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維自然知道那代表着什麼,眸光放射出晶亮的光芒,兩人握手。
“合作成功,也許明天我們會是對手,但今天,我們是合作伙伴,我們有個共同的敵人叫做黎錦城!”楊景維有種奸計得逞般的得意。
君鳴也同樣微笑着,表情卻越來越陰鷙:“沒錯!”
此刻,他用着最強的隱忍,將對黎錦城的那份親情,強力地壓到心底無人問津的角落。沒辦法,既然怎麼都放不下月蕭,那麼,就只能放棄兄弟親情了!
…
月蕭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黎錦城已經從隔壁房洗完,坐在牀上了。
月蕭一邊擦頭髮,一邊笑着看向坐在牀邊,呆呆看自己的黎錦城,她總覺得最近的黎錦城,好像有什麼心事。
“你怎麼了?”
她來到他的身邊,拿着手裡的毛巾,擡手擦他溼漉漉的頭髮。
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還把下巴搭在她小小白嫩的肩頭,聞着她身上獨特的馨香。他感覺到頭有些發暈,身體有些發熱……
他嚥了下口水,將那份只要在她面前就會失控的慾念壓下,突然笑着說:“我幫你吹頭髮吧。”
“你會嗎?”月蕭俏皮的挑眉,嬌笑着問他。
“試試就知道了!”
他笑着起身,到梳妝檯的抽屜裡拿出電吹風,彷彿很熟練地打開,然後抓起月蕭的頭髮,便給她吹了起來。
月蕭的嘴,情不自禁彎了起來,越發覺得,這是個全能外加二十四孝老公,想着想着,她便幸福地偎依在了他的懷裡。
他拿着電吹風,只吹她一邊的頭髮,任她在自己胸膛蹭來蹭去。
突然,月蕭感覺到頭髮被揪扯得疼了一下,“啊!怎麼了?”
“哦,抱歉,電吹風颳到了一根頭髮,現在沒事了。”
“哦!”
他給她揉了揉發疼的頭皮,繼續吹,他說沒事了的時候,她果然就不疼了,感受到的只有他溫暖的大掌,輕柔地給她按摩着。
吹完了頭髮,兩人便躺到了牀上。
今晚的黎錦城,沒有纏着月蕭各種所求,心情很好的月蕭,想主動一次,沒想,她轉過身來,抱住黎錦城的身體時,看見的是,黎錦城緊閉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看樣子,是睡着了,而且,彷彿很疲憊似得。
她嘟起嘴吧,雖然覺得少幸,但也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然後窩在他的懷裡睡去了。
片刻後,黎錦城睜開晶亮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無眠!
…………
昏暗的辦公室裡,黎錦城坐在辦公桌前,盯着桌子上的兩根頭髮發呆。
林森敲門進來,表情也有些沉重地問:“總裁,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黎錦城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將頭靠在椅背上,沒有回答林森的話,彷彿還沒有考慮好。
“總裁……”
林森有些心疼黎錦城的愁苦,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家總裁被一件事情爲難成這樣,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常勝將軍,沒怕過任何事的強者,此刻,有些軟弱的讓人心疼。
“你說我該怎麼辦?”他突然無助地開了口。
“總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呀?”
林森實話實說,任誰遇見這種事,都會很爲難。
“咳!”黎錦城深深嘆了口氣,“想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怕過任何事情,可這件事,卻讓我不敢前行。”
“我理解的,總裁!”林森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黎錦城將手腕搭在了額頭上,感覺渾身疲憊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似得。
“總裁,你要堅強點啊,如果你這個樣子被太太看見了,一定會讓她起疑的,那麼,你所守護了這麼久的感情,可能會……”
“我懂!不用說了,讓我再想想!”
“好吧!”林森走出了辦公室。
黎錦城低頭,繼續盯着兩根頭髮發呆,一根柔軟細長,一根粗壯精短!
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他一把抓起頭髮,扔進了垃圾桶。
他不要驗,萬一驗出來他和月蕭是兄妹怎麼辦?他們那麼相愛,誰都承受不了那種結果!
儘管小時候,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感覺很奇怪,從來沒有對自己打罵,也從來不管教,更談不上關心,他看着父親永遠掛着微笑的臉,卻感受不到來自父親身上的溫暖。而父親對君鳴,卻經常流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種種表現,加上一些傳言,讓他懷疑自己不是黎韓愈的親生孩子,可這些,也只是懷疑,他從來沒有驗過,曾試探過自己的母親多次,母親從來沒有承認過,他也就沒有再過分追究,必定,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可怎麼都沒想到,現在這事關係到了他和月蕭的幸福,目前,他只希望一切的擔憂都是多慮的。
他想將這事掩蓋下去,可是,有人卻偏要把這事捅出來。
…………
第二天一大早,黎錦城還沒起牀,月蕭正在院子裡澆花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封快遞,她沒太在意,隨手打開,一摞有些陳舊的照片和報紙,灑落在她的眼前。
她影影錯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沒看清楚,剛想蹲下來撿起照片,正走到樓梯口的黎錦城,猛然跑了過來,一把將那些照片和報紙撿了起來。
“不要看!”
月蕭很是驚訝,一項很沉穩的男人,今天怎麼這麼慌張,難道那些照片是?是他見不得光……
按說不應該呀?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在跟她之前是處。男嗎?
月蕭搖了搖頭,打消自己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思緒,但是卻越發對那些東西好奇了:“黎錦城,幹嘛不給我看,難道是你見不得光的東西?”
黎錦城嚥了一下口水,甚覺冤枉,可是他要怎麼解釋呢?
他一下樓,看見有快遞,就敏感地起了疑心,在看到撒落到地上的報紙和照片,他不用看都能猜到,一定是有人知道了那件事,故意來挑撥他和月蕭的。
而讓他覺得可怕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正解是什麼,因此,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單大總裁,這一次,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張。
“沒,不是,是我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因爲不方便報出我的名字,所有我用了你的名字接收。”
他表情自然,似乎看不出什麼破綻,可長期跟她在一起的月蕭,還是從他一瞬間躲閃的目光中,看到了異樣。
有人說,當一個人能夠掌控一件事情的結果時,即使是撒謊,他也能面不改色,可如果不知道結果是什麼,那麼撒謊的人,必然會有心虛和膽怯。
此刻的黎錦城,深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因爲掌控不了結果,就算掩飾得再好,也會心慌,尤其是,自己太過在乎的人和事。
“哦,沒事,那你拿走吧!”月蕭笑着說。
“哦!”
沒想到月蕭會這麼容易打發,黎錦城頓時鬆了口氣,將那些照片和報紙捲了起來,轉身就朝屋內走去,他得趕快把這些東西。藏好,絕對不能讓月蕭發現,否則……
然而,當黎錦城抱着這些東西急着走掉的時候,卻沒發現,月蕭低頭,移動了一下腳板,踩在她鞋底的一張照片,陡然顯現了出來。
她蹲下身子,仔細看那張照片,開始還看得不清楚,當看清那上面是自己的母親和黎錦城的父親時,突然張大了嘴巴!
“月蕭,來吃早飯了,我很快就能把早飯做好!”
黎錦城繫着圍裙在廚房裡喊月蕭,那些照片和舊報紙被他藏好了,他以爲,至少一段時間內,她不會發現這個秘密,而他也會盡快將寄這些資料的人找出來,給以重創,那麼,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敢做這種事了。
他計劃的很好,卻怎麼都沒想到,月蕭對他還留了一手。
月蕭將照片收好,聯想到黎錦城剛纔的舉動,便猜測他肯定是知道了一切,他那麼極力的阻止她看見那些照片,難道?
人有時候思想都會很複雜,在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襲來的時候,往往都會往壞的方面想。
她看着廚房裡有條不紊做早餐的黎錦城,突然,心,就慌亂得快要跳出來了一般。
想到可能是那個結果,她的頭都要裂了,她突然捂住了腦袋,奔跑着上樓。
“月蕭!”
黎錦城看出她的不適,立刻放下手中的盤子,追了出去,追到樓梯口時,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怎麼了?告訴我,怎麼了?”
他關切地抓住她的手,跟她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見她這樣過,好像被一股不可控的力量束縛了。
她看着他焦急的目光,眼珠轉了又轉,很想開口問那件事,可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
因爲她跟黎錦城一樣,怕真相是自己承受不了的結果。
所有,最終,她,也選擇了逃避。
“沒事,我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頭有些痛,我上樓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吃吧!”
她想躲開他一會兒,害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看出來,可他的整顆心都牽掛着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真的沒有,我先上樓了。”她說完就躲開他的懷抱,跑了。
他看着她急切逃避的背影,不敢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想要去問清楚,卻沒那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