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離婚,他突然就覺得心裡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相比較失去她,他寧願跟她吵架、鬥氣!
一個擡眸,眼前掃過一道橘色身影,他知道那是黎錦城的好兄弟。
他立刻起身,悄悄跟在他的身後,看見他按了26樓的電梯,他給父親發了個短信,隨後坐另一部電梯上去。
到了26樓,果然看見總統套房門口站了兩排黑衣保鏢,他心下震驚,難道黎錦城防他都防到這種地步了。
他看見商立行輕輕敲了那房間,黎錦城從裡面走出來,然後對商立行說:“這麼晚了你還來幹什麼?月蕭正睡着呢!”
“二哥,你看,你看我的臉,被瑞貝卡撓的,你得怎麼補償我?”
黎錦城很想給他一巴掌,直接將他拍飛。
但此時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他冷凝着面容,嘴角僵硬,“現在,立刻消失,京港花園別墅有你一套。”
下一秒,商立行撒腿就跑,比兔子還快,深怕他反悔似得,“拜拜!祝你洞房愉快!”
“滾!”黎錦城從牙縫擠出這個字。
躲在角落裡的楊景維,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他剛纔說什麼?祝他洞房愉快,和誰洞房?凌月蕭嗎?
楊景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如燒開的油般沸騰起來,一鼓作氣地朝着上腦衝撞,本打算等爸爸來了再跟黎錦城要人的,可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他走出來,在黎錦城即將要開門的那一刻,陰沉地從嘴裡擠出三個字:“單……君……城!”
這三個字如同三把鋒利的飛刀,直直朝着黎錦城的心口飛去。
黎錦城站定,轉頭,對上他恨不得將自己撕了的眸子,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弧度,“今晚我沒時間和你耗,月蕭有些不舒服,我還要照顧她。”
“你憑什麼,凌月蕭是我老婆,識相的你就趕快把她給我交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楊景維額頭青筋突起,黎錦城卻毫不理會,轉身開門進去。
楊景維怒火中燒,帶着渾身戾氣衝上去,卻在邁出第一步時被保鏢攔下,他揮手,兇猛地給了保鏢一拳,一瞬間,保鏢們個個舉起拳頭,羣起而攻之……
關鍵時刻,一位老者,蒼勁有力地斷喝一聲:“住手,當我楊家沒有人了嗎?”
楊忠生帶着一羣保鏢上來,見兒子要吃虧,他一聲令下,保鏢們立刻上前將楊景維保護起來。
楊景維一臉陰沉,“爸,月蕭被黎錦城禁錮在屋裡了?”
楊忠生轉身,看着楊景維,氣得拿柺杖戳地,血壓一路飆升,臉都漲紅了,“你還好意思說,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你爭氣一點,月蕭何至於會到別人的房間去尋找溫暖。”
“我……”
突然,楊景維不吭聲了,他也意識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他的責任最大。
“爸,以後你再教訓我,今天您一定要幫我把月蕭帶回去,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還是我的老婆,在別的男人房間裡算怎麼回事!”
“你放心,月蕭會聽我的。”
保鏢們人數相當,各方都不願輕易動手。
楊忠生擡手讓自家保鏢退下,對黎家的保鏢說:“我並不想鬧事,只是想跟黎家小子說句話,你們讓一下,如果他怪罪你們,一切由我擔着。”
必定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保鏢們聽他這樣好言好語,便讓開一條路。
他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謹慎而穩重地開口:“黎家小子,我是楊忠生,我跟你爸爸也算是至交,聽我一句勸,你要是爲她好,就把月蕭交給我,她必定是我楊家的媳婦,在你的房間裡過夜,對她的名譽損害有多大,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屋內窸窸窣窣有聲音,卻沒有人來開門。
楊景維急了,“爸,你看他……還是我把門踹開吧。”
“不要!”
老爺子一擡手,又要敲門。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
黎錦城抱着用被子包裹着的凌月蕭,幾乎是用咆哮的:“月蕭發高燒昏迷了,我要立刻帶她去醫院!別擋着路。”
黎家保鏢立刻上來,將楊老爺子和楊景維推開,給黎錦城讓出一條路。黎錦城抱着月蕭快步朝下跑。
楊景維怔忡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他還一直擔心月蕭會跟黎錦城在屋裡做苟且之事,從沒想過月蕭會病得昏迷了。
“還不快跟上,你個沒用的東西,竟然把自己老婆害成這個樣子了!”
楊忠生攥着柺杖的手,青筋鼓了起來,助理扶他快步往外走。
楊景維也立刻反應過來,瘋狂的去追黎錦城。
黎錦城將月蕭放上自己的車,一腳油門,汽車飛了出去。
楊景維下樓,急切地朝自己車跑,沒想,金藝真卻擋住了他的去路:“景維,你下來了,送我回家好嗎?太晚了,沒有車了。”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看到金藝真,楊景維就是有着說不出的厭惡。
他一把推開金藝真,不管她是否摔在地上,什麼話都沒說,上了自己的車飛馳而去,帶起一股濃烈的煙塵,嗆得金藝真猛烈咳嗽。
金藝真被摔痛,一臉委屈,她不甘地喃喃自語:“景維,你早晚是我的,楊太太的位置也是我的。”
“是嗎?你哪裡來的自信?”
突然一道蒼老、陰沉的聲音,帶着刺骨的鋒利,刮過金藝真的耳廓,震懾得她耳膜發顫。
她一擡頭,楊忠生正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那張散發着寒氣的老臉,陰沉得讓金藝真打了個冷戰。
楊老爺子年輕時黑白兩道通吃,絕對是她一個小明星,惹不起的人物。
她弱弱地說:“楊老先生,我……我是真心愛景維的。”
“呵!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女人這樣說嗎,沒有幾百也有幾十,難道景維要把每一個愛他的女人都娶回來嗎?孫小姐,我勸你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還是早點離景維遠一點,否則,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手段,我若一出手,你便沒有退路了。”
楊忠生說完走了,身後一羣保鏢跟着,那不容反抗的強大氣勢,足以將金藝真震得心跳如麻。
可是,儘管害怕,她卻是那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女人,因爲他覺得,楊景維對她是有感情的。
自以爲是的女人,總是覺得所有男人都會喜歡上自己,她怎麼都沒想到,以後的某一天,她爲自己的愚蠢行爲,負出了悔恨終身的,慘重代價!
…
醫院病房門口,黎家保鏢把守。
月蕭已經輸上了退燒液,黎錦城正在屋裡聽醫生彙報病情。
病房門開着,楊忠生和楊景維被黎家的保鏢攔在門外,卻也能聽見醫生的聲音。
“病人本身屬寒性體質,加上今天受寒極其嚴重,寒氣已經入體,發燒41度,幸虧送得及時,不然可能會很危險。”
“現在怎麼樣?明天能退燒嗎?”擔心豪不遮掩地顯在黎錦城的臉上。
楊景維和楊老爺子也聽得神經緊繃。
“我給她用得藥量挺大的,不出意外,明早應該會醒,如果不醒,可能就會比較麻煩。”
“什麼意思?”楊景維站在門外緊張地開口。
黎錦城也目不轉睛,盯着醫生的臉。
醫生猶豫了一下,“倘若真的不醒,有可能燒成腦炎了,所以將會進一步換一種治療方案。”
兩個男人的臉都緊繃了起來。
醫生說完走了。
楊景維想要進病房,黎家保鏢卻攔住了他,楊景維憤怒:“黎錦城,你讓我進去看看月蕭,他是我老婆!”
“你不配!”黎錦城硬梆梆扔出這麼一句。
楊忠生眼毒,看出黎錦城此刻已經怒髮衝冠,倘若有人點火,他必然大發雷霆,到時候只能是兩敗俱傷,更何況,他楊家的勢力跟黎家比,還是差了那麼一節。
想想月蕭此刻的情況,他們在這也沒有意義,於是他先妥協了。
“黎家小子,那就拜託你,照顧好我兒媳婦,明早我們再來看她。”
話語中強調的那句“我兒媳婦”,無疑是在提醒黎錦城做事要有分寸。
黎錦城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只是嘴角斜斜地勾了勾,如果他怕,就不會選擇放棄美國的一切,回來這裡了。
“爸,我不回去,我要看看月蕭,月蕭她……”
楊忠生在楊景維眼中,清楚地看到他對月蕭滿滿的心疼,他可以確定,他這個兒子對這個媳婦是有感情的,那麼,他得好好幫幫他。
“景維,你先跟我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
“如果……你還想挽回月蕭的話。”
楊景維一愣,心中慌跳了幾下,“爸……”。
楊忠生走了,楊景維趕緊跟上,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事情好像真的嚴重了。
…
楊家別墅。
書房裡,楊忠生穩穩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楊景維站在他的身邊目光晦澀。
楊忠生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景維呀,今天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因爲什麼,對月蕭那麼不滿?她到底是哪裡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爸,其實我也好奇,到底她做了什麼好事,讓你那麼喜歡她?甚至她逼你簽下那種協議,你都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