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三星影業的主席邁克·麥達沃伊,和導演喬納森·德米以後,羅納德也上了脫口秀,在深夜的時段,接受了已經跳槽到了CBS的大衛·萊特曼的專訪。
在NBC把強尼·卡森的接力棒,指定給了長着一個奇怪的大下巴的傑·萊諾以後,大衛·萊特曼還是根據合同完成了NBC的合同,在休息了幾個月,和幾大電視臺的人進行了幾輪秘密談判以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出價最高,也能夠給他最大資源的CBS。
爲了挖來大衛·萊特曼,CBS給了他每年一千四百萬美元的合同,爲期三年。還特別花了八百萬美元裝修了演播室,萊特曼在NBC時候的現場伴奏樂隊,也接受了漲薪,跟隨他一起來到了CBS。
“羅納德,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在洛杉磯時報上,拉里·克萊默對這部電影有了他自己的評價,對於這個評價,你有什麼看法?”
大衛·萊特曼在聊了一段,兩人狀態漸佳的時候,就問了事先講好可以問的問題。
CBS的萊特曼晚間秀,和當時他在NBC的那個節目,雖然名字類似,但是節目實際安排其實有點不一樣,嘉賓之間對話的時間更長,對一個話題也有更深入的探討,可能這樣比較符合CBS觀衆羣比較年紀大,更願意聽一些深度內容有關。
“大衛,我想說的是,每個人看了電影,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這是一個自由的過度。但是我也要說一下我們自己對於這部電影的看法。我認爲,它不是關於……的,不是對於少數羣體的審視,這是一部受到歧視的人,怎麼在法庭上贏回了公正的電影……”
羅納德則開始根據預訂的內容發揮,在電影公映之前一週,影評是一般不會公佈的。這是因爲多數電影對能獲得什麼樣的影評並不能事先知道。只有先砸錢做廣告,吸引第一批觀衆進入電影院,然後就看口碑的發揮了。影評在這個時段起得作用是最大的,讓更多的觀衆第一批走進影院觀賞。
但是這個拉里·克萊默的無端攻擊,恰好給了電影一個很好的預熱機會。這裡的主要原因,是因爲他的攻擊太過荒謬,一般的觀衆都能夠看出來,這傢伙是完全站在少數取向人羣,而且是那種知識分子的立場上來攻擊的。
那些理由,在普通人看來,都是那些鬧得很厲害的極端團體纔會有的心態。憑什麼要爲你們這種占人口總數非常少的羣體專門的做一個電影呢?還要讓好萊塢最俊美的演員來演你們?
普通觀衆的心態,就會往這些人是不是鬧得太過分了,電影本身沒有這麼糟糕的方向去理解這件事情。
在這篇攻擊性的報道出來以後,“費城故事”的所有主創,全部統一口徑,我們不是爲他們拍的電影,我們拍的是一個法庭攻防,爲弱者,被歧視者討回公道的電影。
其實普通大衆裡,固然屬於少數羣體的比例很少,但是真的在生活中專門去找那些人羣的茬,在言語和行動上歧視他們的人也很少。大多數人都對這種人是一種我不歧視你們,但是也不會參與你們的生活方式的這樣一種無視的態度。
拉里·克萊默的攻擊,羅納德方面的不正面迴應,反而會讓這些人起了很強的好奇心,看上去這些拍電影的人還挺正常的,怎麼就讓這些少數極端的人破口大罵了呢?電影裡到底拍了什麼,讓這些人破防,失態?
“OK,我相信你,羅納德。因爲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的說法。但是廣大觀衆,他們怎麼判斷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呢?你能不能再說一些細節,到底爲什麼拉里·克萊默對這部電影非常的痛恨?”
大衛·萊特曼非常順滑的接過了話頭,然後給了羅納德一個助攻。
“大衛,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他爲什麼這樣想,這是他才知道的事情,我只能告訴觀衆,我認爲這部電影非常的感人,我總是支持那些弱者討回公道的故事。
至於觀衆覺得我們哪個的說法對,那就只有一種辦法找出答案了……”
“OK,下週上映的費城故事,我知道我會買票去看的。羅納德·李……”大衛·萊特曼最後做了個廣告,然後結束了這段訪談節目。
“謝謝,大衛……”
下節目以後,大衛·萊特曼破例和羅納德單獨聊了聊。他現在是理查德這一派系的客戶,加上在跳槽事件中羅納德的幫助,兩人完全是超越一般朋友的利益相關者的關係。
“隨時隨地,我的朋友……”
到了第二天,導演喬納森·德米,也出來接受了“綜藝”雜誌的採訪。
“喬納森,拉里·克雷默對你的‘費城故事’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說它迴避了漢克斯與他的情人(由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飾演)之間的親密戲份,也對漢克斯所處的大家庭的溫情,描繪的過於美好。他說,這些人很少如此幸運。你最初的時候,爲什麼想要拍這樣一部電影呢?你現在是否還認爲這部費城故事反應了他們的生活。”
這次記者是要寫一篇深度報道,所以一上來就用批評來要德米迴應。
“我拍這部電影的原因很簡單,我的妻子的好友胡安也得了這個。我也嘗試過以他的故事拍攝紀錄片,但是經過我嘗試以後,發現拍攝一部關於他們的電影是沒有意義的,我拍電影的對象,應該是那些對他們的情況不瞭解的的人。
這些不幸的人,早就生活在真相之中,對這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非常清楚。所以我的這部費城故事,需要讓那些沒有接觸過他們的普通人一個觸動,讓他們理解,這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有勇氣,有愛的人,和愛他們的人的普通人。”
喬納森·德米接受這種文字訪談,回答可以比羅納德的電視採訪談得更多,立馬把自己的位置佔得高高的,我是爲了你們得到更多人的理解才拍的這部電影,你們因爲自己的一些執念來指責,明顯是過分了。
“湯姆·漢克斯的角色展現了信念和智慧,但幾乎沒有憤怒。就像拉里·克雷默所指責的電影裡都是好人,這個故事的憤怒的元素哪裡去了?”記者每個提問都是衝着拉里·克雷默的指責主要方面來的,期待能得到更多的勁爆迴應。
喬納森·德米微微一笑,一切都是在公關顧問的意料之中,他們早就想好了回答。
“如果你的免疫系統受到威脅,保持儘可能多的寧靜是活下去的最佳方式。因爲憤怒的壓力會削弱身體,並加速疾病的侵襲。我們選擇了追求精神上的東西。我們拍了很多漢克斯的角色冥想的場景。
我們覺得這個人如此致力於活下去,至少要活到看到自己的名字得到證明,他會把憤怒視爲一種浪費的情緒。
我覺得安迪這個角色,沒有表現出更強烈的憤怒,很令人欽佩。不過,ACT UP的示威活動,我也很欽佩這他們,患有這種疾病的人有權發泄他們所有的憤怒。我們選擇安迪這個特定的角色,是因爲他會避免憤怒,來達成人生中更重要的事情。”
記者眉毛一挑,這個回答綿裡藏針,把指責的矛頭給轉回去了。
拉里·克雷默的ACT UP團體,這麼極端和激烈,搞了很多有肢體衝突的示威,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並不是直接的受害者,自己並沒有……,真正不幸的人,身體都很瘦弱,活動激烈一點搞不好就完蛋了。
這話一說出來,就比較誅心了。拉里·克雷默也是在利用這些不幸的人,來給少數取向團體爭取利益。你們口口聲聲地指責電影拍的不夠多,不夠真的都是少數取向羣體的事情,你對那些身患……的不幸者,又有多少真心呢?
“那麼,關於電影中那對少數取向情侶,沒有牀戲的指控呢?”記者眉飛色舞,再給火上澆油。
“電影是一個有時間長度限制的藝術。我們還有分級的考慮,讓更多的人能夠看到這個故事。那個被指責的鏡頭,很多PG-13的電影表現男女情侶也是一樣的剪輯手法,兩人在慶祝法庭的成功,一個穿了睡衣,一個沒穿。然後又跳到法庭上,他們還有更多的戰鬥要繼續。
而且,我覺得這部電影充滿了漢克斯的角色安迪,與他生活中許多人之間的愛與依戀的情感,包括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影片接近尾聲時,他們在醫院的場景,是我很久以來看到的兩人之間最親密、最美麗的場景之一。我認爲這非常驚人。”
“嘿嘿嘿……”記者樂得不得了,這是直接對拉里·克雷默開炮了。就只關心在銀幕上兩個男明星接吻,或者露點什麼。人家真正的電影藝術家,關心的是人之間的真情,愛也不是非要從牀上纏綿一分鐘才能表現出來。
……
轉眼到了在洛杉磯世紀城Cineplex Odeon電影院舉辦的,“費城故事”全球首映式。羅納德站在門口親自和嘉賓們打招呼。
最早來的,倒是羅納德和喬納森·德米共同的朋友,原來他們出道時候的老闆,羅傑·科爾曼夫婦。
“哈,羅傑,茱莉……謝謝,謝謝來參加首映……”羅納德看到老朋友開心的很,連忙陪着他們進去休息。
“羅納德,你和喬納森是很堅持給我一個客串角色的導演了,到時候你的阿甘正傳上映,我也要來啊。”
羅傑·科爾曼和他老婆茱莉,都被邀請到派拉蒙在洛杉磯的特效攝影棚,客串了兩個小角色,扮演了一對在大統領接見阿甘的時候,在場的參議員模樣的政客夫婦。
“當然,我得讓觀衆和影評家比較一下,你在我們的電影裡演技哪個好。”
“哈哈哈……”羅傑和茱莉都很開心。
羅傑·科爾曼在“費城故事”裡,演一個安迪所在的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他最擅長演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律師,法官,參議員什麼的。
接下來來的,都是很多羅納德親自去請也請不到的明星。伊麗莎白·泰勒果然幫羅納德打了很多電話。
這些人裡,有些是羅納德沒什麼交情,甚至有過節的。比如黑人影星艾迪·墨菲,他曾經對羅納德製作的那年奧斯卡很不滿,認爲沒有足夠多的黑人獲得提名,還公開批評頒獎典禮。
這次也笑嘻嘻的帶着女伴一起過來,面對記者的鏡頭,就盛讚德米的又一力作。
還有些是年紀大一些,羅納德沒什麼交集的老牌性格演員,比如約翰·斯賓塞,莎莉·柯克蘭德這種三四十年代生人的金牌配角。
他們上新聞的機會不多,泰勒一個電話,就打扮的特別的耀眼,過來給羅納德的新片增添一些話題,也順便讓自己的照片上上報紙。
還有些是已經半退休狀態,但是在泰勒的基金會很活躍的女明星。他們滿頭銀髮,穿着打扮和現在脫節,但是也能喚起觀衆懷舊情緒,特別是報紙很喜歡報道這些老明星的名字,能出動過來看一部電影,也值得一兩個自然段的報道。
這批明星裡,有一位比較特殊。就是斯蒂芬·斯皮爾伯格的前妻,因爲那張寫在餐巾紙上的婚前協議無效,拿到了上億美元財產的艾米·歐文。
艾米·歐文現在錢多的花不完,也不求有名,穿的很樸素,看到羅納德就主動上來擁抱,“伊麗莎白讓我來的,我很高興能幫她的基金會做點事情。”
“謝謝,艾米,謝謝,我很感動。她是最棒的。這裡有一個絲帶,你要不要粘上?好好,我給你別上……”
“哇噢,很好的標誌,就像那年的奧斯卡,特別棒……”
艾米·歐文把那個代表……抗爭含義的紅絲帶戴上了,今天來的明星,只要願意都可以戴上。上次奧斯卡典禮上,凱文·科斯特納等人戴着紅絲帶出席,表示對……的支持,之後大多數明星都明白了含義。今天這個場合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之後,就是各路當紅的明星了。勞拉·鄧恩和傑夫·高布倫,那些侏羅紀公園的明星也都來捧場。這個時段是閃光燈最閃耀的時刻,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現場的紅毯被照得一點沒有不亮的時候。
羅納德只有在李察·基爾和辛迪·克勞馥來的時候,才和戴安一起跑去旁邊,故意避開。李察·基爾一看到這種有紅絲帶的社會熱點機會都會來湊人氣,再加上克勞馥的事情,讓羅納德覺得很麻煩。
“你好像不喜歡李察·基爾……”戴安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羅納德對李察·基爾的態度。
“我只在今天承認一次,他和你演情侶,讓我嫉妒……”
“嘻嘻嘻……”戴安笑得花枝亂顫,她和李察·基爾演過“棉花俱樂部”裡的情侶,讓對方親過好幾下。
“斯蒂文來了……”笑得開心的戴安,看到了前面又有重要人物到達的密集的照相機快門聲,一看原來是斯皮爾伯格和現任的老婆凱特·卡普肖。
“斯蒂文……”羅納德也馬上迎上去,兩對大牌導演夫婦,被攝影記者抓拍了好幾張照片。
“謝謝,我聽說這部電影的潛力很大?”斯皮爾伯格戴上紅絲帶,對羅納德笑吟吟地問。
“湯姆的表演很好,不過今年可是你的年份……”羅納德也笑,暑期檔侏羅紀公園破了無數記錄,馬上下週上映的辛德勒的名單,又是衝獎的熱門。評論界和猶太人一定會趁此機會大加讚揚的,斯皮爾伯格年的說法正在業內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