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玉田竟然又說房辰的一些好話。
我豈能不明白,玉田的用意。他是怕,他和我說的這些話,會傳到房辰耳朵裡。
畢竟現在以房辰現在的實力,如果想滅了玉田跟玩一樣。
但是我最害怕的,就是玉田此時的想法。
因爲我已經清楚的看到了,我們幾個兄弟,已經不在像當初那樣可以推心置腹的說一些心裡話了。
因爲我感覺,玉田最後誇房辰的那幾句話,其實說的很違心,無非是在替他剛開始說,房辰的壞話辯駁。
玉田之所以違心的說那些話,其實真正的用意是,信不過我?
或許在他的想法裡,這個世界上有錢便是爺,雖然我是兄弟幾個拜把子的老大,但是在這個金錢社會,金錢似乎比兄弟的感情更有含金量,也許這就是社會的現實。
當我的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夕陽已經斜下,站在二十七樓的玻璃窗前,望着那悽美的落輝我的心猶如泰山般沉重。
齊浪給我的發的信息,那意思是唐雨薇離開陽東分局後,就從陽東分局出來兩輛懸掛本地牌照的私家車。
一輛直接進入市區後,在大戲院旁邊一家名爲,左岸的咖啡廳停車。
從車上下來三個人,兩男一女着便衣,在左岸大廳靠右側的位置坐着。另外一輛車是商務,現在已經出了東二環,正往國際大酒店方向趕過來。
掛上電話,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
“唐雨薇果然,是有備而來啊?看來今天晚上又好戲上演了。
我話說的玉田一臉迷惑。從他臉上的表情上看,他視乎不知道我到底在樂呵什麼?
隨後我們一行人出了房間。在經過一樓大廳瀑布旁邊的風景椅的時候,郭浩和狗頭穿着西服,對我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
我一分鐘也沒有耽擱,徑直出了大廳。
在停車場我反覆詢問玉田,房間內裝的監控器不會泄露吧?
我之所以這樣問,或許在我心裡一直對唐雨薇保持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裡面。
我知道,我和唐雨薇即將在房間內發生什麼,我不想在讓任何人看到唐雨薇那勾魂的酮體,因爲我會覺的再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別人看到。
那將會是對唐雨薇的一種褻瀆。
當玉田解釋說,他們安裝的高清攝像頭的存儲器,就是花瓶裡面的時候,我滿意的點了點。
隨後便和玉田分手了。
打開音樂電臺,一首彭羚的囚鳥響起。
那熟悉的音樂,瞬間把我拉進回憶的深淵。因爲這首囚鳥,是萬心伊最喜歡聽的歌。
我視乎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薰衣草香味的房間,我毒?品發作的時候。萬心伊抱着我哭的像一個無助孩子。
她身體餘熱,似乎暖熱了我冰冷的心,我低着頭,用一種嚎叫來釋放心裡上的痛苦。聽着這首傷感的老歌。
不知不覺,我竟然淚流滿面,川流不息的公路上。每輛車和行人都很匆忙,誰也不會想到。
再這一刻。一個人男人卻因爲一首老歌,哭的肝腸寸斷。
那男人一直以來。在外人面前總是硬的象石頭一樣,但是獨自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卻像孩子那樣愛哭泣。
擦乾眼角的淚水,咬着牙回憶着,和萬心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突然的開始憐憫萬心伊。
我視乎又看到了,在和萬心伊結婚那天,我把她扔在公路上,她那震怒並且一臉茫然臉龐。
我視乎又看到了,再萬龍集團倒臺後,在通訊大市場門口的公交車站臺邊。
那地方是我和萬心伊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落魄無家可歸的萬心伊,被幾個警察撕扯往警車上按的時候,她緊抱着我的胳膊,那無助害怕的眼神,象釘子一樣扎進我的心。
我視乎又看見了,當我知道,是萬心伊殺了陳妮娜後,去六泉戒毒所質問萬心伊時。
萬心伊崩潰,絕望,無助的樣子,她象瘋了一樣,雙手死死抓住那光滑的透明玻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連三個警察都按不住她,嚎叫着望着我毅然走出會見大廳,她那竭斯底裡的嚎叫聲,視乎又在耳邊響起。
街邊的梧桐樹落葉,在這個入冬的季節裡,迎風飛舞。
在陽北生活了二十幾年,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入冬夜幕降臨的陽北是那麼的美,我想,我對萬心伊所有的仇恨,和誤解,將從這一刻開始便悄悄的釋然了,不知不覺我卻再也恨不起來她了,因爲想到她,我的心會疼,疼的甚至忘記的跳動,我已經在心裡上原諒她。
萬心伊在戒毒所的兩年羈押,也快到時間了。
也許我應該去接她,把萬爺給我留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還有那兩塊古玉還給她。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滾他嗎的面子,讓我在六泉市戒毒所對萬心伊說的那些話,統統的見鬼去吧?
打定主意後,我似乎心裡又有一份慰籍。
汽車剛到市博物館,我便接到了唐雨薇的電話。
這女人真有心計,提前二十分鐘給我打電話,問到到哪見面?
我心想,我都知道你唐雨薇在哪下套了,你還跟我整這。
你讓我問我,見面的地點無非是向我擺明你的態度?
我唐雨薇可是孤身一身到的陽北,現在到你手上,你韓冰看着辦?
你唐雨薇那麼聰明,我韓冰也不是傻子,就算我安排的任何地點,你唐雨薇一定會找各種理由,把見面的地點定在左岸咖啡廳。
要不,唐援朝安排的那些便衣,可不就是憨狗等羊蛋了。
事情果然按着我預想的那樣,我剛說:“要不,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咖啡廳?
我話沒有說完,唐雨薇一口否決。還說什麼,不想在回到那個另她痛苦的傷心地。
當唐雨薇說出左岸咖啡廳這個五個字的時候,我樂了,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望着車內的後視鏡,整了整衣領,便趕了過去。
左岸咖啡廳位置,在市區最繁華的大戲院的東側,那是一家臺灣人開的咖啡店。
在前幾年的時候,左岸咖啡店是非常出名,那時候的陽北市的成功人士總喜歡坐在左岸玻璃窗前,品着咖啡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行人,來慰籍心裡的寂寞。
而現在這個頗有品位的咖啡店,卻在時代的發展中開始落寞。
也許當初的臺灣人並沒有想到,當左岸咖啡店在陽北市開業後,生意火爆的讓人無法想象,一杯最便宜的咖啡賣到三十九元,讓山城裡的陽北人突然眼睛一亮,以爲喝一杯左岸的咖啡,就能品味上流人的生活。
那時候左岸,可謂是陽北市區地標式代名詞。
如今我想臺灣人做夢也不會想到,才短短几年,這個咖啡廳便落寞的到了,一整晚店內還不到十個人。
也許陽北人太過於跟風,如今的陽北市高端的咖啡廳多了數不盡,而且是各種山寨。
進左岸後我才明白,唐雨薇之所以選擇左岸,就是看中左岸門可羅雀。整個大廳不到十個人,而且還包括坐在門口的那兩男一女三個便衣。
我和唐雨薇見面後,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我們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紅,冷言惡語相對,反而我們此刻,更像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簡單的客套後,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唐雨薇穿着一件紅色妮子大衣,她依然打扮的象一時尚的白領,大波浪捲髮自然的落在臉龐上,把她那張細緻的臉襯托的更加的嫵媚。
望着這個美麗的女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雨龍,留給我的那張照片,我真的很難相信,她和我在一起是爲了新型試劑圖紙。
一首藍調布魯斯略帶傷感的音樂,在整個大廳瀰漫,我視乎又想起了,在唐雨薇的單身公寓裡,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人總是喜歡回憶,或許在面對這個,我曾經喜歡過的女人,我心裡竟有些隱隱作痛。
唐雨薇畢竟是學過心理學的,她優雅的捏着勺子,慢慢滾動杯裡那有些發黑的液體,託着下巴盯着我。
她那深邃有些泛藍的瞳孔裡,我視乎看到一種心如止水的平靜。
反倒是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我發現我在電話裡,可以對唐雨薇說一些無恥,甚至無賴才能說出來的齷蹉話。
但是在面對唐雨薇,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我們聊的最多的就是,唐雨薇和潘浩然之間的事。
我問:“唐雨薇愛潘浩然嗎?
唐雨薇停止了攪拌咖啡,反問我:
“陳妮娜,邢睿,萬心伊,你愛她們嗎?
我沒有想到唐雨薇,會反問我這些,也許她在配合邢睿執行鷹隼計劃的時候,把我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
我此話的嘴卻像槍膛卡殼一樣,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雨薇這個睿智的女人,視乎又在毫無顧忌的揭開我的傷疤?
她的這反問,直截了當,無論我怎麼回答,她都可以全身而出。
畢竟當初我們也是戀愛關係,我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嘴巴。
我tmd腦子有病,我問她愛不愛潘浩然幹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