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總是耀眼閃爍,讓人有種撲朔迷離的錯覺。
此刻沈宴卿正站在自己的房間窗前,看着天上的星辰,木納的發呆。
今天一整天,又讓她有了全新的體驗!
從忐忑不安,到愧疚自責,再到驚訝連連……最後若不是陸禹琛那幾條信息,估摸着她這會兒還在庸人自擾。
只不過,現在單獨一人安靜下來之後,沈宴卿還是會忍不住的去想:這顧驀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句話,商場會因他變幻莫測。
一舉手,勁敵會因他驚慌失措。
一投足,女人會因他瘋狂癡迷,就好像飛蛾撲火。明知道誘人而危險,竟依舊是義無反顧……
“……”
興許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種,纔會造就了某些人的高傲冷漠。完全不把別人的驕傲與自尊當一回事……可是就在沈宴卿這般在內心裡將顧驀一頓批評的一無是處,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踩踩踩踩跟我踩所有不爽不快,我一腳踢開……”
沈宴卿:“……啪嚓!”一見是顧驀的,立刻掛斷了電話並別開了眼。
她一定要假裝沒看到,沒聽到……只可惜,某人卻像是完全不懂似得,依舊又撥了回來——
“踩踩踩踩跟我踩……”
沈宴卿:“╬!”
這回她瞪大眼,內心中無理由的就冒出了一句話:無賴真可怕!
想了一會兒,又糾結了半天,最後白天校長跟她說過的話突然躍進了腦海之中。她不免又嘆息了一聲,然後接了起來:“有話快說!”那句“有屁快放”愣是卡在了喉間沒說出口,卻依舊沒什麼好語態。
對面則一陣沉默。沈宴卿不耐煩的就想掛斷電話,卻聽到一陣悶笑聲傳來:“噗……哈哈哈……”
沈宴卿:“……”這回是徹底的黑了臉。
她真不該接的!
“啪嚓!”一聲利落的掛了!這回倒是乾脆果決。口中也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像是甩掉了什麼不好的“晦氣”。
可卻沒等安靜下來,某人又不依不饒的發起了微信視頻……
沈宴卿:“╬╬╬!”簡直不可理喻!她很火大,卻又怕吵醒了隔壁主臥的沈父沈母,所以很快的接了起來:“你很閒嗎?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騷擾別人?還是說這又是你‘顧帥’的另外一個不爲人知的低俗惡趣味?”沈宴卿擠眉瞪眼。
心中怒罵:這人不是瘋了!就是個蛇精病。
而她真相了!顧驀確實“蛇精”了一回。夜半睡不着覺,卻偏偏想着沈宴卿!
有她在麒麟山時剛剛見他驚訝的樣子,有她害怕猛獸到亂揮枝丫的窘迫,也有她害羞臉紅和憤怒不已的表情……他就一直想着這些,直到腦子裡都快要炸掉!
顧驀相信,如果他沒有及時聽到或者看到沈宴卿,他一定會發瘋的!
可是某人卻偏在電話對面悠閒搖晃着酒杯,邊笑的輕浮,邊裝得一副雲淡風輕:“原來你這麼瞭解我?是因爲早就盯上了我?!”薄脣一勾,輕輕隆起,伴隨着那張幾乎完美到人神共憤的俊顏,此刻男人的聲音竟彷彿真的染上了幾分醉色,能抹殺一切少女心!
可沈宴卿一聽到那慣有的,獨特到好像魔音穿腦一樣的性感嗓音和他百年不變的輕浮表情,卻只感覺一陣心塞,渾身驀然發冷:“放心!就算這世界上的豬都死了,我也絕不會喜歡上你這種混蛋,沙文主義者!”外加個超級無敵鐵金剛一般又無人能及的腹黑“心機帝”……
他幹嘛不去演曹操呢?
也許那角色更適合他!沈宴卿內心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可是思緒卻已然翻江倒海,憤怒到波濤洶涌,並險些衝破了理智的堤壩!
而顧驀卻看着沈宴卿憤怒的表情一陣的賞心悅目。只見男人彎脣淺笑,完全當成了讚美:“如果有我這麼帥的豬,那它一定連做夢都想要偷着樂!”說出的話不但十分氣人,還滿點自戀……
沈宴卿:“……”不不不!他應該去演小倌裡面的男寵,那一定十分深得人心,並且還連連叫座……
最後說不定還能得個什麼“天下第一男妓”獎之類的……啊呸!不對!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思緒中竟然滿滿的都是顧驀了,沈宴卿欲哭無淚的猛然在自己的面前比了個手刀:不良嗜好一定要及時的砍掉!
“……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你以後都不要再打來了!我希望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爲止,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計較,未來也不想橫生枝節。”咬牙切齒的說完,沈宴卿便迅速的閉眼,掛斷了微信視頻。而最終,也許是最初她想要說出口的那句“謝謝”卻還是沒能說出來。
並且沈宴卿臉色越發低沉,難看。內心裡此刻異常的矛盾!
一是爲顧驀刻意製造假緋聞而生氣。另一個卻是因爲他的莫名其妙跟明顯的護短行爲而很有些看不懂了!
到底這世界上是有什麼樣的基因跟經歷,才能打造出像顧驀這樣的怪胎?一個深不可測卻又讓人難以捉摸的怪胎……
而顧驀那廂見畫面忽然間被黑掉,不禁“哈哈哈”的大笑了幾聲。
“這女人……”一手轉動着酒杯的杯腳,一手放在微信屏幕的背景上,某女人溫潤的脣邊,他輕輕地摩挲:“你還真是好懂的可以!”邊說,顧驀內心還一邊呈現着沈宴卿最後的那個迅速劃落的“手刀”動作,似乎生活中又多了一分樂趣!
只是後來走進房間的鐘叔卻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顧驀臉上所呈現的那抹膾炙人心的微笑,卻還是在鍾叔的內心深深的填上了一筆濃厚的欣慰感。
至少現在的顧驀,臉上的笑容不再是以往的那種刻意爲之的僵硬和死板,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感覺,令人發自內心的賞心悅目!
這對於一向都嚴以律己並好像有強迫症一樣要求自己必須要隨商辨商,適應詭譎莫測的上流社會的顧驀而言,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進步……
——
第二天一早,當沈宴卿渾渾噩噩的從被窩中爬起來的時候,儼然已經是正午。阿祥自然上來叫過好幾次沈宴卿了,卻發現她房中沒有一點的動靜。
不過這個是自然了。因爲某人幾乎整夜未睡,直到清晨……
“大小姐,有您的訪客!”門外,阿祥幾乎第五次上樓來,敲響了沈宴卿門扉。本以爲依舊會是空寂一片,無人應答。卻忽然從門內傳來了模糊軟糯的聲音:“誰啊?”一大早的擾人清夢!
阿祥:“……”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能猜到沈宴卿在想什麼,還有她的表情,在“嘿嘿”笑了兩聲之後才報告:“聽夫人說是一位姓薛的少爺,好像是大小姐你以前的大學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