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甜被人帶走了。
她是在上廁所的時候,被人用浸了迷_藥的手絹捂住口鼻,昏迷過去之後,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離法院的。
當她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竟然被綁着手腳,坐在一艘疾馳的豪華遊艇上,視線所及,已經完全看不到陸地了。
離她不遠,顧懷風一身勁裝打扮,背對着她站在船艙門口,光是看背影都透着一股決絕的冷然。
顧懷風?
喬語甜簡直恨不得把他順着甲板推到海里,她捂着發暈的頭,“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做什麼?把我送回去!”
顧懷風頭都沒回,過分冰冷決絕的聲音,讓人對他此刻的話,會不由產生一股不寒而慄的恐懼,“我會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你真是不可理喻!”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對她的罵聲,顧懷風充耳不聞。
甲板上,突然響起匆匆腳步聲,他手下的聲音明顯緊張,“二、二爺,有架帶焰盟標誌的直升機!應該是嘯爺追過來了!”
喬語甜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爲腳被綁着重心不穩,一下子又栽回座位。
顧懷風冷笑了一聲,“他追來得倒是快。”
他顯然是早有準備,抓過一邊的擴音器,“君嘯野,你敢跳下來,我就敢開槍。我的槍法,你應該是聽說過的。”
他冷笑着,把幾張紙拍到船艙玻璃上,“我連遺囑都寫好了,君嘯野,我知道你的厲害,也知道你身後那幾個手下的本事,有句話說,再狠的也怕不要命的,我今天就要看看,這句話到底對不對!”
直升機已經儘可能地降低,在遊艇上盤旋。
君大魔王的眼眸沉靜如幽深冷泉,看似毫無情緒,卻藏着可怕的驚濤駭浪。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擴音器,冰冷的聲音,說出的卻是完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話
裴靖蕾懷_孕了。
顧懷風猛地擡頭。
君大魔王就趁着他那一秒的怔愣時間,抓着直升機垂下的軟梯,就要跳下來。
顧懷風猛地醒悟過來,拔槍、開保險、瞄準一氣呵成。
遊艇上的人,都是顧懷風最器重信任的心腹,
雖然顧懷風曾經無數次強調,你要擄走喬語甜這件事,他一人做事一人當,誰也不許插手。
然而看自家少爺面臨如此危急時刻,那些手下,也全都跟着立即拔槍,二十多支黑洞_洞的槍口,就這樣瞄準半空中的君大魔王。
這些人中,動作最快的自然是顧懷風。
他的手纔剛要扣動扳機,電光石火之間……砰的一聲,他的頭被人重錘了一下,他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被直接打倒在甲板上。
海里空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喬語甜把顧懷風這位黑幫少主打倒,就乾脆利落地搶走他手裡的擴音器。
外表溫順柔_軟得如同小綿羊一般的喬語甜,如今完全就是變異版的,她站在甲板邊緣的欄杆前,舉着擴音器,衝半空中的人大吼,“君嘯野,你敢跳下來,我就立即也跳下去!我不會游泳,跳下去死了
就死了,如果我能活下去,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改嫁!”
君大魔王:“……”
直升機和一整個遊艇上的所有人:“……”
喬語甜的氣勢,絲毫沒被這些人詭異的注視削弱,她還在罵他,“你那麼厲害,你急什麼!你給我回去!我等着你用別的辦法把我救走!你要是敢現在跳下來,就試試看!”
吼完了,她氣呼呼地扔了擴音器,轉身就往船艙裡面走,路過顧懷風那些完全石化的手下,還在沒好氣地命令,“愣着幹什麼?開船去!開這麼慢,等着給君嘯野追嗎?!”
“啊?是是是……”
幾個人被她吼得連忙走了,幾步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是他們的船!喬小姐……她明明是被綁架的那個啊!”
遊艇上就不用說了,半空中,君大魔王的直升機內,氣氛也是無比詭異。
被喬語甜吼了一通,君大魔王真的又回到機艙內了。
他似乎也真的放棄了要跳下去的打算,一直坐在那兒不動,只是臉色十分難看,一點風雨欲來的沉鬱。
“……少爺,少奶奶也是爲了您好。”
那樣跳下去,真的太危險了,尤其顧懷風還是出了名的神槍手,百發百中,就算他們給少爺做掩護,少爺都很可能被打成篩子。
手下抹着冷汗,想要安撫自家少爺。
“……是啊,少奶奶說得對,顧懷風一時半刻,不會把少奶奶怎麼樣,咱們還有很多機會把少奶奶救回來。”
只是……少爺可是從來都沒被人吼過威脅過,可能是覺得少奶奶太兇了,生氣了……?
君大魔王又沉默了幾秒,才聲音無比冷淡地說,“我沒有生氣。”
“那您……”
“顧家重男輕女得厲害,這一輩,又只有顧懷風這一個男孩,我不快點把你們少奶奶帶回來,她什麼時候被顧懷風氣着,可能就要把他打殘了。”
“顧家老爺子跟我外公,年輕時畢竟是在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君大魔王冷冷淡淡地說完,又淡定補充了一句,“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家少奶奶被惹急了,會有多狠。”
手下們:“……”
所以少爺,您急着追過來,其實真正要做的,是“帶”少奶奶回家,再“救”顧懷風遠離被打殘的危險嗎?
再回憶一下剛剛少奶奶突然從船艙中衝出來,一拳就把顧懷風打倒的神勇表現……
少爺的擔心,好像很有道理!┬_┬
他們是不是還是太卡通啊?!少奶奶纔是真正的漢子!
船艙內,喬語甜看到直升機調轉方向,聽話離開了,才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心中還是煩躁無比。
她用力盯着眼前的報紙,想要轉移注意力,連周圍人的說話聲都沒有聽到。
顧懷風的臉被她剛纔打得青了一塊,他揉着受傷的顴骨,黑着臉問手下,“她的手腳不是都被綁着嗎?!”她怎麼跑出來的!
他的手下全都聲音遲疑,因爲他們自己都覺得,他們像在說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