擋。很快,在人類藏身的洞穴裡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他們再也無法消滅掉這種看不見的敵人,貝魯特王下令大軍儘快撤出森林。臨出發前,納什將阿里亞特人綁在地下神廟內,封死了洞穴的入口。走了很遠的路,他隱約聽到森林裡有女人的笑聲,他問記事官洛尼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洛尼拿着筆指着周圍的樹梢說是雀鳥的叫聲。
貝魯特王給瑞安的國王寫的第13封結盟的書信(之前的12封被他原封不動的退回來),裡面提到:奧特含在惡魔的口中,這已經是不容否認的事實,接下來就會輪到貴國在這場大浩劫中遭受考驗。我相信以您的智慧能夠領導您的子民挺胸而起,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但孤立之火難以長久,您需要一個能與您攜手共進,共抗敵仇的盟友,這個人已經被您拒絕了12次,也不怕冒着風險被您再拒絕這一次。奧特與瑞安,不只屬於你和我兩個人的,它們應該是千千萬萬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和沒有死還在遭受苦難的人的樂土。請您仔細考慮我的建議。
不久後,鄰國的就有來信,只用了簡短的幾句話說到:
你的話讓我如夢方醒,經過我國內部成員的一致表決,我們同意與你結盟,你方儘管派出一位使者到我國來詳談攻打寒冰王的總部署。在這之前你必須要答應我提出的一個要求:戰後,貴國須提供我國在貴國土地上持續3年的開礦(注:此處的礦,指在法律範圍內的一切礦產資源)計劃。如不能做到,以上說的全部作廢,從此不再往交。
瑞安的這種掠奪式的交易讓貝魯特王很氣憤,他當即把書信扔進火堆中燒了,2天沒有吃過一口飯。2天之後,他親自寫了一封信,把他的指環封進信內,命使者前往瑞安,商討攻打寒冰王的計劃,大戰即將開始。
第二十六章丘比特之眼
布蘭德小鎮被寒冰戰士佔領後,人們的生活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他們從以前的從事各種工作到現在主要從事製造兵器和狩獵。而酒館的生意日益火起來,只要有錢賺,*們不會嫌棄和她們睡覺的是人還是怪物。所以以前經常光顧酒館的客人,把黑夜讓給了怪物,而他們卻在擁抱白天。
在寒冰王的統治下,有兩種人是受到比較優越的待遇的。一種是女人,他們要用女人繁衍後代,是不會使她們承受到過重的體力勞動。一種是有能力生存的人,比方說常蹲在雪地裡狩獵的獵人,他們能夠獲取主要的鮮肉,供給其他人。而做衣服的,以及與衣服有關的所有生意都遭到了破產,寒冰戰士從來不需要用這些東西裹身,它們的骨子裡是粗陋、充滿野性的。所以斯潘塞總是關起門來,在自己家裡罵它們是進化過程中出現的反進化,就是脫了毛的畜生。
白天的時候,迦紗會跟着斯潘塞去鍊鐵廠搬運鐵礦石,這讓他受了不少苦。鍊鐵廠裡非常熱,而且有很多未倒過角的鐵架子,一不小心就會劃傷自己。他總是摸不着方向的亂走亂撞,栽個大跟頭。有次斯潘塞被一個寒冰戰士叫去一起推手推車,迦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熔鐵的大爐子邊上,他伸手在空氣中感覺到了一股升騰的熱浪,就趕緊往回走,因爲走的急,沒有留意周圍的情況,一個裝填鐵石的方鐵匣子轉動方向,把他撞飛出去,掉進熔爐內,幸好他是被撞到了爐膛壁上,用手及時抓住了一個釘死的牆梯,才脫了險。等他一層一層爬上來後,手心裡的皮和肉全都被燙得稀爛,像漿糊一樣粘在一起分不開、腳上、胳膊上、小腿骨上全都是這樣。
回去後安德莉亞舅母責罵了她丈夫一整天,說他除了喝糟酒就沒做過一件讓人安心的事情。
斯潘塞喝酒是在他的生意做不下去的時候開始的,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就揹着大家,晚上一個人躲在外面的大樹底下,喝上一點劣質的米酒,然後就用地上的雪使勁的在臉上抹上一會,假裝是被風雪凍壞的結果,才挺起精神走進小屋。
安德莉亞舅母很早就發現了他的這個小秘密,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這樣消沉下去,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來緩解他內心的痛苦呢?
斯潘塞說:“你在偷窺我?”
安德莉亞舅母擦掉鼻涕,用手指着他說:“我才懶得看你那副狼狽樣子,要不是你蠢得多走遠幾步,我會一直認爲你在雪地裡爲我們刨地薯呢。”
他低下頭,一臉的愧色,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他說:“原諒我吧安德莉亞,我只是不想讓你們爲我擔心。”
“在今天之前我沒想過生誰的氣,現在我倒要好好考慮,怎麼做才能原諒你了。”
尼婭聽夠了兩人不休止的吵鬧,她拿了自己的大劍跑出屋子。
斯潘塞先生說:“她是不是需要一個人關心一下?”
安德莉亞舅母說:“關心她的人不在這裡。別管她了,她在外面凍壞了就會回來。這又不是第一次。”
尼婭拿劍在雪地裡揮動着,她想要砍光這些煩人的雪,可是雪花多得她一輩子也做不到。她已經忍受夠了,這些醜陋的寒冰戰士,是它們奪走了這裡的食物和馬匹,把人們變得和牲口等同。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憤恨、氣惱,做惡夢、沒有一天停止過練劍,也沒有一天停止思考過他最後說的話,
“能夠真正擊敗敵人的劍是你的勇氣和正義”
那麼她想,她現在找到了這把劍,就是爲了正義而要擊敗敵人的勇氣,今天晚上,她就要讓正義之劍染上寒冰人的血。
她拿着劍朝酒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