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中燃起陣陣的藥草味,莫夕顏找了處地方,用雜草蓋住了那殺手,沒敢掩埋,怕軒轅燁需要查證,一個人大汗淋漓的做完這些,聞着瓦罐中的藥草香味,莫夕顏突然覺得很安靜,心裡莫名的安靜。
弄了盆清水,仔細的給軒轅燁擦去了那些髒污和血跡,受傷的胳膊處的衣衫被她用手撕去,怕毒血染上了其他的地方,而她聞着那毒血,頭皮總是陣陣發麻,莫名的有些心悸。
在受傷處,拿了條自己的絲巾,緊緊的綁住了,因爲她不會點穴,只能想到這麼個方法,來阻住毒的擴散,做這一切,莫夕顏都特別的順手,沒有絲毫的遲鈍。
“玉燕,玉燕,別走,別走!”軒轅燁大聲的叫喊着,手在空中亂抓着,額頭上冒着細細密密的汗珠兒,臉色蒼白,形容憔悴。
莫夕顏的手一滯,苦笑了下,到底她是不瞭解他的呀,一直知道他的鶯鶯燕燕多,卻不曾想是這般的多,而這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該是誰,又該是何等的容顏,入的了他的眼。罷了罷了,忍住心中那流血的痛,莫夕顏緊皺着眉頭,將那瓦罐中的藥湯倒了出來,剛剛一小碗,黑乎乎的,粘稠的很。找了快紗布,將那熬過的藥草包了,四四方方的疊好,稍微冷卻後,給軒轅燁綁在了那中毒的地方。
找來了勺子,等藥微微有了些涼意,這纔將那藥端至軒轅燁的跟前,拿了勺子,將軒轅燁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呈仰狀,一勺一勺的餵了進去,溢出來,繼續喂,一直到一碗藥所剩無幾,這纔將軒轅燁的頭重新放回了枕頭上,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不過是年少不知情,不懂情,卻偏偏爲情所困,爲情所累。若非這雕刻在身上的夕顏花,命中註定了自己只能做那悲苦女子嗎?莫夕顏心裡糾結着,看着遠處那個依然在安靜的睡着的男子,眉毛擰着。
突然,軒轅燁翻了個聲,莫夕顏趕緊的衝了過去,還不等到達跟前,軒轅燁已經側身吐了出來,一大口黑色的血如墨汁般鋪陳在地上,看着讓人心驚肉跳。莫夕顏拿起了那軒轅燁的手,仔細的看了,白色的紗布已經被染成了墨綠色,只等全部變成黑色,這毒就差不多全部滲透出來。
軒轅燁吐完後,便又安靜的睡了,莫夕顏去又端了些水,將軒轅燁的嘴角仔細的擦了。手指卻在最後停住了,那如蔥白一般的手指,細細的滑過軒轅燁英挺的眉,高聳的鼻子,長長的睫毛,薄而性感的脣,還有那喉結,那麼明顯。莫夕顏看着看着,失了神,散了心。
“若不是你,我該當了那將軍妻,享受着舉案齊眉,爲何,你卻偏偏選了那一日,在我新婚當日,給我如此難堪,卻又當作無事人一般。你究竟是有怎樣的仇恨,究竟是長着怎樣的心肝,卻要如此的折磨我,讓我平白收了那煞星的稱號!”
莫夕顏說着說着,語氣不免有了些氣憤,看着軒轅燁那張好看的臉,高高的擡起了手,想要一巴掌拍下去,猶豫了下,終是落了下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赫然的在那臉上,莫夕顏這才微微解了恨,也不去看那軒轅燁了。
在屋子的四周,到處走着,這才發現這個房子建造的有些奇特,居然是按照天干地支的擺法,莫夕顏懂的不多,只能看出個大概,默默的將那些記了下來,想着,什麼時候去找些書來看看。
夜已經深了,原本有些燥熱的天氣,入了夜,卻是涼的嚇人,莫夕顏沒有辦法將軒轅燁移到房間,依然只能在這外面的躺椅上躺着,從房間內找來了一牀被子,給軒轅燁蓋上,自己瑟縮的蜷縮起來,在角落中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看着那黑黢黢的天,還有那是不是響起來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叫聲,讓莫夕顏剛剛閉上的眼睛
又睜開,她害怕,很害怕。看着軒轅燁那依然熟睡的臉,突然有些羨慕。像他這樣該多好。
身子朝軒轅燁又靠近了些,輕輕的抓住了軒轅燁的手,溫暖的手,讓莫夕顏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又靠近了些,就在軒轅燁的身旁坐着,頭靠在了軒轅燁的身上,眯上了眼睛,好睏,好累,好想睡覺。迷迷糊糊間,莫夕顏就這麼睡着了。
清晨的鳥叫聲響起,一聲聲叫的歡快,將沉睡中的莫夕顏給吵醒了,一看時間,夕顏着急的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爬上了軒轅燁的躺椅,與他在一張躺椅上睡着了,臉色微微紅了下,探了下軒轅燁的額頭,不燙。又檢查了下軒轅燁的手臂,紗布已經全部變成了烏黑,擡頭,脣已經紅潤了些,沒有了黑色。莫夕顏放下了心,輕手輕腳的走了。
軒轅燁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衣角一閃而過,青色的,應該是個宮女。搖了搖頭,看着綁在自己胳膊上的紗巾,拆了下來,打開,有些地方被血弄髒了,卻依然能夠看清楚,在角落裡的一個小小的顏字,還有那一朵紅色的夕顏花,笑了笑,仔細的收了起來,放入了懷中。
真是劫後餘生,身體微微有些乏,因爲解毒及時,加上中毒前去了那龍泉,身體耗損不是太大。看看時辰,也該早朝了,這纔回了那御書房,不曾想,還不曾到,到處一片亂糟糟的情況。皇上一夜未找到,皇宮如何能夠安靜呢?饒是戴公公那樣的老人,卻也是慌了神了,自然,整個皇宮雞飛狗跳。因着這混亂,莫夕顏倒是得了好,無人知道她一夜未歸。
軒轅燁皺着眉頭,看着這混亂的場景,咳嗽一聲,衆人這纔看到了軒轅燁一身簡單的衣衫,略略有些疲憊的站在這裡,卻是風姿卓絕。戴公公一見是皇上回來了,高興的直接就普噗通聲跪下了,“主子,可算找着您拉!”老淚縱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