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36米 喝酒後唯一記得的人
顧澤眼神暗了暗,把醫藥箱蓋上,幽深的眼神落在她的短髮上,伸手摸了摸,“我抱你回去。”
而後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擡手將她攔腰抱起,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唐樂樂一眼,頷首道,“謝謝你今天陪她,戰少夫人。”
唐樂樂淡淡的笑,“蔓蔓再見,等你腳好了叫我一起出去逛街。”
溫蔓扯出笑容,“好。”
鬱景司眯着黑眸,無聲的目光打量着唐樂樂,扯脣勾出一個冷漠的弧度,而後就低眸錯開了視線。
鬱笑笑看着唐樂樂,抿脣也沒有出聲。
唐樂樂轉過身,像是完全沒察覺到他門的目光,笑眯眯的道,“今天的事情謝謝兩位,我先走了,鬱先生您好好養傷。”然後擡腳就準備離開。
她還沒走出幾步,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推開了,高大而冷酷的男人攜帶着濃重不悅的氣場跨了進來。
戰墨謙雙眸鎖住女人的身影,幾步就走到她的身前,銳利的眸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就差沒上下的摸個遍,“有沒有受傷?”
唐樂樂抱住他的腰搖頭,在他的懷裡擡起小臉,“我沒事啊,老公你怎麼來了?”
戰墨謙反手摟住她,淡淡的回道,“收到消息就來了。”
話是對她說的,但是眼神卻看着病房裡的光着膀子露出健壯身材正在綁繃帶的男人,晦暗無比。
唐樂樂指着鬱景司,“剛纔我和蔓蔓遇到人渣了,多虧了警察哥哥出手幫我們,你謝謝他吧。”
戰墨謙將女人摟在懷裡,“今天的事謝謝了,鬱少。”
醫生把繃帶重新綁好,鬱景司從容不迫的穿好衣服,眉目深沉而散淡,不鹹不淡的道,“職責所在而已,擔不起戰少的感謝。”
起身,“笑笑,我們走。”
“好,哥哥。”
兩兄妹很快的消失了,唐樂樂眨巴着眼睛,“戰哥哥你跟剛纔的警察哥哥有仇嗎?”
戰墨謙牽着她也往外面走去,“是他跟我有仇。”
男人沒有要多交代的意思,唐樂樂只好自己冥思,自言自語的道,“我看他的身手跟感覺都不像是警察出身啊,而且他妹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戰哥哥你們真的沒仇嗎?有的話要告訴我啊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下次被突襲什麼準備都沒有。”
戰墨謙睨她一眼,“京城有幾個鬱家?”
唐樂樂終於回過神來,京城只有一個鬱家,就是五年前被他趕出京城的鬱家。
那麼那一雙兄妹就是……
黑色的賓利,溫蔓坐在副駕駛上,眼神看着窗外,瞳孔空洞無物。
“你準備把他怎麼樣?”
“你說的是誰?”
“方裕。”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的眼底掠過銳利的殺意,隨即卻只是淡淡的答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用管這麼多,他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爲什麼你跟溫影那些骯髒事要別人來買單?你憑什麼把人家整得破產?你想娶了溫影嗎所以纔對付她老公?”
顧澤的下頜繃緊了一點,他沉冷的重複,“我不會有其他女人。”
她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
“他說得沒錯是你睡了他的女人是你理虧還對人家下手所以他纔會找到我的身上,歸根到底,顧澤,這些都是你給我的。”溫蔓自顧的笑了笑,她閉上眼睛,“我不回顧家,你既然派人跟着我應該也知道我住哪裡,你可以送我過去,或者把我放下車我可以自己打的回去,時間不早了,我要給小睿準備晚餐。”
顧澤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要停車的意思,“爲什麼剪頭髮?”
溫蔓忽然就想起唐樂樂跟她說過的話,遂淡淡的答道,“剪個頭髮哪裡需要那麼多理由,看見喜歡的衣服就買了,突然想剪就剪了。”
這不是他熟悉的女人會有的姿態,顧澤斯文俊美的臉漂浮着冷然的譏誚,卻出乎溫蔓意料的打了轉向盤,真的把她送到了她新家的公寓樓下。
她推開門就要自己下車,腳還沒落地男人就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俯身輕易的將她再次的打橫抱起。
溫蔓坐在沙發上,全新的傢俱,應該都是她媽媽重新爲她購置的,她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淡淡的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顧澤薄脣勾出輕輕的笑意,幾步走過去俯身用雙臂將她鎖在懷裡,“這麼客氣,嗯?”
她想也不想就往後面退去,那閃退不急的動作落在顧澤的眼裡男人的眼睛一寒,“溫蔓,你跟我什麼沒做過,現在這麼矜持裝給誰看的?”
“你離我遠點,”她側過臉,態度很冷漠。
他十分不喜她在他的面前冷言冷語的模樣,脣畔噙着冷笑,扣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野獸般的啃咬撕裂,不帶情yu唯有徹底的掠奪和宣告佔有的強勢。
直到他的舌尖嚐到她血液的味道才微微的鬆開了一點,“溫蔓,”男人低低的喘息聲貼着她的耳骨,“我不想像那晚那樣傷你,所以你也別逼我,懂了嗎?你爲什麼總要做些會讓自己受傷的事情呢?”
溫蔓臉色蒼白,卻仍舊只是冷冷的睨着他,“有人跟我說身陷於愛情的女人總是願意把自己弄成個瞎子就是不願意看到對方的不好。”
她的眸底清晰的倒映着他的五官和輪廓,“我的確現在才發現……顧澤,你果然是自私到了極點,我要跟你離婚是你對不起我,你有真心實意的覺得抱歉過嗎?你有真的覺得後悔過嗎?你沒有,你也不會有的,在你心裡,這個世界只分爲你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想要的你就不擇手段的得到,不想要的就毫不在意,擋着你的了你就摧毀。”
“在你的心裡和眼裡,你就只看得到你一個人。”她開始還是冷靜的,越到後面就愈發的語無倫次,“你就是爛透了。”
本來是怒到極點的,可是一看到她充盈眼眶的淚水,他就只皺了皺眉頭。
她說,“顧澤,你又不是多愛我,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他的拇指擦拭她的淚水,淡靜的問,“如果我愛呢?”
愛哪裡有如果,何況,他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了愛人的能力了,更別說,是愛她。
“現在才說,顧澤,我真的不要了。”她要不起,也不敢要了。
她的眉目平靜沒有怨恨,可是看着他的目光已經再也沒有了曾經的眷戀,唯一剩下的就是蒼白的死寂,平坦得可以一眼看盡。
“就算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跟我離婚,我會讓你無法在這個世界立足?”
…………
十年間無孔不入插在他生活裡的女人,突然之間斬釘截鐵的抽離出去。
他以爲她遲早會過不下去,這十年裡她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愛他,她離不開他的,離開他,她能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他應酬喝得很晚,回到家推開臥室的門看着一室的黑暗,微醺的醉意全都變成寒意侵襲。
“你又喝酒了嗎?我給你去煮醒酒湯。”
“下次不要這麼晚回來好不好?喝酒傷身體熬夜更傷身體了,你賺那麼多錢打算以後給自己砌個黃金的棺材嗎?”
“顧澤,你回來了?”
“去洗澡吧,我放好水了。”
“……”
紛紛擾擾的聲音,全都來自一個人,抱怨的,嗔怒的,生氣的,擔憂的,隱忍的,甚至是哭泣的。
他穩着自己的身子走到牀邊然後整個人倒如柔軟的被褥中。
原本應該躺在牀上的女人已經走了一個禮拜了,連開始殘留着的氣息都消散了。
摸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撥通她的號碼,放在耳邊耐心的聽着鈴聲一遍一遍的響起,最後說話的卻只有機械而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不死心,重撥,一遍一遍。
直到十一遍,他因爲喝了酒而迷糊的大腦無比清晰的想起最後一次見她時,她俏麗而全然轉換了氣質的模樣。
“你的頭髮如果養長了一定很漂亮。”
“你喜歡嗎?你喜歡的話我可以以後都留長頭髮的。”
她說到做到,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剪過,一直維持着垂至腰間的長度,他看久了看習慣了早已沒有感覺,直到她全部剪掉了。
溫蔓。
黑暗中,他細細的咀嚼這個名字,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在他的身體裡炸開。
起身,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就衝了出去。
十七歲的時候,他還是個在街邊打架的混混,曾經聽過一句話:如果你喝酒了,忘記了全世界,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人,一定要記得,無論你們怎麼樣,無論走多遠,記得把她帶回家。
溫蔓半夜是被恐怖的敲門聲嚇醒的,一聲一聲的錘着門,像是半夜入夜搶劫的強盜,她縮在被子裡心驚膽戰,甚至不敢開燈。
這個公寓是她媽媽的房子,這片小區的治安也很好,應該不會有半夜搶劫還是這麼高調的方式出現吧?
——一更,二更一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