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羈景安溫暖的懷抱裡,夜羽凡恍若找到了主心骨,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惶恐和害怕。
別說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居心叵測的顧梅,哪怕面對再多的侮辱咒罵和刀槍劍雨,她也毫無畏懼……
顧梅看見羈景安突然出現了,心裡忐忑不安。
“景安,你……你也在啊!”
眼前這個比她小了將近二十歲的英俊男人,渾身散發出冰冷如雪的寒冷氣息,尤其是當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狹長眸子盯着她的時候,彷彿淬了鋒利的刀子一樣,刺得她臉上一陣陣刀割似得疼痛。
太可怕了!
如果顧梅不是堅持爲了能給女兒莫雨柔如願獲得夜羽凡的腎臟,早就恨不得拔腿就跑,離開羈景安冰冷的視線範圍內,跑得遠遠的。
羈景安看着顧梅嚇得兩腿發軟臉色變白的慫樣,俊臉含霜,沒有多餘的表情,語氣平靜得毫無波瀾,“我們可以跟你去趟M國!另外,我的條件是,你和我的女人必須斷絕母女關係!你也必須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許再來打擾他。”
既然夜羽凡得不到顧梅的母愛,那就不要。
沒有期望希翼,就沒有失望和傷害。
顧梅仰頭望着高高站在臺階上黑沉着一張俊臉的成熟男人,他的目光盛滿了戾氣,嚇得她後退了幾步站遠了些,顫抖着身體訥訥地開口說道,“行,只要凡凡能跟我去M國,主動答應給柔柔捐腎……我保證,從現在開始斷絕兩人的母女關係,並且,永遠不再出現在凡凡的面前,形同陌路。”
她本來就和夜羽凡沒多少母女親情,只要能達到這次回桐城的目的,能把心愛的女兒柔柔的絕症治療痊癒,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
反正夜羽凡對她也沒多少感情,每次多看她一眼,顧梅就多一次回憶起當初自己喝醉了酒被夜振遠強行壓在身下的不堪畫面。
夜羽凡就是她這輩子都洗不清的恥辱和證據。
如果可以,顧梅寧願夜羽凡這個代表恥辱的女兒不曾活在這世上。
夜羽凡真的死掉了,顧梅還可以欺騙自己,當初的那些不堪畫面,並不曾發生過。
只可惜啊,夜羽凡被羈景安給保護得密不通風,想要弄死掉這個孽種,比登天還難。
顧梅的心底,不懷好意地臆想着。
夜羽凡擡起頭,憤憤地看向身邊目無表情的男人,疑惑不解地問,“羈景安,你爲什麼答應了她的無理要求?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要給莫雨柔捐腎,就需要把肚子裡的寶寶拿掉,難道爲了莫雨柔的命,就一定要犧牲我們的孩子嗎?”
“不,這麼荒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夜羽凡有些生氣了,心裡升起淡淡的刺痛。
難道羈景安還在念念不忘莫雨柔的救命之恩嗎?
爲了能救活莫雨柔的性命,不惜犧牲掉快四個月的孩子……
她不管羈景安怎麼想的,但她堅決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藉口傷害到她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寶寶。
初秋的天氣,吹過來的秋風有些涼颼颼,夜羽凡突然冷的直打噴嚏。
羈景安握了握她的小手,略微粗礪的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裡輕悄悄地寫了幾個字:老婆乖,我自有打算。
他在她掌心裡磨蹭的小動作,被搭在他手臂的黑色西裝外套給遮擋得嚴嚴實實,從站在臺階下顧梅的角度,是瞧不到的。
夜羽凡惱怒的情緒有片刻的放鬆,壓低聲音小聲抱怨,“你……你倒是早點告訴我啊!”
羈景安擡眸,一雙黑眸裡溢出冰冷,冷冷地瞥向滿臉高興的顧梅,平靜地開口,“你準備幾點鐘的航班飛往M國?”
“當然是越快越好啊!”
看着顧梅幾乎要手舞足蹈的興奮模樣,夜羽凡緊緊地抿着紅脣,沉默失聲。
小時候,她和顧梅一起生活了六年,只有六歲那年給她慶祝生日,顧梅因爲能離開她和父親,高興極了,特意帶她出去旅遊了兩天,全程溫柔細語,做足了好媽媽的姿態。
其他時候,顧梅從來沒有對她給過好臉色,也沒有露一個笑臉。
“等你訂好了機票再來通知我。”
羈景安牽着夜羽凡緩緩地走下臺階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邁巴赫,見顧梅喜逐顏開的樣子,不由得冷笑出聲,“我的時間很寶貴,在下午兩點半之前沒有訂好機票,我可就反悔了!”
無論莫雨柔和顧梅怎樣折騰,控制權都百分百掌握在他的手裡。
他早就暗中佈置妥當了所有的環節,不愁莫雨柔母女不上鉤!
他的話很難聽很沒有人情味,顧梅倒沒有生氣,語速飛快地回答道,“我馬上交代人去辦,一定能在你給定的時間範圍內得到機票。”
羈景安嗤笑,“行,等你的消息。”
車門砰的一聲關響,站在不遠處顧梅感覺到兩腿震得發麻。
車廂內,夜羽凡悶悶地靠在座椅上,看了眼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顧梅那張喜氣洋洋的臉,心塞塞的,“我肯定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是撿的吧。”
她和莫雨柔同樣都是顧梅的女兒,享受到的待遇,猶如天淵之別。
從頭到尾,顧梅對她只有利用和報復……
沒有半點慈母心腸!
羈景安緩緩把大掌伸向夜羽凡,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婆,我會一次性解決完你和她之間的糾葛,以後,她再沒有理由來找你鬧事。”
她和顧梅,早就該徹底了斷母女關係了。
回到公寓,夜羽凡洗了澡出來,迎面對上了夜振遠關切擔憂的眼神,問她,“凡凡,我看你和景安的臉色都不對勁,是不是你……你媽媽找上你了?”
羈景安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在門口匆匆地跟夜振遠說了一兩句話,語速太快,他聽得含糊不清。
想來,現在女兒和羈景安的感情進入了平穩甜蜜期,除了顧梅的那件麻煩事,應該再沒有其他的事情能讓她們兩個人都不開心。
夜羽凡一邊擦頭髮,一邊回答,“對,她在婚慶公司門口堵住了我,甚至花錢僱傭了許多無良的記者侮辱我咒罵我,硬逼着要我同意給莫雨柔捐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