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陸禹琛想要徹底澄清事情,甩開媒體記者爲沈宴卿以後打算只是其一。另一層……則是想要徹底斷開她與顧驀之間的牽繫!
只不過有些過於陰暗的一面陸禹琛並不喜歡沈宴卿看到,他只希望自己在她心中永遠都那麼善良、完美。
而沈宴卿在聽到陸禹琛的一番言語之後,也自覺是自己一直都在逃避問題,所以纔會令陸禹琛覺得不安,否則依照陸禹琛平時的個性,是絕對不會不顧及她的感受就做出這些決定。
最後想來想去,沈宴卿也知道是她虧欠陸禹琛多一些,倒也不想再繼續的計較那些,只擡眸眼眶微晃的看了看陸禹琛,然後一把攬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中,聲音有些顫抖:“禹琛!我真的好怕……”沈宴卿邊說邊攏緊自己手臂。
她怕自己堅持不住總去想顧驀,她怕她以後會變得連自己都認不清,更害怕陸禹琛總有一天會厭棄這樣的自己……總之,沈宴卿現在的心緒已然因爲在酒店門口遇見顧驀的事情而忐忑不安。
陸禹琛自然明白沈宴卿現在究竟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一切的罪魁禍首說起來還都是因爲他……
陸禹琛原本複雜晦澀的眸光不由得又迴歸了幾分從前的溫潤和諧。說起來,如果他與沈宴卿之間從來都沒有過顧驀,那麼興許現在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只是自己腳下的路既然已經選擇,陸禹琛顯然沒有了回頭的機會。
那個人似乎也不會允許他回頭……
——
就這樣在無人打擾的安靜角落裡,陸禹琛溫柔的迴應了沈宴卿的擔驚受怕。一雙比之上學的時候更加寬厚的肩膀緊緊將沈宴卿擁在懷中。兩人都沉默良久之後,當陸禹琛終於感覺到沈宴卿心情平復下來,呼吸也順暢許多,不再急促,這才緩緩將她鬆開,戲謔的颳了下身邊小女人的鼻子:“我去應付賓客,你要是覺得累,就到那邊陽臺上休息一會兒,等快結束的時候,我過去接你!”說着,陸禹琛便溫柔一笑,然後再次揉了兩下沈宴卿的脖頸,這纔有些不捨的去陪同兩家長輩一起應酬。
本來今天的主角就是他與沈宴卿,若是兩個人都同時躲在一旁忙裡偷閒,想必宴會過後,一定會落人話柄。
陸禹琛知道,即便自己腿腳不便,但是依然不能成爲他不去應酬賓客的理由。上流社會的人情往來就是這樣,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要沒有全身癱瘓的動彈不得,就必須在人際關係十分複雜的圈子裡面來回走動,這樣纔不至於讓自己成爲這個交際圈中的生面孔。
而商人之間互相拉攏往來本來就是常事。畢竟有需要拉攏對方的時候也得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自然,這個藉口就是以“朋友”的身份!
現在陸禹琛若是想要儘快的拉近他與顧驀之間的差距,那便必須從人際關係上開始找起。
他不比顧驀的身份,就算不與人往來,也有大把的名流想要與之攀上交情,所以陸禹琛現在並不覺得做這些低聲下氣與人交好的事情是在委屈自己。
男兒能屈能伸纔會讓人刮目相看,並且也只有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能成大器。這句話,以往陸銘禾時常對他說,陸禹琛平時只當做教誨並不是十分入心,可現在卻覺得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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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經不再是剛出社會那會兒的單純小子。如果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過後,他還天真的以爲只憑自己陸家大少爺的身份就能在上流圈子裡面暢通無阻,那他也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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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眼看着一位商界前輩朝自己走來主動打招呼,眼眸中略含冷傲,陸禹琛還是方方的回了,並且態度拿捏的十分恰當。
不過謙,也不過卑!
只是當他即將走到陸銘禾身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父親此刻臉色異常難看。而顧驀就站在他對面。
陸禹琛的眸光不由得微微暗下。隨後在助理秘書的攙扶下來到了幾人身邊,禮貌性的喚了聲:“顧總!”
面對陸禹琛笑面迎人的問候,顧驀自然不會裝高冷,也不再當他是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點頭笑容可掬的回了:“今天的陸少看起來與沈小姐真的很登對!郎才女貌!”說着,顧驀朝着陸禹琛與陸銘禾還有沈父的方向舉了舉杯:“敬兩家聯姻之喜!”話落同時,顧驀已經將酒杯中所剩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將被子順手放到了侍者托盤中。
陸銘禾從頭到尾看着顧驀面對自己從容不迫,就算中途有幾波賀喜的人,陸銘禾故意讓顧驀難堪,可顧驀卻都一一的應付了過去,並且最後在他當着A市某位地產大鱷的面提及S市東區那塊地皮的競拍事宜的時候,沒想到顧驀居然又給他扔下一枚炸彈——顧氏居然也通過了競拍候選人會議!
這會兒趁顧驀藉口去洗手間離開,陸銘禾的臉色顯然已經暗沉到底,轉而對着沈父淺笑了一下,便在有人前來與沈父攀談的功夫,陸銘禾藉機帶走了陸禹琛,邊走邊詢問他:“你不是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嗎?既然顧驀之前並沒有參加皮埃爾的會議,爲什麼他會有通行證?”此刻陸父簡直不是一般氣惱,對陸禹琛說話的口氣也略重許多。
陸禹琛聽到陸父的話,也不由感覺到震驚不已。顧驀分明就是沒有參加會議,怎麼可能?然而……忽然又想到某些事情,陸禹琛再次跟陸父提及了一下有關顧驀身後背景的事:“爸!在亞布力顧驀的確沒趕得及參加那場會議,至於他爲什麼能通過,會不會與你之前曾經提及的有關於他身後背景的事情有關?”陸禹琛眉心微促,意在提醒陸銘禾,卻也同樣想從他父親口中套出他一直都不肯對自己說的事。
在陸禹琛看來,顧驀現在的身份已經十分顯赫。難道還有什麼比他現在身份地位更加顯赫的背景?
“……”
而只要一想到顧驀的這一層模棱兩可的身份,陸禹琛幾乎就坐立難安。
陸銘禾見陸禹琛又再次說起之前他避之不談的事情,無奈之下,只能嘆息一聲:“總之,這件事情你別問了!”他是不會說的。若是說出來,只怕陸禹琛以後都會束手束腳。並且,陸父擔心這會成爲他心魔的同時,也影響他未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