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感覺到臂被折得生痛,她終於慢慢醒轉,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暗淡的內室,沒有窗,僅有一盞搖曳的油燈。蘇雨晴搖了搖頭,有種時間倒退、穿越異空的感覺。
藉着豆大的油燈之光,她打量了這座又黑又小的房子。這裡沒有窗,除了放置油燈的那張頗有些年代的佈滿蜘蛛網的桌子,什麼也沒有。而她本人,則被捆在了房子中間的一根柱子上,柱子冰冷的溫度告訴她,這可能是一個地下室類的處所。
她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經過一番回憶,終於想起了暈倒前見到的藍若言和藍若言脖子上的項鍊。
藍若言,她纔是真正的蔣先生?蘇雨晴的眉頭慢慢地擰了起來,陷入了深思當中。真正的蔣先生是一個易容高手,變成任何人都可能。
以前因爲有“兀”集團,蔣先生不用出面做任何事情,只要在背後指揮就可以了。現下“兀”集團和ISO的內奸以及“兀”集團內部稍有能力的人都已死去,他再也藏不住了,所以準備現身了嗎?
有轟轟的聲音突然響起,蘇雨晴敏銳的聽覺引領着她的眼睛精準地找到了一扇轉動的石門。片刻,露出一個通向遙遠處的亮點,緊接着,亮點被一具身體所掩蓋。
這身體並不高大,但分明是男性的軀體。蘇雨晴緊了緊眉,盯緊了他。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裝,脖子上閃爍着那枚代表蔣先生身份的項鍊。
蘇雨晴擡臉,想將他看清楚,但他臉上一片白濛濛,五官被一張白色的面具所包圍,只在眼睛處露出細小的圓點,巡視着室內。
這樣子的男人詭異而危險,蘇雨晴一臉警戒地看着他。
他慢慢走近,步子很輕,但每踏一步都帶着殺氣。蘇雨晴勾起了脣角:“你就是蔣先生?”
男人沒有出聲,她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從男人身上找到與藍若言的相似的地方。
“你已經把我抓到了這裡,我想以我的能力也逃不出去了,爲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能在ISO裡面隱藏這麼久,不現身也不露出馬腳的人物,想必不一般。”
“也不一定。”男人終於出聲,聲音沉冷陰寒,有如從閻王嘴裡發出。他看了一陣子蘇雨晴,蒙着的嘴的位置拉開,似乎在笑,這樣子的他越發詭異難看。
“你應該知道,最好的隱藏方式並不是把自己藏起來,而是把自己變成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只有微不足道的人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好心地傳授着經驗。
“果然高明。”蘇雨晴真心感嘆。男人盯緊了她,頭微轉,眼底充滿了玩味:“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我抓你來幹什麼嗎?”
“不好奇,因爲我不會聽從你的任何命令,你抓了我也沒有用!”蘇雨晴乾脆地回答,閉上了眼睛。她並不怕死,用自己的命換得ISO的毀滅這種事,她是
不可能做的。
ωwш¸ t t k a n¸ C○
“誰說沒有用?你雖然不可能再給我研究出“血之玫瑰”來,我卻得到了另一個更有殺傷力的武器,它沒有剋星,可以說舉世無敵!”男人眉頭的地方擡了擡,展露的是一片得意,那露出的如豆大的眼珠裡閃爍着強烈的光芒,顯然並不是說假話。他點了點頭,最後將指落在了她的肩上:“這個,也是你幫我研究出來的。”
“我?”蘇雨晴提高了眉頭,“怎麼可能?我根本不可能助紂爲虐,也不可能研發武器。”
“是嗎?你可是貴人多忘事啊,你的實驗室裡擺着的那個裝置裡裝的就是研製這種武器的最重要元素,難道忘記了嗎?”男人呵呵地沉笑起來,蘇雨晴的臉漸漸發白。
“你怎麼知道……”她的聲音一時顫抖,幾乎不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男人笑得更加放肆:“我爲什麼不知道?我雖然不是化學高手,但我的手下擁有着許許多多的化學頂級人才。你知道嗎?那個東西原本是我手下的化學天才里爾研究出來的,不過,他的運氣很不好,才研究到一半就被反恐組織給打死了。他曾告訴過我,如果這個東西研究出來,我就可以世界無敵了。我一直尋找機會想將這個東西拿出來尋找天才將研究進行下去,苦於找不到這樣的人,真沒想到,你幫我辦到了這件事!”
又是她!蘇雨晴此刻恨不能咬舌自盡。爲什麼她的研究總是要造成世界的恐慌?
“你已經將最難的部分完成了,現在剩下來的工作我手下的那些專業化學武器研究者們完全可以做出來,所以,你對我來說,作用不是特別大,可有可無!”
“你這意思,是要殺了我羅?”蘇雨晴冷聲問,因爲甫知這個消息而震驚着,臉色沒有恢復。
男人閃了閃眼,冰冷的指落在了她臉上:“說實話,像你這樣的人才殺掉了足實可惜,不過,你太不聽話了。殺,是遲早的事,但在殺你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雨晴嫌惡地扭開了臉,男人得意地擡高了下巴:“在我看來,ISO不足爲懼,最能起到作用的只有一個人:席慕風。這些年,他所參加的反恐活動無一不是震驚世界的,而且無往不利。這種人若活着,我的事業將寸步難行。”
“你既然知道他有能力,自然更應該知道,他是不容易被抓到的。”蘇雨晴冷眼看他,語氣一點兒都不好。
男人認可地點頭:“當然,抓他是難了點兒,不過,只要有軟肋的人就不難對付。據我這麼久的觀察,他的軟肋——就是你!所以,我會用你把他引來,搞不好,他會爲了你而拔槍自刎呢。啊哈哈哈……”
蘇雨晴的臉上一時涌起了紅血,因爲聽到男人要傷害席慕風而陷入極怒當中,頭猛一紮,尖利的牙毫無慾期地扎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用這麼一招,緊急間急轉頭,蘇雨晴的牙快速落下,一
口咬在了男人的肩頭。
“你!”
叭!男人揮拳,直接打在了蘇雨晴的臉上,蘇雨晴的臉一偏,生生咬下男人的一塊肉來。男人的唐裝也隨之被撕下一大塊,露出血淋淋的傷口的同時露出了一個槍印。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傷就是木成子上次打在他臂上的。
蘇雨晴忍着痛用牙生生攪碎了從男人身上撕下的那片肉,一口中氣嚥下。嘴角流着血,她的臉色詭異瘋狂,很有種吸血女鬼的味道。牙,磨了磨,她硬生生地蹦出話來:“你要是敢對席慕風動手,我不在乎再從你身上撕幾塊肉!”
這樣的蘇雨晴惹得男人的臉都扭起來,不過,片刻,他又怪笑起來:“能讓你咬到這一次已經是好運,還想有下次?蘇雨晴,你就等着吧,很快席慕風就會來陪你一起共赴黃泉!”
“你個混蛋!”蘇雨晴狠罵,接着又冷笑了起來,“看來,蔣先生你的信息還是很不靈通啊,我和席慕風離婚了。他現在全心全意地對木成子好,你不知道嗎?要抓的話,你要抓木成子纔對啊。抓我?怕你把我殺了席慕風也不會來。”
“嗯。”男人認可地點了點頭,眼珠子落在她身上,眼神越發怪異,“那我和你賭一把吧,賭席慕風到底會不會爲了你而來送死!”說完,他扭身就走了出去,石門轟轟一轉,再度只剩下她自己和眼前如豆大小的油燈。
蘇雨晴咬了咬脣,喉嚨間充斥着血腥味,讓她的胃很不舒服。她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這麼久,早已沒有了吃生肉的愛好,剛剛只是恨極纔會那麼做。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席慕風都是她人生裡最重要的人,她不想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席慕風,你可千萬別來。”她現在自保都難,只能祈求上天能聽到她的話,阻止席慕風的腳步。
“若言,你到底去了哪裡啊!”藍家,藍指揮官看到藍若言迴歸時,急急迎了上去,顫着嗓子問。
藍若言蒼白着一張臉,身形瘦削得一陣風就能吹走。她看了一眼藍指揮官沒有說什麼,一步一步地走向屋內。
屋裡,席慕風站起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藍若言的脖子上,那裡空空如也,並沒蔣先生所特有的那根鏈子。
藍指揮官看了一眼席慕風,眼裡帶着祈求般低語:“求您,千萬不要嚇着她,就讓我來問吧。”
席慕風點點頭,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眼睛卻沒有放過藍若言臉上任何細小的表情。
“你昨晚都去了哪裡?我們找了你一晚都沒有找到啊。”藍指揮官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刺激到了藍若言。藍若言一雙無神的眼睛轉了轉,好久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做了一場夢,醒來我就看見自己睡在草從裡。爸,我好累,想睡覺了。”
她看起來滿臉疲憊,不像是說謊。藍指揮官不放心地看看席慕風,席慕風點頭:“讓她去休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