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後,天剛剛黑。
狗頭和他聯繫的那個人,簡單的說了一下我的情況,隨後塞給那人一個牛皮袋子,那人也沒有客套就收下了。
也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原因,我們幾乎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我的入院手續就辦理好了,而且還給我安排了一個單間。
那單間不大也就十幾多平方米左右,但是房間內包括病牀,牀單,牀頭櫃卻異常的乾淨。
那天晚上爲了感謝那人幫忙,我們特意選了一家上檔次的酒店宴請那人。
吃過飯後,把那個男人送走後,狗頭安排我父母去旁邊的賓館休息後,我和狗頭就回到病房。
郭浩給我個電話,聽那話音他挺不高興的,問我去六泉做手術的事,爲什麼不聯繫他。
聽他電話那邊聲音視乎很吵,我想郭浩的這個電話,應該是有很多人在一起。
我笑着說:“這是小手術,跟割似的,又不是什麼大手術,作完手術我就回去。
郭浩這廝果然是腦子一根筋,他在電話質問我說:
“冰冰,咱們兄弟是啥關係,狗哥都說了,這個手術是開顱手,術九死一生?我不和你廢話了,我們現在已經上高速了〖〖〖〖,◇.●.ne↓t,一會見。
郭浩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愣愣的望電話,斜眼瞅了一眼狗頭說:
“那天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嗎?我的事不要讓兄弟們知道的太多。
狗哥你做事一向穩當,這事你辦的?
郭浩已經上了高速,我聽他電話邊的聲音人不少。如果他們都過來,家裡的生意怎麼辦?
狗頭見我臉上有些難看。撓了撓頭皮說:
“冰冰,你認爲我能瞞的住嗎?浩子。他們幾個啥脾氣,你能不知道?
這都什麼時候,還考慮家裡的生意。
冰冰,我知道你不想興師動衆的麻煩兄弟,但是退一萬步來說,這個手術不是割闌尾,那麼簡單。
那可是在你腦子裡面把肉瘤給取出來,人腦子的神經錯綜複雜,一旦稍有不慎。你可能就永遠的醒不過了?
你這個時候,最需要兄弟們在你身邊的。
有些話你和父母不好說,但是你和我們能說出來。
好了,你氣不我也好,不氣我也罷,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
狗頭說完,打開窗子,點燃一根菸,盯着窗戶上的鋼筋支架說:
“這。怎麼還把窗戶給定死了,還能有人跳樓不成。
我把手機扔在牀上說:“你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嗎?現在的醫院三樓以上都有鋼筋護欄,就是爲了防止病人跳樓?
狗頭對着窗外吐了一口煙說:“還有這事?
我笑着說:“當然,去年一組不就是碰見這事了嗎?一個老太婆重病在身。爲了不連累家人,從四樓的陽臺上跳了下去,到最後好像醫院還賠了三十多萬?你咋忘了。
那老太太的幾個兒子因爲誰付入殮錢。還在殯儀館大廳打的頭破血流的。
當時玉田老岳父去拉架,還被捱了幾腳。
狗頭想了想說:“對了。好像有這事,你說如果那老太太知道自己死後。幾個兒子爲了財產,骨肉相殘她心裡是何等的滋味。你說,如今的人都是怎麼了?
爲了錢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我苦笑着說:“人間百態,還不是爲了一個利字?因爲他們看明白,人活着爲了什麼?
金錢,權利,面子,呵呵!這一些都是虛的?
自由,健康,快樂纔是最重要的。
狗頭笑着說:“你倒是想通了,對了,去接你的時候,我給蔡班打了個電話,請了一個月的假,說在醫院照顧你。
老蔡讓我和你說一聲,他和五組的人不能過來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笑着說:“理解個錘子,那兩個老東西,出了名的陽北二嫖,如果他們過來,一定從陽北嫖到六泉。哈哈!
狗頭也跟着爽朗的大笑了。
蔡班也不容易,當了一輩子的寡漢條子,如果不要這一口早憋壞了。
狗頭說完驚叫醫生指着窗戶對面的那個男人說:”冰冰,你看,那人要幹什麼?
狗頭冷不丁的這一嗓子,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順着狗頭指的方向望去。
正對着我們窗戶的一個露天走廊,一個男人目光呆滯的站在走廊上,那人雙眼空洞盯着不遠處向他招手的老太婆。
然而當我望着那個老太婆的時候,那老太婆視乎愣了一下,扭頭望着我。
那是一張猙獰並且象枯樹皮的老臉。
老太婆目光銳利的盯着我,四目交錯之間,我視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臉色一變,心想,不好,勾魂惡煞。
然而我們之間離的距離有些遠?
我剛要開口喊那人,但是那個男人卻沒有一絲猶豫的,翻過護欄一躍而下。
咚的一聲悶響。
隨後樓下有人大喊:“有人跳樓了,,,,,,緊接着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狗頭急忙推開們出去看。
我跟着出去,樓下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趴在血泊之中。
那個老太婆站在那男的屍體邊,臉上掛着一絲詭異的微笑?
緊接着一箇中年婦女,提着飯盒從樓道里跑了出來,跪在男人的遺體大聲的嚎叫着。
圍觀的羣衆交頭接耳的說着:“哎,真夠倒黴的,肝癌,剛做過手術沒出一年,又復發了。
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完了。
然而我親看到,一個身影從遺體上爬了起來,先是瞅了老太婆一見,又把目光移向我,他視乎能感受到我能看見他。
我們對視了足足有十幾秒鐘,他視乎一點都不爲他妻子的傷心所動容,他冷漠的瞅了附在他遺體上,幾乎暈厥的女人轉身像老太婆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我明顯感覺到,我身上的一股冰冷的氣息衝了出來,那白霧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那個老太婆。
隨後李莉娜象一個捕獵者似的,幾乎沒有廢什麼力氣就把那個老太婆給吞噬了,轉身撲向那個男人。
此時的我愕然的發現,我天眼視乎在吞噬那個主動貢獻出來的女鬼的靈魂後,竟然意外的開啓天眼。
我不僅能感受到他,而且更爲直觀的能看見它門。
隨後趕來的醫生簡單的檢查後,就把一張白布蓋在遺體上,十幾分鍾後警察就到了。
回樓上,我顯然還沉寂在有天眼的驚喜之中,但是狗頭望着我發呆的表情,以前我是望着那個跳樓的死者,觸景生情。
狗頭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
“如果這個手術成功了,你最想幹什麼?
我擡頭瞅了他:“最想,,,最想吃建設路老李家的紅燒肘子。
狗頭一副尖嘴猴腮的表情說:“就這麼簡單?明天一早?還有別的嗎?
我想了想說:“沒有了。
狗頭笑着問:“你這人真沒意思?要求就那麼簡單?沒有想過和萬心伊,或者邢睿二選一的考慮一下今後的打算?
當狗頭提到萬心伊的時候,我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
我苦笑着說:“不考慮了,能不能活着下手術檯,還不知道呢?
我現在考慮的最多的就是我父母該怎麼辦?
畢竟他們就我這一個兒子,他們老了誰來照顧他們?
狗頭扔了一個蘋果給我說:“你小子怎麼又那麼傷感了,你咋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術檯呢?
剛纔我塞錢的那個人,他是給這醫院王院開車的司機,老家是賊北的。
但凡這醫院的醫生專家都給他面子,雖然他身份不過是一個司機,但是畢竟給院開車,能在院面前說上話。
等明天檢查過身體,他就會安排專家給你做手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
我笑着說:“你狗哥辦事我放心,你也繃安慰我,該死吊朝上,我活着了二十幾年,不虧了。
如果真下不了手術檯,煩勞你和兄弟們照顧我父母,謝謝了。
狗頭啪的把蘋果往地上一摔說:
“冰冰,你今天咋回事?不就看見一個跳樓的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以爲你和我在殯儀館乾的這幾年,早就見慣了生死?
你此時的心裡難受我明白,但是你認爲我心裡舒服嗎?
你知道不知道你說這話,我心裡空?
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從來就沒有像這段時間那麼傷感過,你知道不知道?那天你安排我辦的那幾件事當時我心裡什麼滋味?
說真心話,從你家樓上出來的時候,我的眼淚是啪,,,啪的往下掉。
是不是隻有你韓冰自個堅強,我們都是軟蛋是吧?
我就不明白了,只要一提到萬心伊,或者邢睿,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知道狗哥發火是因爲他心裡憋屈。
我一句話也不敢接。
狗頭髮泄完,低着頭捂着自己的臉,我知道他心裡比我還難受。
窗外的視乎在深夜的來臨更大了,我和狗頭彼此都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門外逐漸安靜下來,兩個護士敲門而進,其中一個護士給我量了量血壓,說:“明天早上的早飯不要吃了,做十項大生化檢查。
我點了點頭。
隨後那兩個護士又交代了一些入院的制度,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