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嚇壞了!那些屍體上所穿着的衣服,正是萬佛寺衆僧的,其中還有與他同爲護法神僧的那七位師兄弟。
“印平,印顯,印持,印能......”他痛苦地叫喚道這些名字,心中悲憤交加。
“何人!究竟是何人哪!!!啊!!!”他散發出爆火般的靈蘊,如一尊矮胖的殺戮之佛,雙眼釋放出濃烈的殺意。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他痛苦地哀嚎,四處找尋着生人,手中緊緊拽着一根滿是尖刺的狼牙棒,咬牙切齒。
萬佛寺內空無一人,方纔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被人設立的幻陣。
以印直的修爲定性,能迷惑住他的雙眼的,佈陣之人修爲絕對不低。
在他的佛力照耀下,他看到了滿地的屍體,因爲時間過長,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腐味道。
屍體的相貌早已辨認不清,但印直能從他們的衣着與殘餘的皮相中,叫出那一個個僧侶的名字來。
“師兄......”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師兄,萬佛寺主持玄知。
玄知佛法高深莫測,天下鮮有敵手,就算襲擊萬佛寺的人再強,也沒有本事能在瞬息間殺得了他。
可是,印直卻沒有接到玄知的靈信。
“莫非......”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師兄的靈信被陣法屏障給阻攔住了,可是,要想阻擋玄知的靈信,那佈陣之人會有多強?着實叫人無法想象!
萬佛寺成了一座死寺,在印直尋兇回首間,愕然發現,方纔被自己佛力所震散的幻象不知何時早已恢復,如同方纔一般,又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萬佛寺的後院間,有一片地域頗大的塔林,被人稱之爲浮屠塔域。
塔域中,形狀一致,大小不一的浮屠塔筆直矗立,數量不下百座,爲萬佛寺建寺之初便已經存在。
其中,最過耀眼的便要數塔林正中間的那座十八層浮屠塔了,它是塔林中最爲宏偉高大,也是萬佛寺最爲醒目的象徵。
當印直一腳跨入後院時,只覺一陣陰風撕面,不禁打了個激靈,渾身汗毛直立,沁出了一絲冷汗。
“來者何人?”
這時,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自一方浮屠塔的頂端傳來,印直擡眼看去,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佝僂老者,正一臉森然地看着他,目光中是一片死亡的血色世界。
“大成......”印直感覺到那股寒冷的靈蘊不禁渾身一抖,嚥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氣道:“你是何人!在我萬佛寺所爲何事?這全寺僧侶可是你下得手?”
那佝僂老者聞言,面色沒有絲毫起伏,只是陰陰笑了聲道:“看來,還有一條漏網的胖頭魚呢!”
說完,只見老者目光一寒就要殺來,印直只覺得雙腿發抖,竟邁不開腳步,暗怪自己太弱,竟連死前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他無奈閉了眼,等待死亡的來臨,可就在那須臾之間,耳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手下留情!”
他再次睜開眼睛,見一襲華衣擋在了自己身前,那背影髮絲間還能看到些許銀絲。
“龐天旭!你忘記與我們的約定了嗎?”
來人正是龐族族長龐天旭,那老者見到他時,面色不由一陣惱怒,聲音冷冷道。
只見龐天旭笑了笑道:“此人乃龐某好友,望閣下賣龐某一個面子。”
佝僂老者聞言,冷眼看了看呆愣的印直,哼了哼聲道:“即如此,龐族長就趕緊帶他離開此地,否則......哼!”
他說完,一個閃身便消失了。
直到被龐天旭拉出萬佛寺,印直才緩過神來,之後從龐天旭的口中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萬佛寺不知何時被魔教偷襲攻陷,主持玄知不知所蹤。
原本四大家族欲要出手將藏匿於萬佛寺中的魔教徒斬殺,不料對方竟以古嶽城數十萬百姓的性命爲要挾,若察覺到青洲勢力對他們有任何裹策之心,便與整個古嶽城百姓玉石俱焚!
魔教的瘋狂各大勢力早有耳聞,雖然不知道他們落於萬佛寺有何企圖,但整個古嶽城的百姓的性命都握在他們手裡,若要動手,必須得思量再思量了!
於是乎,爲了整個城池的百姓性命,四大家族只能忍氣吞聲,只派遣了一些高手駐在古嶽城內以備不測。
可是,幾年下來也不見魔教有絲毫動靜,萬佛寺內的幻象依舊維持運作,也不乏其他香客進去求福,也如常安然出來了。
在外人眼裡,萬佛寺依舊還是那個萬佛寺,但其深處所隱藏的,只有幾方勢力的首要人物知道。
“原來如此......”法空聽得印直一番話,終於瞭解了大概,爲萬佛寺僧衆被殘忍殺害感到痛心,爲魔教的作爲感到憤怒,也爲青洲之勢大爲感慨。
看青洲大地美麗和諧,有天策城爲中心主宰,四方家族掌管四方地域,不想暗處竟如此洶涌,強大的幾方勢力,卻被魔教牽着鼻子。
“難道你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法空問道。
“辦法?能有什麼辦法?若我們敢都一絲一毫,魔教便要與這古嶽城同歸於盡,萬佛寺內有高手,實力不在各大勢力之下,想要在交手間毀滅一個城池並不難!”印直氣惱道。
“你們青洲之人不是善於擺弄陣法嗎?用陣法將萬佛寺圍起來不就行了?”法空主意道。
“就你有腦子?”印直嗤笑了聲道:“他們不但有佈陣高手,還有一樣我們不得不畏懼的東西。”說到這裡,印直眉間緊縮,法空見此不禁問道:“是什麼?”
“惡靈!無窮無盡的惡靈!”印直沉聲道,見法空也是面色一變又道:“想來你也知道,這世間任何東西只要有實力都好對付,唯獨這集世間魔戾之氣爲一身的惡靈最難對付!”
惡靈,是由癡怨者之魂魄所化,集天地魔戾之氣爲一身,世間最陰毒之物,被惡靈俯身,啃噬者會在極度的痛苦不堪下漸漸死去。
對付惡靈,普通靈術作用甚微,除非藉助除靈法器,或是專門剋制惡靈的靈術。
其中,佛門的佛法之力是用來對付惡靈的最佳武器,也有佛門陣法可阻攔消滅惡靈,其他的一些高級陣法雖說也能達到此效果,卻阻攔不住過多的惡靈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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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令人頭疼的並非這個,而是因爲惡靈的繁殖能力。
只要開始出現一個死者,那便等於出現了一個新的惡靈,一旦有一隻惡靈殘餘,它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造就出成千上萬只。
“因此,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不敢貿然行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印直嚴肅道。
法空點了點頭,若惡靈一旦釋放,不但整個古嶽城,甚至是整個青洲都有可能爲之屠戮。
“看來,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師傅才行!”法空暗下決意,手中靈信光芒一現......
此時,在位於東青海的日照島上,江子凡,江萱,將辰三人,正面對着一場生死考驗。
神鳴所說的,送給他們的謝禮近在眼前,可正當三人就要得手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意外卻發生了。
一隻八爪雷鯢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攔下了他們的去路。
八爪雷鯢,是九級靈獸,雷鯢的進階形態,屬於雷屬性兩棲類黃獸,雖然行動有些呆滯遲緩,但其實力卻不容小覷。
畢竟,它也是黃獸中級的靈獸!
江子凡自然知道黃獸中期的實力,不久前對戰金鋼狼時已經深有體會。
只是,當時自己喚動了天罰之力,才堪堪與之戰了個平手,而現在,他們身處一個月兩三丈高的寬大石洞內,若喚動了天罰,其後果......
“怕是這藍林山禁不住天罰之雷,非但如此,神鳴也不會放過我的。”江子凡心中一陣惡寒,現在只能憑他們三人聯手,制服這頭八爪雷鯢了!
此時三人的身體各處,或多或少都掛了彩,回想起這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三人直道一陣辛酸。
自一個多月前,三人分開不同的入口進入石洞,就各自遭遇了一系列的窘境。
將辰被一陣沒有絲毫預兆的石箭雨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感知靈敏並及時拿出了戰王盾,恐怕早已被射成馬蜂窩了。
自此,他定心反思,決意要學會更加巧妙地利用戰王盾,不能再如此被動了,否則將來再遇上此事,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江萱,在笑躍着進入石洞不久,便首先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猛水衝擊。
那強勁的水流在不大的石洞中瘋狂奔涌,衝碎了石洞中多餘的石壁孤巖,惹得江萱一陣暈眩,好不容易纔找到了方向,又感到一陣極冷的寒流朝她涌來,不禁面色大變。
那陣極寒,她清楚地感知到了其中的可怕,不假思索地強制自己穩定了心神,渾身紅光大起,緊緊包裹着全身。
那溫度極高的紅色靈蘊將周圍的水流瞬間蒸發,開出了一個一丈長寬的空蕩水域,那些想要逼近她的水流在觸碰到這個區域時,頃刻間化爲了一陣白煙。
對於水,江萱並不畏懼,她能將一條大河頃刻蒸發乾淨,但是面對眼前的那股極寒之氣,她頭一回感覺到了緊張。
她知道,眼前的這股極寒,能在頃刻間讓滾滾岩漿凍成冰塊,若不盡力抵抗,自己將有性命之危。
當極寒之氣遍佈全身,江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骨嚴寒時,那寒氣終於在她的努力下,以自身的紅色靈蘊將其緩緩溶散開去。
江萱重重吐出一口氣來,過了半晌依舊能感覺到由體內呼之欲出的寒冷,這一刻,她開始了反思自己的實力。
曾經,她爲自己的御火能力感到分外自信,以爲自己的火焰能焚盡天下一切,可是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只是一股寒氣就能將她逼到這種地步。
“還遠遠不夠呢!”她美麗的粉脣勾起了一絲迷人的笑,清澈的眼神散發出無比的堅定信念。
而此時,江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