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景安走出公寓後,又給公司那邊的保衛科負責人打了個電話,要他安排幾個人過來在公寓外面輪流值班。
放任夜羽凡一個人在公寓裡,他不放心。
上車後,他把大掌裡捏緊手機的一把甩向一旁的座位,勾脣冷然笑了一聲。
男人一張俊臉完全沉了下來,每一寸線條都透出了濃重的陰鷙與狠戾。
“羈先生,去哪裡?”方同駕駛邁巴赫行駛出大門,緩緩匯入了街道上的車流中,趁等紅綠燈的檔口,恭敬問向端坐在後座位置上臉色陰沉密佈的男人。
“往前一直開。”
羈景安冷然說完,拿起甩到一邊的手機,聯繫倪威,“查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查清楚了,是顏白馨聯繫江樊並且把小嫂子的照片發給了姓江的人渣,我手裡頭的證據暫時還不夠,不知道顏白馨後面還有沒有指使人,萬一打草驚蛇了……”說到正事,倪威收起嬉皮笑臉,一臉的認真。
“先把那件事放一邊,你人在哪裡?”
倪威老實給出答覆,“藍天咖啡廳,正在看監控錄像,尋找顏白馨更多的證據。”
監控畫面裡,顏白馨挑選的座位是咖啡廳的死角,只能看到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出來,皺眉想了很久,才拔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並且登錄微信號發了一些照片,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發現。
“果然是她。”
羈景安眼眸看似沒有任何情緒,但渾身的氣息冷厲肅穆到令人壓抑不敢喘氣的程度,目光凝着手機裡從夜羽凡那裡截圖過來的信息,漆黑的眸底乍現鋒利的猙獰之色,“先把手裡的事放一放,我給你發了一些信息過去,你馬上把IP地址查找出來,順藤摸瓜查一查是誰在背後搞鬼,速度要快!”
“行,我馬上安排。”倪威的語氣瞬間一本正經。
半個小時後,倪威的電話打了過來,話裡話外是掩飾不住的驚愕,“景安,你給我的QQ號就是最近兩天註冊的新號碼,IP地址是一家名叫天下行網咖的網吧,坐落在桐城郊區的新天路,咦,那裡再往前開車大概十分鐘左右,就是豪華別墅區,羈家大宅不就在那裡……”
羈家大宅?
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果然是那個人的手筆,惱怒他把羈柏政送入了監獄,所以故弄玄虛地給夜羽凡發郵件意圖離間他與夜羽凡之間的感情?
只有深深瞭解他性格重情的人,纔會從夜羽凡那邊下手。
因爲他的軟肋,就是夜羽凡。
羈景安冷硬下巴繃成了一條鋒利的直線,凝視着擋風玻璃外飛馳而過的夜色,沉沉地冷笑,“你多帶些人和槍,一個小時後,羈家大宅見。”
“景安,你終於決定要殺老東西了?”倪威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
“見面再談。”
話落,羈景安掐斷了通話。
晚上十點多鐘,黑色邁巴赫猶如矯健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停泊在羈宅高達兩米半的圍牆外面。
下一秒,倪威的騷包紅色賓利疾馳而來,穩穩地停靠在邁巴赫後面,下了車,看見身高腿長的男人斜斜倚靠在車身上,修長指間夾着一根嫋嫋的香菸,看上去又冰冷又邪魅。
倪威從西裝褲袋裡掏出一盒香菸,拎了一根出來,湊到羈景安的指邊點燃,放進脣裡惡狠狠吸了兩口,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後,長眉一挑,問道,“景安,怎麼回事?”
“希而頓酒店的視頻被他搞到手發到了夜羽凡的qq郵箱,今天晚上她看到了,剛開始對我產生了一些懷疑,我告訴她是ps的視頻,假的,她選擇了相信我。”
羈景安把視頻的事情向倪威簡潔地複述了一遍。
倪威很驚訝,“你不是都處理乾淨了嗎?”
“可能還有漏網之魚。”
男人擰了把眉心,邁開長腿率先朝大宅的方向走去。
門口的老管家看見很少露面的羈景安大半夜的來找羈柏文,看似恭敬實際刁難地壓低聲音說道,“大少爺,老爺很早就上樓睡覺去了,這個時候估計睡得正香,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請您明天上午再來一趟吧。”
“你算老幾呀,滾蛋!”
倪威毫不客氣地從後面加快速度擠到羈景安的前面,大長腿一伸,把老管家重重地踹到了一旁,身體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老管家嘴裡說正在睡覺的羈柏文穿着一襲黑色的真絲睡衣坐在沙發上,摟着兩個身材火爆衣着清涼的美女,上下其手,嘴巴也沒停着,埋在女人胸前的波濤洶涌裡,眯着眼睛啃噬,正爽得不亦樂乎。
羈景安薄脣邊流出一抹冷厲的笑意,眼前這位快六十歲的男人,也就是他的父親,從年輕的時候就愛好與女人鬼混,到現在一隻腳都快要踏入棺材裡,還是沒出息地與女人鬼混在一起,醜態畢露。
兩個女人嬌嗲嗲地摟着羈柏文撒嬌,問他要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老東西樂呵呵地一一答應着,突然覺得大廳裡縈繞着一股冰冷的氣息,猛然扭頭,看見羈景安與倪威站在不遠處,各自的手裡都拿着黑洞洞的手槍悠閒把玩,陡然心口一陣涼颼颼的,擡腳就朝兩個女人晃悠悠的胸口上踹,“滾,馬上給老子滾!”
兩個女人早就見識了他的喜怒無常,沒有多說話,撿起地上凌亂的衣裳披在身上一溜煙跑了。
“這麼晚了,你們來幹什麼?”
羈柏文老臉閃現一抹陰鷙,渾濁的老眼惡狠狠地盯着長身玉立的男人,尤其是那張俊臉上的似笑非笑表情,十足十地像極了那個已經死了三十年的女人,母子兩個,都是他這輩子厭惡到骨子裡的玩意。
羈柏文厭惡的目光,羈景安早就習以爲常,走到沙發邊,掏出手機把視頻打開,一把扔在了茶几上。
隨即,眉眼平靜地握着手槍指在羈柏文的太陽穴上,淡淡開口,“我來只有一件事,記住了,有事都衝着我來,別去找我女人的麻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