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冊封爲妃
果然,絲絲的這番越矩行爲雖然沒有遭到上官凌天的指責,卻已經被隨‘性’的官員們暗暗記了下來,就連看向龍輦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充滿着怒意。
甚至已經有些官員在‘交’頭竊耳起來,時不時的可以聽見幾句類如妖‘女’,‘奸’妃之類的話。
小桂子一雙猴子樣的眼睛早就已經看到這一切,忙顛顛的跑到段曉雅面前,如獻寶一般的開心道:“公主,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登上了龍輦,只怕是……”
段曉雅微微搖頭,雖然小桂子沒有說,但是她卻是分明的,那絲絲來歷不明,圖謀甚大,登上龍輦對她來說算什麼呢?
“公主,你怎麼好像不開心啊?”
“有嗎?”段曉雅一愣。
小桂子忙點了點頭,看着段曉雅那一頭青絲,有些凌‘亂’的已經開始打結了,忙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梳子,“奴才給公主殿下梳梳頭吧。”
“我自己來就好了。”段曉雅接了過去,目光卻從馬車的簾子看着熟悉的‘玉’石長街。
不知不覺,又回到了京城,又回到了皇宮。
曾經是熟悉無比的地方,如今卻透着不安與陌生,也許是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好了吧。
‘豔’陽高照。
萬里無雲!
明明是一片晴好,無端端的卻給人一種落寞與肅殺之氣。
車駕在長宮‘門’外停下,上官凌天攜着絲絲一起下了龍輦,段曉雅這會也只得隨着一起下了車,不管怎麼說,頭上也頂着一個公主的名號。
在外宮的時候,還可以‘蒙’‘混’着躲起來,如今既回了後宮,不出來打個招呼也對不起一直處處想要送她去西天的諸位啊。
只是這晴好天‘色’下,段曉雅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公主,奴才剛打聽了一番,淑妃娘娘還有德妃娘娘均已薨了。”
“什麼?”饒是段曉雅心智鎮定,也不由得身子一晃。
目光掃過前方那個端莊雍容的‘女’人,不過四十華年,皮膚保養的仍然很好,金釵正鳳,一身醬紅‘色’的鳳袍,當今皇上的養母,原太妃,如今已經晉爲太后。
權勢滔天,說的便是這等風華嗎?
涼涼的寒意從指尖傳來,段曉雅只覺得渾身漸漸冰涼,最後一步一步的機械‘性’的上前走去,按着宮人的指引,行禮問安。
“藍羽公主也回來了,不錯不錯。哀家這幾日還在念叨,這宮裡越發冷清,是該準備一場選秀了,不過哀家年紀也大了,這‘精’力也不行了,正愁沒人來幫哀家呢。”太后一臉慈愛笑容的望着段曉雅,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不惜福,既然非要往那黃泉路上走,那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段曉雅忙勾起嘴角,玩味的看了一眼絲絲,道:“太后說的極是,爲皇上選秀的確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
“是啊。”順着段曉雅的目光,太后也瞧見了絲絲,只是一開始還以爲是個小丫鬟,如今看二人的互動,怕是別有來歷,便朝上官凌天問道:“皇上,這位是?”
“民‘女’絲絲見過太后。”絲絲見狀,忙朝着太后復跪了下來,一臉嬌羞,宛若一朵清新百合在暖風中肆意柔媚。
“絲絲?”太后眉頭一皺,並未讓其起身。
上官凌天見狀,來到了太后面前,朝地上‘女’子指了指:“兒臣在外不慎受傷,幸得此‘女’相救,便一同帶了回來。”
以前對於段曉雅極爲不難的太后,如今不由得‘脣’角彎彎如鐮,一改剛纔的冷漠,不僅讓身旁的宮‘女’去將絲絲扶了起來,甚至還褪下了腕間的一隻手鐲套在了絲絲的受傷,笑的慈祥,看着絲絲的眼睛都如暖陽一般,“幸好有你救了哀家的兒子啊。”
“絲絲應該的。”
“哪有這樣的話?”太后一臉佯怒,拍了拍絲絲的手背,扭頭對上官凌天道:“既然皇上將人帶回來了,那麼總要有個名分吧。”
“這……”上官凌天微微遲疑。
從他的本心裡是不想給絲絲任何名分的,畢竟這個‘女’人乃是前朝的公主,而她的目的也是爲了奪取江山,若是貿然給了名分,只怕會有很多麻煩。
段曉雅笑着站了出來,道:“太后所言極是,既然絲絲姑娘有恩於皇上,那麼於情於理也是該有所名分的,不然住在這後宮裡也不符合祖制。”
上官凌天險些吐血,一臉錯愕。
他可是想不到這麼一番工整的話是從段曉雅的嘴巴里說出來的,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醋意嗎?
一直沉默的賢妃也是開口說:“公主所言極是,這宮裡的‘女’子都是從才人做起的,不過絲絲姑娘畢竟有救駕之功,這名分……”
說着,將臉看向了太后,言下之意還是得太后吐口這封號的事情。
段曉雅的嘴角輕不可見的彎過一個弧度,看來這後宮的‘女’子也不是吃乾飯的,不過也是,多一個‘女’人自然就多一個對手,有誰不希望霸佔皇上的恩寵呢?
“恩,不錯,皇上既然沒有什麼意見的話,那就封絲絲姑娘爲靜婕妤吧。”說着太后扭頭朝皇上解釋道:“哀家瞧着這孩子安靜素雅,十分乖巧,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靜婕妤?
賢妃長袖下的手暗暗扭在了一起,‘陰’鬱的掃了一眼絲絲的臉龐,卻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忙在人羣中尋去,卻對上了段曉雅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母后,此事不如改日再議吧。”上官凌天的面‘色’‘陰’沉,快要滴下水來。
段曉雅遞上一句:“皇上,子嗣爲重。”
“你!”上官凌天氣結,沒有想到這話竟然從段曉雅的嘴裡說出來,捏的拳頭裡的關節嘎嘎作響:“既然如此,絲絲救駕有功,那邊封爲靜妃吧。”
一言既出,衆人皆驚。
本來入宮的‘女’子都要從才人做起,可是皇上倒好,一下子便封了妃子。
有不少人開始揣測,剛纔皇上諸般推諉,原來是覺得所封的位分不足以配上這‘女’子。
立時,有不少的宮人開始盤算着爭取以後能夠派到這位靜妃娘娘身邊做‘侍’從了,那飛黃騰達的日子只怕是不遠了。
“臣妾謝皇上隆恩。”絲絲笑靨如‘花’,就是她也沒有想到皇上會給她這樣的榮耀,不由得看向上官凌天的眸子裡多了那麼一抹柔情。
很久後,絲絲才恍然大悟,明瞭這時候的柔情竟然是想要和這個男人如此一生。
此間事一了,段曉雅便帶着小桂子回了月華宮。
只是剛進宮‘門’,就覺得不對勁,這宮裡的宮人她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你叫什麼?”段曉雅拉過一個正擦桌子的宮‘女’問道,目光裡充滿了探尋。
那宮‘女’連忙將手裡的活計放下,跪了下來,低頭道:“奴婢小‘春’,是這月華宮裡的淨掃宮‘女’。”
“那原來的宮人呢?”段曉雅的腦海裡涌過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那些宮人陪了她很久,而且個個忠心,不可能說是因她離宮就背棄,更何況她現在回來了,如果他們在就會馬上回來纔是啊。
“回稟公主,原來的那些宮人已經出宮回家了,她們年歲到了。”
“原來是這樣啊。”段曉雅釋然一笑,暗道自己是太緊張了,頓時道:“好了,既然以後你們就是這月華宮裡的人了,只要好好做事,本宮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多謝公主,奴婢們一定用心伺候公主。”不僅是小‘春’,宮內的宮人們紛紛跪下說道。
“好了,起來吧。”段曉雅一招手,朝小桂子指了指:“以後,月華宮裡的主事就是小桂子,你們有什麼事情找他即可。”
“是。”
“好了,做事了。”
段曉雅趕了這麼久的車,已經累得不行,看小桂子也是一臉疲憊的樣子,便也打發了去休息。
好戲就要開場,自然要保持充沛的‘精’力了。
卻不知,此時太后的慈寧宮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你說什麼?哀家派去的人都擋在了外面?”先前慈愛的臉容,如今五官猙獰,狹長的眉頭更是帶了兇狠之‘色’。
底下廳內跪着一個褐衣太監,連頭也不敢擡,身前破碎着偏偏碗片,想來是太后一怒之下摔過來的,茶水的水珠有不少擦着太監的袖口。
“啓稟太后,那些看守的‘侍’衛說,除非是皇上的聖旨,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太后鳳目一凜,問道。
“否則就是太后親自去,也是不能進去的。”
啪!
又是一隻茶碗遭了秧!
太后直接站了起來,怒道:“哀家真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呀!”
“太后息怒!”滿室的宮人齊齊跪了下來。
“都起來,陪哀家去承乾殿,去看看哀家的好兒子。”最後的“兒子”兩個字被太后咬的極重,恨意濃濃。
回來的不僅有上官凌天,還有上官銳,自從得知揚州的行動失敗以後,太后只得放棄繼續部署揚州,轉而收攏前朝的官員,但是如今她的兒子被嚴密看管了起來,就算佈置的再好又有何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宮而去,太后幾次差點被路上的石子摔倒,只是卻在御‘花’園處停下了腳步。
旁邊的宮人見此,只得道:“太后,那御河對面的就是公主的月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