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到底能做多少事?
大多數答案會是:許多。
但席慕風只做了一件,就是剿滅‘兀’集團。
電視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語焉不詳地播報一則相類似的新聞:ISO搗毀了‘兀’集團某某國的餘黨,成功打擊了國際恐怖力量,爲世界的穩定和平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新聞裡,轉換着的是血水淋漓的畫面和極爲悽慘的場景,足以窺見戰鬥時的激烈。就連參加採訪的記者臉上都染上了一片激動的光彩,彷彿能進入這種地方採訪,就是一種膽量與能力的象徵。
這些報導,兩年來一直沒有停過。但是,所有媒體都捕捉不到領導者的真實面目,他永遠戴着厚重的面罩,不接受任何人的採訪。
在記者的鏡頭裡,只留下他偉岸高大的身體,穿着厚重的牛皮靴,踏過每一寸黑色之地,帶給恐怖分子終結之末日。
兩年後的一個春天,新聞終於有了小小的變化,主持人在說完了一堆只換了國家名稱的報導後,補充了一句:隨着這支“兀”集團力量的終結,遍佈全世界縱橫數十年的“兀”集團正式退出歷史舞臺。
這是ISO在國際上取得的有史以來最大的勝利,更是反恐史上最大的勝利。
ISO許久不曾舉辦慶祝會的專用大廳再度張燈結綵,一派熱鬧。所有人都等不及想要迎接他們的ISO之神——席慕風的到來。
長達兩年的毀滅‘兀’集團行動,正是由他領導的。
多家國際媒體不止一次表示:能在兩年內剿滅‘兀’集團,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ISO創造了反恐史上的一大奇蹟。
奇蹟的蒂造者今天回國,ISO各方面早就收到了消息,而這個消息又通過各種渠道,傳遍ISO內外。
劉雅穿一身黑色禮服,整個人顯得富態而高雅,行走在人羣中,收到了衆多羨慕的目光,她滿意地點頭,與每一個人打招呼,臉上盛滿了陽光。
“劉教授,這是我女兒小晴。”
“劉教授,我女兒楊萍,博士畢業。”
“劉教授,我女作柳若兒很會照顧人的,你們家慕風年紀也不小了吧。”
不少人領着女兒來到她面前,用心十分明顯:誰不想自己的女兒能嫁給了不起的席慕風?
這場慶功宴,無形中成了一場相親會。
劉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滿意地看着各處介紹過來的那些年經而又各有所長的女孩們,心裡一時間充滿了希望。
“阿姨。”藍若言看到這一幕幕,心裡極不舒服。尤其在看到劉雅臉上發自內心的微笑時,更加緊張。
她等了席慕風兩年,怎麼可能把他讓給別人!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襲低胸禮服,比之其他人要大膽得多。再加上化在臉上的濃妝,整個人妖豔嫵媚,在提倡樸素的ISO家眷中立刻出彩。
劉雅看向她,點了點頭,眼裡落了一抹讚賞。她輕輕拍了拍藍若言的肩,鼓勵道:“加油,阿姨知道你
是最有優勢的。”
藍若言這才放下心來,對着她甜甜地笑起來。
劉雅很快被人拉走,她一個人朝角落處走,不時看錶,急切地等待着席慕風的到來。
“聽說席慕風這兩年裡除了研究‘兀’集團的事,什麼事都不關心。”
“那這回回來總要找個女人結婚了吧。”
“是哦,不知道哪家的女孩能入得了他的眼,我家的雅雅要是能和他配成一對就最好了。”
“你可別太樂觀,這些年裡,除了死掉的蘇雨晴,他可沒有對別的女人正眼看過。我看啦,除非你家雅雅爬上他的牀,生米煮成熟飯,否則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看你說的,我家雅雅能成那樣兒的人嗎?不是掉價……”
藍若言的旁邊,兩名家屬正在低聲八卦,她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藍若言絞了絞手,指無意般觸向隨身帶着的小包,那裡面……
她已經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今晚都要得到席慕風。
劉雅說過,當年蘇雨晴就是用藥迷倒席慕風的。她不相信真的只有蘇雨晴能打動席慕風,她還在試探。她相信,男人就算骨子裡是思念某一個女人的,但當另一個女人願意獻身給他時,他一定會偷腥。
更何況在蘇雨晴已不能復生、席慕風兩年來都沒有碰過女人的情況下。
她看過不少書,不管多有自制力的男人,在生理上都是需要的。如果加上她今晚的這一劑猛藥,席慕風今晚就休想逃過她的掌控。
擡腕,看一眼表,還有幾分鐘晚宴就正式開場了。
席慕風,也很快就要到了吧。對於今晚,她相當期盼。
晚宴開始前的最後一分鐘,門口,出現在霍鷹的身影。藍若言心裡一陣雀躍,忙奔了過去,而離得近的劉雅早已拉下霍鷹,開口就問:“慕風呢?怎麼還沒來?”
霍鷹頭痛地揉了揉眉,滿臉無奈:“他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有些私事要辦,今晚,不過來了。”
“怎麼會這樣!他難道不知道他是今晚的主角嗎?”劉雅的臉上騰滿了不滿和怒意,聲音大了起來,臉色一時難看起來。
藍若言定在人羣中,笑容慢慢凝固。她的手無力地落在小包上,眼神一點點暗淡。
雲南的某處小鎮,一輛滿帶灰塵的吉普車停在一處花壇旁。車裡,走出了個男人,穿一身行動裝,一張古銅色的臉帥氣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坐在了花壇上,伸手,從袋裡掏出煙抽了起來。他的目光釘在花壇前方,那裡有一片好大的空地,空地上,擺着一架燒烤攤,正冒着煙氣。
他的臉一片沉凝,並不是好相處的樣子,周邊的人雖然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但還是被他的氣勢嚇到,只敢遠遠地看,然後繞道行走。
“小夥子,來吃燒烤的吧。”一個眼神稍差的老人坐在了他身邊,粗聲問。
席慕風抿脣,沒有回答。
那老人也不在意,砸着幾根殘牙嘆道:“這
裡的燒烤越發不成氣候了,以前來買的人,那個多啊,每天都要排好長的隊,搞不好還吃不到。”
“怎麼會這樣。”他無意般問,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搭老人的腔。看着那片煙塵四起的燒烤攤,擰起了眉頭。
“換人了唄!”老者拍着大腿回答。他沒想到會有人願意和他說話,整張臉都拉成了一團,說話的勁頭一時上來,“那時候賣燒烤的是一個小姑娘,挺漂亮的,就是瘦了點兒。她長得很特別,不是很兇,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來的客人都怕她。她帶了一對男孩,說是她弟弟,她對他們很好……”
“你說什麼!”席慕風一壓眉,急聲問,眼睛盯緊了老人。老人沒想到他會如此激動,摸着腦袋嚇得早把剛剛的話忘了。
“他們去哪兒了!”他等不下去,緊接着問,雙手捏上了老人的臂。
“哎喲哎喲,我也不知道哇。”老人被他捏痛了,邊喊邊搖頭,“他們說想到別的地方去賣,順便看看世界,一年前就走啦!”
啪!
席慕風猛然鬆開了他。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跳上了車,直直地朝老人衝了過來。老人嚇得蒙緊了頭,等他清醒過來,車子已經遠去。
席慕風捏緊了指頭,指卻還在抖。他不敢置信地回憶着老人的話,腳底將油門踏得更快。在分叉處,他的車身一旋,駛向熟悉的某座中心城市……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風景,席慕風的車緩緩地停在了蘇雨晴曾經落腳的城市,站在原先他們開燒烤店的地方。那家小店已不知道轉了幾次手,現在正在經營着特色餐飲。
他有些失望,眸光一時暗了下來。
蘇雨晴有沒有可能活下來,他一點把握都沒有。老人描述的人雖然和她像,但他還是無法確認。
想要找到她,所以顧不得休息,連開了幾天幾夜的車。
看到陌生的店面,他的身體一時發軟,整個人疲累得不像話。他將車頭一轉,駛向了以前曾住過的那座賓館。
賓館後期經過裝修,比以前上檔次許多。站在那裡的已不是當年的前臺,換了更年輕的。
兩年時間,變化其實很大的。
他報出了房間號,在前臺小姐疑惑的目光中取過鑰匙離開。還是以前住的房,他脫掉外衣,進入浴室,將自己的一身塵土洗淨後,倒在了牀上。
數天沒有休息,他很快入眠,睡得極好。一覺醒來時,已到了晚上八點。
他拉門,想要出去找點吃的。過道里,服務小姐們四處奔忙,似發生了什麼大事,轉眼間跑得無影無蹤。
“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只來得及捕捉到這一句。服務小姐們的腳步比發佈了地震預告還來得緊張。
他來到大廳,終於逮到了一個還未來得及離位的前臺小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呶——”前臺小姐用下巴點了點外面,“還不是燒烤惹的禍。”
席慕風轉臉,透過厚重的玻璃門,看到了不遠處排得長長的一串隊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