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鬱一時無語了,心,有一絲痛,那算是他害得秦真神志不清,但他不是有意的。
他轉移這個不愉快的話題,“我有證據能夠證明,你是真的放棄顏少尊了,你跟我回去,我給你看證據,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多事,那麼你應該也會承認小糯米是你的親生女兒了吧,她因爲太思念媽媽,今晚開始不吃飯,然後還一直髮着燒,難道你忍心……”
“小糯米!”
沒等喬鬱說完,秦真就一個箭步跑到小糯米身邊,彎身把她抱在懷裡,“小糯米,你怎麼了?”
本就難受的小糯米,小臉皺成了一小團,眼圈溼溼紅紅的,煞是可憐,“媽媽,你終於肯認我了?嗚……”
小糯米趴進秦真的懷抱,小腦袋鑽進她的脖子裡,秦真感覺到她的額頭真的有點燙。
“真的發燒了,爲什麼不帶她去醫院啊?”秦真關切地問。
喬鬱一臉從容,“一般的小發燒不需要去醫院,多喝水就行,再說她是因爲情緒不好引起的發燒,更是不需要吃藥,這些都是照顧孩子的基本嘗試,這些年我都已經掌握了。”
這番話讓秦真心裡一塞,他的意思,是指責她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吧,一直都是他這個當爸爸的在照顧。
他說的沒錯啊,秦真無從抵賴,只有愧疚,對辰辰也是愧疚,可是,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她會生了兩個男人的孩子呢?那五年,她到底傻到了什麼程度,連跟了兩個不同的男人都不知道。
“媽媽!跟我回家好不好?哪怕是照顧小糯米一晚上也好,我真的好想念媽媽,好希望媽媽摟着小糯米睡覺。”
小糯米說話間,眼皮打架,因爲她生病難受,便格外犯困!
“好好!媽媽陪着你!”
原本看見小糯米嬌弱的樣子,秦真就心裡有不捨的感覺,如今知道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秦真更加心疼得不行。
“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這個婆婆好凶,我不喜歡看見她。”小糯米苦苦哀求着。
周蕙瞪了她一眼,她還不喜歡看見他們父女呢。
秦真將目光看向顏少尊,顏少尊當然不希望她去,但他不捨得秦真這麼難受,便很爽快地答,“去吧。”
喬鬱沒想到顏少尊會這麼爽快,正疑惑間,又聽顏少尊說:“我也跟你一起去。”
額!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可喬鬱沒有反對,爲了秦真能夠順利跟他們回去陪小糯米。
“好!我們一起去,顏少尊你不是說過嗎?你說我女兒就是你女兒,你會當她是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吧?”秦真神情嚴肅地說。
“當然!”顏少尊義不容辭,秦真心裡溫暖。
三個人帶着小糯米上了喬鬱的車。
喬鬱開車,秦真抱着小糯米坐後面。
隨着一路行駛,喬鬱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因爲從後視鏡裡看,他們一家三口是那麼的刺痛他的眼,每當這一刻,他的心就突然覺得好像被掏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來抱會兒!你休息會!”
小糯米已經在秦真的懷裡睡着了,秦真累出了一頭汗。
“好!你輕點!她很柔軟,很可愛。”
“放心!”
顏少尊接過小糯米,看着她嬌弱、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不要親我女兒!你憑什麼?”喬鬱怒斥,他很後悔讓顏少尊上他的車了,應該讓他自己開車纔對。
顏少尊和秦真都對他的話熟視無睹,秦真低頭給小糯米捋頭髮,擦汗,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散發着慈愛光芒。
那笑容太美,看得顏少尊有些發怔,情不自禁,他低頭,也親吻了一下秦真的額頭,秦真順勢靠上他的胸口,低頭親吻小糯米。
這一幕,簡直就等於是秦真和顏少尊一人拿了一把利劍,輪番在喬鬱的心上穿刺,一時間,他胸口悶痛得如同得了急性心肌梗。
“吱!”的一聲,汽車因爲喬鬱的走神而在拐彎處打滑。
“吱!”又是一聲,他及時把汽車拐正。
“喬鬱,你想害死我們嗎?”
顏少尊嚇出一身冷汗,他用身子護着小糯米和秦真,真怕他們出什麼事。
喬鬱自然也是擔心秦真和小糯米的,可是他看到顏少尊那副護犢子的樣子就生氣,好像那是他老婆和孩子一般。
於是,他很生硬地說了一句,“就這樣我們一家三口死了也不錯,到了閻王爺那裡,他也會判定真正的一家人在一起,而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跟屁蟲。”
“你……”顏少尊沒想到喬鬱會說出這番有點……幼稚又氣人的話。
秦真及時拉住他的手,小聲在他耳邊說:“別跟他計較!”
顏少尊微微一笑,低頭又在秦真的額頭親吻了一下,明顯就是專門給喬鬱看的。
喬鬱不吭聲,目視前方,可臉色越發難看。
秦真,你真的對我一點舊情都不念了嗎?我倒要看看,你對顏少尊的深情、信任,到底到達一種什麼程度了。
…
到了喬鬱的別墅,一下車,喬鬱就走到了顏少尊身邊接過小糯米,對顏少尊不善地說:“把我女兒還給我。”
顏少尊沒吭聲,人家的女兒,自然沒什麼好掙的,只是,他怎麼覺得喬鬱好像時刻都在強調小糯米是他的女兒,他的行爲也太浮於表面話了吧,是他的女兒,別人誰能搶走。
幾人走進客廳,秦真想把小糯米抱去房間。
喬鬱卻說:“把她放客廳的沙發上吧,我給她拿條毯子。”
“哦!”
秦真和顏少尊沒明白喬鬱的用意,當喬鬱給小糯米蓋好毯子之後,他又打開了電視。
顏少尊斜睨着他,“你又想給我們看什麼?我告訴你,我跟秦真都已經知道過去的事了,你現在搞什麼都是徒勞的,都不能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喬鬱冷諷地看了顏少尊一眼,“先別那麼自信,你之所以還能說得這麼坦然,是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給秦真帶來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哼!”顏少尊自然是不屑的。
然而,當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監獄,出現了秦真穿着囚服的身影,他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停滯了一般。
秦真也好奇的看着,那是她自己。
前面幾分鐘,她吃飯、化妝、照鏡子,這樣的畫面還沒有太引起什麼反響,直到……
“砰”的一聲,鏡子被秦真砸碎,然後她拿了一塊鏡子碎片。
顏少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秦真也好奇,她自己是想幹嘛?
對於這段記憶,顏少尊和秦真都是沒有的,所以,他們也更加好奇,秦真到底做了什麼……
畫面裡的秦真,突然淚流滿面。
“我恨你顏少尊,當初,如果不是你死皮賴臉、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地纏着我,我不會沉淪在你給的溫柔之下,更不會冒着冒名頂替的罪名,甚至是生命的危險,也要留在你的身邊……”
“而事實證明……我是多麼的愚蠢,我是羊,你是狼,羊愛上狼,今天我的結果,就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所以,就讓一切,在今天,做個瞭解吧!”
電視機前的顏少尊,心尖上痛得彷彿被鉗子揪住了,原來,自己曾經真的那麼深刻的傷害過秦真。
他受不了的捂住了心口,然後,看着秦真,伸出纖細白淨的手腕,找到大動脈。
顏少尊的渾身都顫抖了,儘管他已經聽黎錦城說過,秦真曾經自殺過,但此刻親眼看到這畫面,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秦真也屏住了呼吸,她在懷疑,這真的是她自己嗎?以前的她,怎麼那麼脆弱?還是說,因爲太愛了,所以容不得一絲雜質,纔會受到點傷害,就承受不住了。
鏡頭裡的秦真,找準位置,狠狠地劃了下去,手腕“呲”的一下,穿出一股鮮血。那鮮血,如決了堤的壩,洶涌地從她的手腕處流出來,那狀況,看得顏少尊心驚肉跳!
不消片刻,秦真躺着的牀鋪,就被染成了一片血海!她的臉色也變成了白紙色……
“啊!啊!不!怎麼會這樣,不……”
突然,秦真還沒有失控,顏少尊先激動得大叫了起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我怎麼可能把秦真害成這個樣子呢?”
他說着,眼淚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死死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那裡痛得讓他承受不住了,真的承受不住了。
“那都是真的,當時秦真就是被你害得那麼慘,所以,她纔會對你絕望,後來,我救了她,她經過很久的時間接受了我,嫁給了我,並跟我生了小糯米,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而你,顏少尊,失憶了就想把秦真重新騙回到你的身邊,你說,你有什麼資格?”
不得不說,在不瞭解真相的顏少尊和秦真面前,喬鬱的這番話,絕對是很有說服力的。
秦真也會想,難道喬鬱說得都是真的?
顏少尊渾身顫抖得不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怎麼會那麼混蛋,對秦真傷害得那麼重?她都一心求死了,他到底對她傷害到了什麼程度,他不敢想象,就像喬鬱說的,他還有什麼臉對秦真說,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