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修難得走出來散心,不期然地就撞見“摟着”一起回來的兩個人,劍眉一挑,有些意外,“小五。”
兩人步伐一亂差點跌倒。鎮定之後,秦武將大衣披在饒一的身上,笑着鼓勵她說道,“別緊張,我去去就來。”
饒一低着頭,只求這大衣能再大一點,這樣就能將她掩蓋過去,甚至她想,現在直接讓她消失得了。
都怪秦武當時把她嚇呆了,一路上被他領着回來都不知道!
當時,秦武趁人之危地說,“我身體剛好要多運動,我們一起走回去吧。”
她迷迷糊糊地就掉進那個溫柔的陷阱,傻乎乎地答應,“哦。”
於是他們從醫院走了整整兩個半小時終於回到雅苑。
但她發誓,她和秦武絕對是清白的,在她心裡,她只把秦武當弟弟對待。
而剛剛……
現在饒一的腦袋有些渾濁,不可否認,她剛剛是貪戀那個懷抱的。
秦武走到韋仁修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傻笑,“修哥。”
韋仁修有意無意地瞥向後頭的饒一,一拳捶在秦武的肩上,“加油!”
秦武往後看了一眼,笑得很燦爛,點頭如搗蒜,“嗯嗯。”
“生病了就別亂跑,快進去吧。”韋仁修疼惜地說,他和秦武的感情就猶如親兄弟。
“恩。”秦武遲疑一下,“那修哥你……”
“我和她聊一下。”
秦武點頭,“那我先進去。”
饒一低頭看着地上那高大的身影,心輕輕地顫抖着,頭不敢擡起來,實在無顏以對!
“饒一?”韋仁修在她面前站定。
“阿修。”饒一磨磨蹭蹭地擡起頭,這一瞥驚動了她的四肢百骸。
原來,阿修是這麼一個絕世美男子!乍一看,劍眉星目、寬胸窄腰,實乃人中之龍!
除了精神有些欠佳,其他皆無可挑剔。
猶記得,自打從地下室回來的那一天起,除了見過一個蓬頭垢面的他,那以後他幾乎天天窩在自己的房間,足不出戶,她想盡一切辦法也都沒能跟他說上一
句話。
現如今,他身姿挺括地站在她面前,用這世上最動聽的聲線叫出她的名字,那種震撼簡直無可復加。
“阿修……”她聚精會神地看着他雙眼,一顆心將要跳出嗓門口。
“饒一。”韋仁修微笑道。
“阿修。”她想要去觸摸他,又覺得他像一件易碎品,生怕這感覺太虛擬,將他一捏就化爲泡沫。
韋仁修見她伸出手,對着她的手輕輕一拍,“是我。”
“我……我真的、真的太高興了。”饒一抖着聲線,“沒想到,沒想到你……”
“對不起,瞞着你們是我的不對。”他誠懇地道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去計較他這點小小的過失。
“這段時間是我任性了。”韋仁修言簡意賅地說。
真的是任性嗎?好像自你走了之後,我就習慣將真實的自己埋藏起來,變成一個我從不認識的我。
饒一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鼻子一抽一抽地,“阿修,我不怪你,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怪你。這些年你爲大家付出的努力他們都看到了。”
韋仁修沒有推開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沉聲道,“饒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以後別再爲我受累了。”
“阿修,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饒一着急地說。
韋仁修將她微微推開,認真地說,“饒一,也許你該把視線嘗試着轉向身邊的人,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饒一的眼眸緊緊地鎖着他,“阿修,你是說……”
韋仁修點點頭,有些話點到即止。
饒一急着否認,“不是的,阿修,我,我們只是姐弟關係,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噓……”韋仁修做一個噤聲動作,柔聲說道,“也許你只是還沒發現其他人的好,又或許,急於否認也是衝動的默認呢?”
“不可能!”饒一不敢面對他,“阿修,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韋仁修又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幸福是相輔相成的。而我……”我已經給了樊少柯。
可惜那個人什麼都沒有迴應他,徒留他一個人落寞地收場。
韋仁修的停頓更加證實了饒一的猜測,“阿修,你是不是……忘不了……”
韋仁修笑着打岔,“沒有,別胡思亂想。”
饒一狐疑地看着他,阿修,難道你真沒有發現樊少柯的異樣嗎?難道你真的對她沒感覺嗎?
對不起,是我自私,以前我不能說,現在我更沒勇氣承認。
“饒一,他對你的心意是一朝一夕的沉澱,是一分一秒的積累,絕對比我貨真價實。”韋仁修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地說,“我並不是給自己找藉口推開你,只是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並且知道你真正要的是什麼?”
饒一是個粗人,哪怕她有自己的看法和見解,但在某些方面的做法確實是秉承“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準則,這是一種執念。一直以來在很多事情她都受到韋仁修的幫助,久而久之產生了感情,這種感情有愛、有依賴、有惺惺相惜的情誼,這樣的感情很豐富,卻也不那麼純粹。
確實,真正對你有感的人是會給你帶來身心愉悅的,可在這段單戀的感情裡,唯有她一個人在忙活着,像一隻無厘頭的蒼蠅,每每抓到一個孔就鑽,到最後才發現那並不是屬於她的美食。
而她在這段盲目的感情裡,漸漸丟失自己的初衷,她忘記找尋愛情最初的美感,那種美是指很單純的情感寄託,簡單來說,就是你能夠在那個人面前醜態百出卻依舊臉不紅心不跳,毫無違和感。
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剛剛秦武給她的體溫,然後慢慢地灼熱她的心。
“饒一,我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嗎?”他輕聲勸道,“我給不了你幸福,那我也不能阻止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阿修,別再說了!”饒一一時之間貌似沒能接受這種心境的突變。
韋仁修嘆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竟是如此這般折磨人心。
秦武躲在樹的後面,傻傻地期盼着什麼,最後又是灰不溜秋地走回去。
他以爲今晚這麼做是一種進步,沒想到現在被她一句話打回原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