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商文看着醫死人不償命已經遠的沒了影子,不覺嘆了口氣,轉身對龍兒道:“龍兒,丁一和洛欣在治療的時候需要有人守護,你快點跟去。對了,百草莊現在被京裡派來調查郡主刺殺案的人盯上了,那裡不能再回去,你快追上去讓他們去商府!”
龍兒領命,抓起枯木柺杖,迅速飛離,商文則留下來處理現場。得知了丁一就是天機後的東方雲,頓覺奇卦破解,挽回東方家族聲譽有望,爲了表誠意,特別作證這裡被殺的人中確實是有通緝文告中所說的兇手。唐羽爲了感謝天機、龍兒的救命之恩,也願意相幫,說這些人是他所殺,而事實上確實有人是他所殺的。
福祿城守將徐明看着眼前一個是鎮守蒼雲國邊疆的唐羽大將軍,一個是名譽蒼雲的東方家主,還有一個是連皇帝都要敬讓三分的商老爺子,他看他們一個作證,一個殺兇,一個圓場,心裡也沒有產生絲毫懷疑,迅速把神算子被殺一案給了決了。
陰尊使帶走獨孤寒後,把福祿城的生死門堂口發生的事告知鎮國公獨孤城。獨孤城聽到天機現世,又聞愛子噩耗,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怒氣殺意暴增萬倍,迅速整頓人馬,奔往福祿城。
商府。府第宛如天間凌空而起的凌霄寶殿,雄偉壯闊,漆紅色牆幃沿街而起,邊上栽種着高達數丈的參天古樹,樹冠枝繁葉茂,每顆佔地都有普通百姓的房舍大小,整體延綿蜿蜒,橫亙福祿城的東面與南面,赫然佔據大半個城池。
府宅是南北走向,呈長方形,佈局主要以對稱爲特點,主要分爲前區中區後區三部分,前區建有主廳,是商家用來理事待客的場所。中區爲玉蘭院,遍植玉蘭、牡丹,是踏花賞月的憩園,後區爲三座三合院是商老爺子及內眷的寢宮。園中除一些房屋廳堂建築外,還廣建亭臺樓榭,小橋流水及假山湖泊。
主要建築有玉蘭堂(又稱玉堂富貴)、海棠院以及小花園。各院落堆山疊石,前園顯得嚴謹,後園顯得活潑,在自然空間疊置大面積各種不同形式的假山,把園中各個景區相隔,花木扶疏,曲徑通幽,是一處難得的園林佳境。
除此外,商府中尚有一座專門接待迎納上等貴客的別院。別院與商府後區相連,中間是‘山重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古藤小道,地面鋪躺着淡白色的深海焦石,高底起伏,錯落有致,慢慢悠悠通往高約一丈半的蓮花亭,蓮花亭正中央是黑白相間又光潤細滑的渾圓大理石桌,旁邊擺有數張雕徹鶴骨龍筋的漢白玉圓凳,邊上是迴環倚立的臺榭,眼光落處竟是碧水清波的延綿蓮池。
蓮池中蓮蓬林立,飄浮水間,底下紅色金魚逍遙自在的游來游去,偶爾露出水面冒個小泡,又淘氣的竄回水中。蜻蜓從遠處飛,輕微點動水面,又震開翼翅展飛翱翔,一起三落的停歇在正盛開的攀巖而上的牽牛花邊,骨碌的褐色小頭好奇的轉動數圈,沿其視線望去,只見龍兒依搭在垂柳下邊的石椅上。
蓮池如鑑正清兮,游魚逍遙看不迷。幾朵蓬花浮水淨,蜻蜒點水影成趣。龍兒依在那兒,右手習慣性的抓着腰間龍紋劍,左手則隨意的擺放着,雙眼迷離,無心此情此景,數縷嬌陽霞光款款落下,不多時,睏意襲心,眼皮越來越重,頭慢慢偏過,斜靠在柳樹中沉沉睡去。龍兒呼吸均勻,除去活血麪皮後恢復的面容重新面對空氣,吸納了天地生氣,再配上他修練的劍招,神氣漸漸變的十足。沉睡的龍兒恍恍忽忽間進入夢鄉,回憶着與丁一踏入江湖後,初遇紫萱的種種情景。
紫萱故意說丁一算錯卦,而引得他與龍兒一直跟隨她,不知不覺間,在悠然婉轉的天籟琴聲中,他們三人來到前往雲京的小鎮。紫萱撫琴的優雅卓絕身姿頓時引來不少過客的注目,有些已經走了幾百米遠了,見衆人駐足觀看,急急跑回來,如飢似渴的掃視,眼眸中透着如狼似虎的淫邪之色,當他們掃視到一旁的丁一與龍兒時,頓時涌起羨慕又忌妒的神色,似乎在說着他們個個雖長的不如丁一帥俊,至少比龍兒的侏儒身段要高超百分。
紫萱被衆星拱月般的看着,心裡飄飄然浮起女人特有的得意美勁,眼波流轉的回望衆人,許多男人只要一碰到她的雙眼,便似中了丘比特之箭,身形發顫抖動,面容銷魂呆滯的僵在原地,連路邊的女人也不禁被感染,似乎在感慨自己容貌怎的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忽然,紫萱目光凝固,瞧見一個小孩跟隨在穿着錦衣玉服,手撥佛珠的貴婦身後,不時探頭聽着貴婦與身旁婢女的談話,片刻後,小孩走到一批卦算命的道士案桌前耳語數句,便從道士手中得來賞錢。隨後,道士見那貴婦走過時,似無意實有意的信口道:“錦衣玉食萬人羨,半生盡嘗苦與甜。如今花落隨風去,夫君再難臥枕邊……”
貴婦嘎然止步,扭頭望向道士,光潤秀眉微皺,歲過中年卻依然保養完好的滴水容顏泛起激盪思索的波紋,隨即提起裙裾,儀態大方的度步上前,雙手禮敬作揖道:“不知大師方纔所言是指何人?”
“問者何人便指何人!我觀夫人氣色並不順暢,怕是家中有事吧!”道士搖着摺扇,眼眉上挑,餘光瞟視,緊緊抓住貴婦面容變化的點點滴滴。
貴婦旁邊的女婢雙眼蹬時放亮,忙道:“是呀!是呀!我家夫人與老爺不和,以前都好好的,可是自從紫丞相來雲京拜訪過我老爺後便……”
“小碧,你多嘴!此等機密事,我與你在閨中說說無妨,這大街中如何能隨意亂說。”貴婦言語雖嚴厲,面容卻是慈祥,手裡一刻不停的撥着佛珠,隨後又道:“大師,既是如此,你且說說。”
道士睛珠連轉數圈,心裡暗想,原來剛纔小孩聽到的話有些出入,不是這貴婦風姿老去而惹得她夫君不與他同房,而是因家中有客人拜訪後引來的問是,不過,她婢女如此着急,這貴婦確是有事,看來能狠狠的敲上一筆。
道士瞥見貴婦手中握有佛珠,指縫間殘留有香燭中的粉沫,心裡隨之瞭然,嘴角掛起笑意,摺扇唆地一合,連悄左手虎口數下,方道:“夫人身分尊貴,此次定是前往附近的相國寺燒香拜佛,求取平安……”
“是呀……是呀……夫人是鎮國公夫人,剛剛……”小碧忙道,當望見貴婦掃來的神色時,頭猛地一縮,吐了吐舌頭,鼓嚷着嘴,禁聲不語。
“大師,既然你能算準我的家世與去處,那你可否告知眼前的解憂妙法?”貴婦柔眉挑動,步伐不禁往前再踏一尺,神色頗爲着急期待。
“鎮國公夫人,竟然是僅次於逍遙王的超級顯赫貴族,這下更是能大賺一筆了!”道士得意的點頭暗忖,略作思索後又道:“夫人,既然你不便明示身分,小仙便不再追問。你所問的解憂妙法自然是有的,只是這妙法需要向上天請示求卦纔有得到,而求卦時,太上老君要收酬金……”
“神仙也要收錢?”小碧雙眼瞪視的愣道,道士不覺一怔,那神色更是震驚,似乎害怕被拆穿這騙錢的陰謀。貴婦又掃了她一眼,小碧隨即住口。貴婦從袖口取下一錠元寶,輕輕放到桌案上道:“大師,燒香拜佛求平安尚要香火錢,你替人解災求卦當然是要酬金的,你且替我求卦獲取解憂妙法。”
道士抓過銀錠,舌頭如食珍饈般舔過脣沿,裝模作樣的抓起六枚銅錢,雙眼眯成縫的仰視上蒼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弟子虔誠求卦義,唯替夫人解災迷……開!”
噹啷!道士手指落下,六枚銅錢隨之擺落,有陰有陽,他眉袋抖動的掃視一圈,瞧見卦象,腦子裡卻反應不出其對應的卦來,兩眼賊溜溜的轉了數轉,隨後咳了幾聲,煞有介事道:“銅錢有五個反面,一個正面,正是五陰一陽,三陰組成坤,兩陰一陽組成坎,是上坤下坎……”
此時,瞧見這一切的紫萱怒意騰胸奔涌,窈窕身影風馳電掣的暴飛穿梭,滿園難關的春色在飛動中若有若無的露了些許,惹得觀望的男人不斷咽動口水,下身鼓脹的能聽到褲子被撐破的聲音,更有甚者,鼓起的頂點中竟滲滴出溼潤的粘液。
紫萱急速飄落到尚未遠去的小孩,隨即又反轉飄到道士跟前,指着其中的銅錢,冷冷喝道:“真是無騙不道士,又想用什麼陰陰陽陽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來騙人,你說,這小孩剛纔跟蹤夫人後,又和你咬了耳朵,之後你就非常巧的替夫人算卦,還一說就中,這是怎麼回事?”