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一愣,點了點頭道:“我本答應過師傅不泄露他的行跡,不想這次被他們發現了,他們還在城外等我呢!”
陳武聞言看了看陳婷滿臉的疑惑道:“既然已經如此了,姐姐爲何要這般不開心?想來江大哥不會怪你的。”
陳婷搖了搖頭,她的落寞並不全因爲這件事,而是因爲父親的冷漠。
雖然她與陳琳並非同母所生,但終究也是他陳彪的親生女兒,只是陳彪對於面子與地位太過執着,將自己的子女充當自己虛榮的金牌,從未像普通父親一般給過他們關愛。
如今,她的心已經冷了,經過這段時間,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看清了眼前的所謂的家,所謂的父親。
雖然已經作出了決定,但是她的心中難免會感到傷心難過,想要大哭一場。
陳武終於看出了陳婷的悲傷,自然猜得出這傷痛的原由是什麼,自從江子凡與他說過他的特殊體質後,他便開始毅然地追尋着自己的道,他要用他的生命保護姐姐,保護他的道。
“小武,要不,你跟二姐走吧!”陳婷思忖了半晌後衝着陳武道,她不想自己心愛的弟弟也被陳族的冷漠所薰陶,她要帶他去自由自在的地方,去快樂的地方。
可是,令陳婷意外的是,一向要與她形影不離的弟弟竟然拒絕了她,還是這般的果斷。
“不!我要留下來!”陳武毅然道。
“小武?這是爲什麼?”陳婷訝異道,不明白陳武是怎麼了。
“姐姐,我想留下來做我該做的事。”陳武看着陳婷道。
陳婷心頭一陣疑惑問道:“該做的事?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陳武有些不耐煩道:“我要堅守我的道!”
“你的道?”陳婷不解,但見陳武異常堅決的樣子只得笑了笑道:“小武,跟二姐走不好嗎?”
陳武聞言一陣沉默,不知不覺將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緊緊握住咬牙道:“姐,我想留下來,你不用擔心的,這是我的決定,請你尊重我!”
陳婷微微一愣,面上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隨即強笑道:“既然這是小武的決定,那姐姐知道了,你放心,姐姐會抽空回來看你的!”說着直起身子就要離開。
“姐!”突然,陳武出聲喊道,陳婷不由頓住了腳步僵硬着身子道:“還有什麼事?”
“姐!你一定要變得很強很強!就像江大哥那樣!不要讓別人都覺得你好欺負!你是我陳武的姐姐!沒人能欺負你!”他大聲地喊着,雙拳揉得死緊,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話音落地後一個急急忙忙的轉身,踏着雨水飛步跑開了。
陳婷呆立在雨中,看着陳武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緩緩轉過身去,步伐沉重地朝十方城的城門處走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城門的盡頭,從遙遠的街衢角落中才探出一個熟悉的腦袋,他戀戀不捨地朝冷冷清清的城門口張望,臉上流下的雨水中多了兩行特別晶亮的細痕。
他的口中不停地重複着同樣的話:“以‘武’爲道......以‘武’爲道......”
。。。。。。。。。。。。。。。。。。。。。。。。。。。。。。
。。。。。。。。。。。。。。。。。。。。。。。。。。。。。。。。
江子凡告別了江謙,又與江明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天風城,知曉此事的江涵南立馬率衆江族長老想要相送,到了最後連個人影也沒見着,只能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在底下人身上,併爲當年的決意感到深深的懊惱和悔恨。
得到丘老的回覆,江子凡一陣失望,這老頭竟然叫他聽天由命?他真恨不得抓住他的鬍子一根根全給他拔光了。
自己的左臂顯然是不能再用力了,令他這段時間唯一欣喜的就是,左臂的經絡完全適應了破魂之力,雖然用不了力氣,但凝聚出的破魂之力卻令人心驚,這是他的一大殺招,若被這爆靈刺刺中,神仙也難救!
雖然如此,但他依然希望能找到方法治好左臂的傷痛,與那黑麪修士一戰,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自己強忍着與之交戰時的痛楚,只爲能在氣勢上高人一籌,但左臂的衰弱還是令他的身法靈術遜了一籌。
“唉......藥王已經說過他無能爲力,華老的道行與之相差無幾,那位天下第一藥鍊師遠在神洲,究竟該如何是好啊!”漫步在林道中的江子凡不禁搖頭苦嘆,時間越久,手臂醫治的機率就越少一層。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忽然,一道身影在江子凡的耳中響起,江子凡心中猛地一跳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看樣子只有二十來歲的小和尚,真一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令人膽顫,江子凡心道來者不善!
“別來無恙?”他一陣疑惑道:“我們似乎並沒有見過面吧!”心中卻是輾轉反覆:莫非他是法空的同門?只是眼前這和尚給人的感覺,似乎並不像他表面的這麼簡單,這清朗的眼底中有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深邃。
“江施主,莫非你不記得小僧了?”和尚見江子凡一臉疑惑的神情笑道,英俊的臉上滿是迷人的色彩。
江子凡搖頭,一臉的茫然道:“莫非你是凌雲寺的和尚?”他心道這和尚修爲定是不凡,雖然此地是中洲,但上次的六合會時自己卻並沒有見過此人,故此一問。
只見那和尚搖頭道:“小僧怎麼會是凌雲寺的和尚呢?你在凌雲寺見過小僧?”
江子凡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就是了嘛!我們見都沒見過,你怎麼說我是凌雲寺的和尚呢?”那和尚白了江子凡一眼隨即笑嘻嘻道。
“是啊!我們是沒見過......”江子凡順口答道,突然腦子一頓,才發現自己被人耍了惱怒道:“和尚!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說我就走了!”
卻見那和尚面色不變,雙手合十道:“江施主莫氣,貧小僧法號不二!”
“不二?”江子凡問道:“那不二和尚,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二和尚道:“方纔小僧見施主打鬥中左手無力,並隱隱散發着一股奇異的黑氣,小僧行走天下,也算是見多識廣,故此想看看,施主究竟被何物侵蝕了身體?”
江子凡聞言先是一愣,不是因爲這和尚如何看出他的傷痛,而是因爲他看到了他與黑麪修士的打鬥,也就是說,他與江謙二人都沒有發現,當時他們的不遠處竟站着個和尚!
“江謙可是靈王修爲,連他都沒有察覺到,那這和尚的修爲......”他心中不禁驚訝道。
“你是藥鍊師?”江子凡面容凝重問道。
“遊醫而已!”和尚答道:“江施主莫要擔心,小僧絕無惡意,只是心中不免好奇,不知可否讓小僧診斷一二?”
“你是玄衍大師的同門?”江子凡突然脫口而出道,此人修爲高深莫測,定是印字輩或者玄字輩的高僧。
不二和尚明顯一愣,隨即呵呵笑道:“施主真是聰慧,小僧的確是玄衍的好友,特來相助與你。”
“證據!”江子凡一臉的警惕道,這和尚說話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臭小子,老子來給你治病還要你老爺的證據,這有天理嗎?”不二心中叫罵道,表情卻依舊祥和道:“證據自然有的!”說着,他從袖間拿出一個圓形金色鐲子,亮在江子凡的眼前。
“這是?大言鐲?”江子凡驚訝萬分,眼前的鐲子金芒閃爍,其上雕浮着複雜的佛門紋理,無論是大小樣貌,都是大言鐲無疑。他忙拿出法空交給他的大言鐲對比,兩者幾乎一模一樣。
“錯了!你的是大言鐲,我這個叫大真鐲!”不二和尚解釋道:“大言鐲與大真鐲本是一對,佛力相近,相輔相依,現在你的大言鐲佛力盡失,需要由高人再次注入佛力令它重複生機,與天地靈氣自由轉化,得源源不斷之無上佛力!但是,若得這大真鐲的幫助,要使其佛力恢復輕而易舉。”說着,他便將那大真鐲交給了江子凡。
江子凡手中拿着兩個一模一樣的鐲子,又看了不二和尚一眼,慢慢將兩者靠在了一起。頓時,金光大盛,大言鐲原本暗淡的光華越來越甚,越發明亮,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恢復了當初佛力充溢的模樣。這令江子凡大爲驚歎,看着不二和尚的眼神也少了一分警惕。
“大師,晚輩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他朝着和尚恭敬一拜,並將那大真鐲雙手奉還。
“佛渡有緣人,大真鐲與你有緣,小僧就送給你了,作個護身之用。”不二和尚淡笑道,似乎並沒有將這佛鐲放在眼裡。
江子凡看着不二和尚眼中閃現一抹訝異之色,這大言鐲爲佛門高等靈寶,而這大真鐲比之並不遜色,其中的佛力反而還要高上一等,常人怎會將此送給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這可是佛門至寶!江子凡不敢收受。”他回拒道。
“叫你收着就收着!哪這麼多廢話!”不二和尚只覺得有些不耐煩,突然出聲道。
江子凡聞言一愣,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問道:“大師說什麼?”
“貧僧是說,物盡其用,大真鐲到了江施主的手裡定會物有所用,江施主就莫要再推辭了。”不二和尚溫聲道,彷彿剛纔的聲音並不是他的。
江子凡想了想,再看眼前的和尚並不像是在做樣子,想到有大真鐲護身,若有一天自己再發魔性還可以藉此壓制住,於是道:“即如此,晚輩便收下了,多謝大師!”
“好了,江施主,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貧僧好好幫你看看。”不二和尚說着一臉的激動,他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衝動,真的想將眼前這人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翻個遍。
第一次,他有了這樣的衝動,因爲江子凡是他一眼看不透修爲與內在經絡的第二人。至於那一位,他是無論如何也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