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柳絮也驚疑的看着曲子晉,搞不明白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與孫氏的合作前前後後拖了將近兩個月,期間出現變故無數次,如今好不容易塵埃落定就等着簽字了,曲子晉卻忽然改口,又放棄了合作。
其實,在找到孫婕柔蓄意謀害她的證據時,她以爲曲子晉不會與孫婕柔合作,因爲那時候韓哲已經攻破了關鍵技術。
可出乎意料的是,曲子晉同意合作,柳絮以爲他是看在兩家長輩交情不錯的份上才選擇這麼做,可如今……
孫婕柔愣了足足有半分鐘才緩過神來,複雜的目光先是掃了柳絮一眼,繼而落在曲子晉身上,“你是因爲今天來的是我,才取消的合作?”
“隨你怎麼想。”曲子晉既沒肯定也沒否定,目光冷然,似乎不想做過多解釋。
孫婕柔深深凝了曲子晉一眼,沒再多說一句話,甚至也沒有如往常般多停留片刻,直接起身離開。
一場簽約會議,從開始到結束,都沒超過十分鐘。
孫婕柔一走,剩下的人也跟着散了,柳絮走到曲子晉面前,也沒太注意形象,直接坐在了會議桌上。
“你到底怎麼想的?”柳絮問。
細白的陽光灑了進來,有幾縷落在柳絮身上,使得她整個人變得朦朧起來,增添了幾分夢幻美。
許是因爲坐姿的關係,從曲子晉所在的角度,能清楚看到柳絮曼妙的曲線,伴隨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襯得腰肢纖細,流暢的曲線,從背部一直延伸到挺翹的臀部。
“曲子晉。”見曲子晉原本深幽有着清冷氣息的眸,此刻猛盯着自己胸部瞧,柳絮微惱,連名帶姓的喚道。
“嗯?”曲子晉回神,殷紅的舌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瓣。
還是第一次見曲子晉走神走的這麼厲害,柳絮無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順帶整理了一下衣服。
“兩個原因。其一,我真心不想與孫氏合作;其二,不屑利用孫氏來盈利,這樣也算是替我爸還孫家一份人情,讓她不至於和孫氏徹底撕破臉。”
似乎怕柳絮多想,曲子晉拽過柳絮,將她擁進懷裡,“從此之後,我們和她橋歸橋,路歸路,她是好是壞,再與我們不相干。”
柳絮點點小腦袋錶示明白,只是一顆心狠狠抽了抽。在達到目的前,這麼來回反覆的折騰孫氏,真的好麼?
“有話對我說?”見柳絮嘟着脣欲言又止,曲子晉開口。
“我說了你晚上不準趁機壓榨我。”柳絮開着條件。
眉眼微動,曲子晉上半身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先說,我再決定。”
吃了不少次的暗虧,柳絮也學聰明瞭,“那算了,我還是不說了。”
“好,我答應你。”斂眉思考了下,曲子晉將開溜的柳絮又給拽了回來。
“我覺得你這個人很腹黑,心思很深沉,就好像那七拐八彎的腸子似的,總是給人個措手不及,永遠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好似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掌心。”
聽着柳絮的形容,曲子晉啞然失笑,笑聲清徐,宛若大提琴悠揚的低音,等笑夠了纔開口,聲音有着些許的無奈,“可我這麼聰明的人,卻選了一個笨老婆。”
擡高自己還不忘貶低別人,柳絮不滿的錘了曲子晉胸膛一記,惡聲道,“以後,不準再說我笨。”
“嗯,再笨我老婆也只有你一個。”
“你還說。”柳絮惱了,一口咬在曲子晉肩膀上。
聽見曲子晉嘴裡溢出聲淺淺的悶哼,柳絮趕忙鬆了口,扒拉開襯衫瞅了瞅,見只有紅印沒破皮,一爪子拍在上面,“別裝了,我知道你不疼。”
將領口整好,曲子晉保持着仰視柳絮的姿勢,露出微微聳動的性感喉結,“你屬狗的?”每次害羞咬他,生氣也咬他。
柳絮笑眯眯的看了回去,“你才知道啊。”
曲子晉……
孫婕柔剛從秦晉出來,正等着助理把車開過來,突然迎面駛來一輛麪包車,堪堪在孫婕柔面前停下,隨即從車上迅速下來兩個帶着鴨舌帽,帽沿壓的極低的人,不由分說將孫婕柔連拖帶拽的弄進麪包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就站在孫婕柔身側的助理小艾根本沒反應過來,等回神時,麪包車早已不知去向。
將孫婕柔座駕開過來的助理,沒看見孫婕柔的人只看見了,小艾一臉的驚慌無措,心一個咯噔,“孫董呢?”
小艾剛出社會,從沒遇到過這種事,眼淚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孫董,孫董她被人綁架了。”
助理司機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飛快的下了車,丟出一連串的問題,“報警了嗎?看清綁架孫董的人影沒有?”
聽見命令,六神無主的小艾哆嗦着報了警,繼而搖搖頭,“兩個人都帶着鴨舌帽,根本看不清臉。”
“車牌號呢?”助理司機繼續問道,小艾搖頭。
見一時半刻從小艾這裡問不出什麼,助理司機讓小艾留在原地,他則轉身進了秦晉。孫婕柔是在秦晉的門口被劫走,曲子晉理應知道這事兒。
猛一聽聞孫婕柔被綁架的消息,曲子晉漆黑的眸中有詫異,很快就恢復平靜,“我這就叫人去調取監控視頻。”
看曲子晉壓根就沒有要插手營救的意思,孫氏助理有些不悅,加重語氣強調了一遍,“我們孫董是在秦晉門口被劫持,而且剛好發生籤合約的日子,兩者疊加在一起,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曲子晉神色驟冷,目光森寒的盯着孫氏助理,“你懷疑是我下的手?”
“在沒救回孫董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您。”
冷笑一聲,剛巧手下將孫婕柔被劫持時間段的錄像拷貝傳了過來,曲子晉接收了卻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既然你懷疑我,監控錄像也不必看了。”
“你……”孫氏助理被噎的一滯,半晌纔開口,“我剛只說是懷疑。”
“這位先生,說話請自重,沒有證據就誣陷秦晉,對我們秦晉太不公平。還有,照你這個思路,我去你家拜訪,不小心把包落下結果被下一個拜訪的人拿走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說,包是你偷的?”
看這位助理來勢洶洶直接將帽子扣在曲子晉頭上,柳絮很火大,忍不住回嗆過去。警察都沒來,他有這功夫不去找孫婕柔,居然大言不慚的站在這裡,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真是吃飽了撐的。
孫氏助理被嗆的無話可說,靜候在一旁等着警察的到來。
看着柳絮強勢的一面,甚至下意識擋在自己身前,做着保護的姿勢,曲子晉勾脣,緩緩的笑了,末了一把將柳絮扯進懷裡,低聲道了句,“小悍婦。”
柳絮翻了個大白眼,“那還不都是被你逼的?”曲子晉不願解釋,那就讓她來好了。
被劫持的是孫氏董事長,警察們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事發現場,問了幾個目擊者以及秦晉的保安,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直接上樓到了曲子晉的辦公室。
看到警察,曲子晉纔將監控錄像打開,可除了能看清是突然開過來的無牌照面包車,以及兩個看不清面容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的人影,再沒有其他有用信息。
警察調取出麪包車的畫面,將圖片發給其他的同事,讓他們儘快查出這輛車所有出沒的地方。
見警察該問的問了,該取證的也取證了,曲子晉開始轟人,看向爲首的警察,“這裡是秦晉的辦公場所,不是你們警局。”
曲子晉的壞脾氣在局長的大力傳播下,整個西京警界都有所耳聞,當下不再耽擱,準備走人,孫氏助理卻不肯。
“我懷疑這整件事就是秦晉爲了獨吞孫氏的利益策劃出來的。”
見他還咬着秦晉不放,柳絮很無語,“證據,請問你有證據嗎?”
“我是沒有證據,可事發時秦晉門口有保安,卻沒有上前阻止,這又怎麼解釋?”
“我們問過保安了,他們以爲孫婕柔跟車裡的人認識,因爲沒聽見她發出求救的呼喊聲,後來意識到不對勁追人時,沒追上。”警察解釋着。
“他們當然不可能追的上了,因爲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故意這麼做的。”
“故意?”曲子辰蹭的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孫氏助理面前,“我看你纔是故意呢,故意擾亂秦晉的辦公秩序。”
“有疑惑去警局嚷嚷去,別站在這兒礙眼。還有,別逮住髒水就往別人身上潑,要到時候查出來秦晉跟這事兒沒關係,你現在的所做作爲,可就是誹謗,是要判刑的。”
“對了,說話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秦晉幹掉你們孫氏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直接用錢砸就好了,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
曲子辰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停頓的,直接將孫氏助理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見孫氏助理還打算賴着不走,曲子辰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招來一旁的警察,“我現在覺得他,很有可能與劫持的人是一夥的。”
“你別血口噴人,我跟在孫董身旁時間不短,要下手早下手了。”孫氏助理急了。
“那可說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孫董出了事你不張羅着找人卻在這裡耗着,難道非要等人被害屍體都發臭了才肯去找?”
見大家懷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孫氏助理無奈,只得離開。
人走了,曲子辰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踱回位置上,趾高氣昂的,活像一直開屏炫耀的孔雀,“哎,這種事,就得我出馬才能解決。”
“可不,跟人吵架這種事你最擅長了。”經辦區不知誰接了一句,其他人瞬間笑出聲,曲子晉和柳絮也不例外,唯有曲子辰鐵青着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