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智輝的話讓洋洋心裡的醋罈子徹底打得粉碎。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動了真心,她已經情不自禁的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也許早就是如此了,只是內心深處,自己一直在壓抑,一直不願承認。
而如今,當付智輝在自己面前一直念念不忘的說着其他女人的好時,她才醒悟了,原來自己會這麼的傷心,會如此的醋意大發。
“那我呢,如果我願意做那個和你一起打天下的女人,你覺得怎麼樣?”洋洋知道自己問的有些白癡,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她不甘心付智輝的心裡對並不是他妻子的另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你呀?”付智輝“噗嗤”一聲笑出來,點了點洋洋的額頭,“你這個小屁孩,你不適合。你不是女強人的性格。”
這話說的洋洋很不服氣,她想,你憑什麼斷定我是沒有野心的女人?你又不是我,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於是她說道,“看起來你好像很瞭解我嘛,那你說,我跟你在一起,我圖的是什麼?”
她覺得他心裡其實早就非常清楚答案,她現在只等着他說出來。她幻想着,也許他會感激,也許他會動情。
“工作上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嘛,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這個女人對我根本沒有任何心計,屬於無害的類型;第二種是這個女人城府極深,以致深到我也看不出來她的心思。不過以我的閱歷,我覺得這種可能行很小,至少暫時我還沒遇到這樣的女人。你覺得自己屬於前者呢還是後者呢?”
付智輝的語氣很平和,臉上掛着自信而得意的微笑,洋洋的心卻剎那間彷彿墜入了冰窟。
原來這個男人嘴上不說,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如此有恃無恐,只因爲自己對他的愛。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覺得他們是各取所需,所以即使肆無忌憚卻心安理得。
但不管怎樣,他遵守了一開始的遊戲規則,所以,他贏了。而自己呢,假戲真做,卻把它當真了,而認真註定就要被動,註定就要輸。
其實自始至終,洋洋都很清楚自己和付智輝的這段關係,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遊戲裡怎麼可能有愛情?
當一個人靜下心來的時候,她也會覺得付智輝就是那種典型的笑面虎。外表溫和,內心卻是活的比誰都清醒、深刻。他冷漠、警惕的注視着他之外的任何人,似乎要讓他們的企圖在自己面前無以遁形。
“付總,”洋洋突然哽咽了,淚珠大顆大顆的掉在她的手背上。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付智輝驚訝的叫起來。
他這才注意到她哭了,於是趕緊用手去拭她的臉。“好好的怎麼哭了?”
洋洋低頭良久,終於,她鼓起勇氣對付總說道,“你對我有愛嗎?”
“幹嘛問這個,我不喜歡這樣的問題。”付智輝放下了放在她臉上的手,語氣有些冷淡地回道。
在月光下,她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不願意回答,那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我對你有,我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你了。我想和你就這樣在一起……”
洋洋的話還沒說完,付智輝就傻了,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洋洋,心想你開什麼玩笑?這不過是個遊戲,你還當真了?
於是他道,“寶貝,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而且你再這樣說下去,我也要生氣了。”
洋洋冷冷看着付智輝,心裡突然就感到一陣悲涼和絕望。他的表現分明就是在逃避,原來他對自己真的一直就是玩玩而已,沒有絲毫的感情,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許哪天玩膩了,他就會頭也不回的甩手走人。
見洋洋沒有說話,付智輝又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說道,“寶貝,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啦。你心裡很清楚的,我有家庭,有孩子,是不可能爲了你離婚的,雖然我和妻子關係不好,但我可從沒想過要離婚,我是愛她的。寶貝,咱們回去吧,你一定是累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包裡那張信用卡你拿去,買點好吃的還有好看的衣服。對了,還可以交房租。”
付智輝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洋洋,他期待洋洋會跟自己說,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而且既然如此,這段關係隨時可以單方面結束。
但是洋洋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會指望給張信用卡就能打發我吧?跟你一年了,就這樣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你以爲我是乞丐嗎?”
望着洋洋堅定冷峻的眼神,付智輝這才感到,此刻眼前的洋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他面前可愛溫順的小綿羊了,她現在是一個自己猜不透也掌控不了的陌生人。
他想說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睛比之前瞪的更圓更大,眼珠子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
洋洋看到付智輝這副模樣,心中居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其實自己從未對他的家庭有過非分之想,但此刻,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她決定試探下付智輝的底線。
於是她冷冷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付智輝,你想想,我跟你在一起一年了,得到了什麼?我不要錢,我不要名分,難道唯一可以得到的愛情也是奢侈品嗎?我也沒有資格嗎?”
“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也不可能存在愛情!”付智輝哆哆嗦嗦地吼了起來,“洋洋,我告訴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我離婚你想都別想。……這只是個遊戲,我們之所以能開始,就是因爲我們都能默契的遵守遊戲規則。如果你現在不想遵守了,那咱們現在就玩完。”
“付智輝,你,你不是人!”洋洋身嘶力竭吼了一聲,便蹲在地上哭起來。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女人。”付智輝拋下這句話,他便快步爬上小道,鑽進車裡,一溜煙似的開走了。只留下了心灰意冷的洋洋,在原地哭成了淚人兒。
付智輝將車開的飛快,一路上他狂按喇叭,雖然他也不知道要開往哪裡,但是他急需找一個出口發泄,飆車的速度能讓他此刻的心情稍微好受些。
他不想回家,他準備找個人出來喝幾杯,但名單在大腦中迅速過了一遍,他竟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難道一直以來,可以說個話的人還就只有洋洋麼?
他嘆了口氣,顯得有些黯然神傷。他瞟了一眼後視鏡,周圍的物體正快速的向後退去,燈光越來越明亮,應該快到市區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這麼晚把洋洋一個人扔在那裡,她會不會有危險?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然而他一想到洋洋最後威脅自己的話,他又狠下心決定不管了。
心煩意亂中,他想打開CD聽聽,不料突然有電話打進來,他一接,是老周。
“喂,老付啊,你在哪?……哦,那正好,你來接我一下,我喝多了,開不了車。”
“你在哪?我這就去。”
付智輝朝老周所說的養生會所直奔,還沒到門口,他就看見幾個喝的東倒西歪的人站在門口,嘴裡還在大聲嚷着什麼。
車子再一靠近,他便一眼認出了老周,老周喝的腳都站不穩了,整個人感覺都是飄着的,但是上車前他還不忘和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稱兄道弟。
付智輝皺了皺眉頭,和胖子打了個招呼,便把老周往車裡拖。
上了車,一身酒氣的老周便靠在了座位上,他向付智輝說道,“趕緊送我回家吧,你嫂子都打幾遍電話催了。唉,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還真是的,你嫂子剛纔在電話裡說,再不回家今晚就別指望她開門了。嘿,她不知道男人在外拼事業有多辛苦。她以爲我想喝酒啊?爲了養家,有什麼辦法呢,胃都喝出血了還得繼續喝。”
付智輝看老周有些激動,便附和道,“是啊,女人不知道男人的生意大部分就是在酒桌上談成的。不過看樣子你今天喝的確實不少啊。他們就是你說的能接下傢俱城的那幫傢伙?”
“是啊。”老周答道。“沒想到今天他們來這麼多人。小樣,個個都能喝,晚上幾個人灌我一個。……我現在頭重的跟千斤頂似的。”
“還好你酒量好,一個人單挑他們這麼多人。換做是我的話,早就倒了。”付智輝笑嘻嘻的答道。
老周心中本就不滿付智輝今晚沒能過來一起應酬,現在付智輝還這麼說,他便接着酒氣嚷道,“你還好意思說,叫你來,你卻說和洋洋在城郊,一時趕不過來。老付啊,你這太不像話了,光顧着泡妞,公司上的事情都不管了。”
“呵呵,今天是不仗義了點。作爲懲罰,下次再有飯局,不管我手頭上有什麼要緊事,我都一定去還不行嗎?到時你的酒我都替你喝。”付智輝也是個聰明人,自知老周心中不滿,於是趕緊低頭。
見老周沒再說話,付智輝又趕緊轉移話題。“那事情談的怎麼樣?有戲嗎?”
“估計沒戲,這個項目可不是那麼容易接過來的哦,那幫人把價踩得死死的。而且我大概估計了一下,這個項目即使接過來我們也賺不了錢。……後天再和他們接觸下吧,看還有沒有談判的空間,明天我也要和老k說一下。”
“那是,反正接項目的事情你們在行,你們看着辦。我只要有第一時間的知情權就行了。”付智輝笑笑說道。
老周也笑笑,還想說什麼,卻見付智輝一臉憂愁對他說道,“我現在才知道這窩邊草不僅不能吃,它還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